大明國師 第3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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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開傘了” 姜星火不再猶豫,徑直吩咐道:“命令各衛(wèi)士卒,看著天空,按原計劃,營救這些勇士!” “是,國師大人!” 幾名軍官齊齊抱拳應(yīng)道。 而此時,一滴雨水,墜在了姜星火身前的宣紙上。 墨色暈開,仿若蓮花。 —————— 對于cao控著熱氣球穿梭在云層中,緩緩下降的試飛員們。 此時,他們的最后一重挑戰(zhàn),才剛剛開始。 霍飛很清楚的記得,在飛天之前,國師就告訴過他們,一旦完成碘化銀粉末的播撒,那么伴隨而來,有可能對他們造成球毀人亡危險的雷電,幾乎是必然到來的。 “閃電是雷雨云體內(nèi),各部分之間因帶電性質(zhì)不同形成的放電現(xiàn)象?!?/br> “閃電會造成周圍空氣受熱而突然膨脹,其中云滴也會因高熱而突然汽化膨脹,從而發(fā)出巨大的聲響,也就是雷鳴?!?/br> “切記,一旦完成碘化銀粉末的播撒,不要急著慶功,馬上開始下降高度,雷電的醞釀,是有一段時間的,這段時間,就是你們的逃生窗口期。” 雖然霍飛已經(jīng)在心底默念過千萬遍這三句話,但真正看到雷電在頭頂醞釀時,卻又忍不住心生驚懼。 “啊———” 突然間,天空中傳來了一聲凄厲的叫聲,霍飛抬頭望去,便看到身旁,一個黑點在快速靠近,眨眼間,便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熱氣球的下方,正是另一名被迫棄球的試飛員。 這名試飛員是幸運的,他沒有直接被閃電劈死,閃電末梢的電火花只點燃了他的熱氣球。 但他也是不幸的,因為球囊很快就將被引燃,熱氣球?qū)㈤_始墜落,而且最可怕的是,大火會引發(fā)裝有大量鯨油的發(fā)熱裝置的爆炸。 如果這時候不跳傘,再猶豫一會兒,就是原地爆炸的下場。 按照事先規(guī)定好的cao作準則,這名試飛員果斷地選擇了棄球。 霍飛瞳孔一縮,大喝道:“快解開腰帶,開降——!”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猛然感到自己的熱氣球上方傳來了一陣沖擊力。 “嘭——” 巨大的沖擊波,狠狠撞在熱氣球身上,瞬間,熱氣球的球囊變形,整個熱氣球,頓時失去漂浮的能力,朝著地面墜落。 第315章 雨落 霍飛的耳邊傳來尖銳的呼喊聲,但這一刻,他卻什么都做不了。 因為,他也即將面臨著和那位試飛員一樣的結(jié)局。 轟隆一聲,劇烈的震動使得熱氣球使勁搖晃起來,仿佛要散架似的。 霍飛的身體猛然向右偏移,差點被甩出吊籃,與此同時,一股不甚刺鼻的焦臭味涌來。 那是鯨油的味道,跟其他動物的油脂比起來,鯨油已經(jīng)沒有強烈的臭味和黑煙了,但在墜落的雨幕中,依然能夠聞到。 此刻,五感變得分外敏銳的霍飛甚至能夠聽到,火焰的噼啪聲…… “我……我不想死啊……” 他艱難的轉(zhuǎn)過頭,努力的睜開雙眼,但視野中,依舊是漆黑一片的雨幕。 這場決定了變法走向的大雨,是他們用命換來的。 可眼下,人在千丈高空,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這時候,霍飛唯一的感覺,就是恐懼。 在青史留名和一輩子都掙不到的錢財面前,他不害怕死亡,但他此時覺得自己有些害怕這種無助的、充滿絕望感的死法。 他拼命掙扎著,想讓熱氣球停止下墜,然而,當(dāng)他努力伸手,抓住熱氣球上方橫桿時,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消失了。 “怎么回事?” 他心中一緊,連忙扭頭看去,但此刻,他什么都看不見,因為他的視野,已經(jīng)全部被愈發(fā)瓢潑的雨水所占據(jù),連眼睛都睜不開。 急速的下落,導(dǎo)致耳朵里嗡嗡作響,霍飛只知道,自己距離死亡越來越近了。 “嘭——” 又是一聲悶響,緊跟著,一陣劇痛襲來。 霍飛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摔裂了一般,他吃痛的慘哼一聲,嘴巴張開,吐出一團鮮血來。