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林因為徐申飛的事兒，鬧得沒怎么準備，身上還是套著那件兒藍靛靛的校服，唯一不同的就是領口兒比剛才大了點兒。

    他接上季韓舒，慢慢從后臺往前走。

    聚光燈跟著往他身上移。

    這首《清歌》被梁戍星唱火，翻唱也不少。

    但是從岐林嗓子里出來的聲音，又是另外一種感覺。

    季韓舒覺得吃驚，因為這次彩排用的是專業(yè)的音響設備，所以她近距離聽岐林唱歌兒的時候就更震撼。

    吃驚的是他的臺風。

    很穩(wěn)。

    她離得這么近幾乎聽不見對方換氣的聲音，她自己聽著，等胳膊被岐林輕輕碰到才想起來接著唱。

    整首歌下來，季韓舒幾乎是被岐林帶完全場。

    最后鞠躬致謝的時候，季韓舒偷偷看見岐林臉上閃著光。

    一種她從來沒從岐林身上察覺到的，屬于他的，最真實的情緒。

    或許，姑且叫做，

    榮耀。

    回到后臺跟著老師做最后節(jié)目整合的時候，其他節(jié)目基本都無問題通過，只有合唱《清歌》被列入討論，原因就是男女能力差別太大。

    “這首歌兒，要不女生部分切掉，”老師建議，“這首歌兒是變過調(diào)的對嗎？”

    季韓舒紅著臉點頭，“因為有些部分不大適合女生，調(diào)兒高?！?/br>
    “這樣，要不改成男生獨唱，要不換一個女生，這歌兒不大適合你?！崩蠋熖岬慕ㄗh中肯，但是季韓舒不怎么買帳，她仰著臉，搓著裙角小聲，“這歌兒對女生來說不變調(diào)基本上就沒人能唱。”

    “我能唱，”椿美羚探出頭來，露出一截兒清爽的脖子。

    “要不我試試？”

    季韓舒聽了臉綠了，又不能反駁，直接翻臉走人。

    她