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他用手背抹掉嘴角的血跡,強打精神,奮力掙扎,想要站起來,但他剛一嘗試,立刻疼的渾身顫抖,冷汗直冒,因為他剛剛被摔了一下,此刻的他,除了渾身酸痛以外,更是五臟六腑仿佛移了位似的。 他用手撐著吊籃的下面,艱難的爬了起來,并試圖繼續(xù)尋找跳傘點。 國師告訴過他,如果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跳傘,要找有茂密樹林的地方,最好是山上。 因為在這個時代,不論是鳳山還是鐘山,山上都是不能砍伐的參天之木,降落傘很容易掛到樹上。 看著外面呼嘯的風(fēng)雨,霍飛實在是看不到地面。 霍飛的腦海中,依稀想起了當(dāng)日熱氣球試驗時,國師讓他從空中躍下的那一幕。 一咬牙,他從下墜的熱氣球上縱身一躍。 “國師保佑?!?/br> —————— 大天界寺,塔林最高處。 朱棣與姚廣孝,仰頭看著天空中不斷翻滾的烏云。 雷霆轟鳴,閃電交加,豆大的雨點打在臉上生疼。 “好雨!好雨!” 朱棣仰天大笑,此前被景清血誓那種喂屎的惡心感,頓時一掃而空。 “恭喜陛下。” 姚廣孝也是眉眼含笑,整個人都變得慈眉善目了起來。 “只要這場雨一下,景清血誓便不攻自破,之前鬧得聲勢越大,反對的聲浪越高,這下子,恐怕都會被這場雨堵的啞口無言?!?/br> “何止是啞口無言?” 朱棣一把推開身后朱高燧給他撐著的傘,抹了一把臉,放聲道:“便是朕吐一口唾沫在這些厭人的臉上,恐怕這些平素動輒綱常、天人的家伙,都得唾面自干!” “哈哈哈哈!” 朱棣說完仰天長嘯,暢快淋漓到極點。 “這場雨過后,明日朝堂必然一片嘩然!” “只是.” 朱棣想到那樣的情形,就忍不住又笑了兩聲,隨即轉(zhuǎn)過身去對姚廣孝問道:“對了,你剛才說什么‘只是’,這話是什么意思?” “陛下,有句話……老臣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姚廣孝微瞇著三角眼,似乎在醞釀措辭。 朱棣見狀,頓時眉頭皺了起來,沉聲喝道:“今日大喜,還有什么事不當(dāng)講的?” 忽然間,朱棣似乎想到了什么:“莫非你要說的事,跟那個孽畜有關(guān)系?追查到他的線索了?哼!他已經(jīng)‘死’了,難道還敢回來不成?” 說起害得他吃豬食在北平府鬧市果奔裝瘋的建文帝朱允炆,朱棣便咬牙切齒,恨的連指甲都掐入了rou里。 “不不不!” 姚廣孝趕忙搖手道:“陛下誤會了,老臣所說的不當(dāng)講,并非是因為建文?!?/br> “那是……”朱棣狐疑的盯著他,等著答案。 “其實貧僧想說的,乃是另外一件事情。”姚廣孝斟酌再三,終于緩緩說出了口:“據(jù)老臣的觀測,今日這場雨,或許……會下很久。” “什么意思?!” “老臣也不敢保證具體如何,但總覺得,之前可能需要很多年,甚至十?dāng)?shù)年,方能處理的事情,借著這場雨,都可以快刀斬亂麻,一并處理了。” “只是不知,陛下要求穩(wěn)還是求快?” 姚廣孝望向東南方,意思顯而易見。 一個春天都未曾下的大雨,若是下了很久,必然會造成長江、吳淞江等水系的暴漲,水利工程荒廢,又缺乏支流的疏浚,恐怕江南魚米之鄉(xiāng),會發(fā)生大規(guī)模的水災(zāi).這不是事先準備就能應(yīng)對得了的,陳瑄的內(nèi)河水師玩命干,短短二十天,也不可能把長江下游淤塞多年的支流都疏通干凈。 朱棣聽了這番話,卻是冷笑一聲,絲毫沒有將其放在心上:“松江府變法之事嗎?松江府乃是江南士紳根深蒂固之所在,可對于朕來說,他們又算的了什么?” 然后朱棣便轉(zhuǎn)身朝下走去,準備回宮沐浴、齋戒、焚香,靜等著明天朝會狠狠地抽打群臣的臉。 然而,就當(dāng)朱棣剛邁出幾步的時候,異變突起—— 突兀之間,天上掉下來一個東西,撕裂層層雨幕,直沖向塔林旁邊的大樹! “這是?” 朱高燧忙答道:“好像是熱氣球的試飛員。” 降落傘在距離地面還有兩丈多的時候,突然猛烈震蕩起來,緊跟著,便被掛在了樹上。 巨大的震蕩,令霍飛的頭暈?zāi)垦#瑴喩砉趋婪路鹨凰に榱艘话?,一陣麻木感從四肢百骸傳來?/br> 在暈倒前,霍飛只聽到樹下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小伙子,醒醒,你升官了,光宗耀祖?!?/br> 霍飛的心中只閃過了一個念頭:“國師保佑,還活著。” —————— 而在幾里外的東郊大祀壇,此時現(xiàn)場觀禮的百姓們,全都陷入了見證歷史的震撼感之中。 “轟?。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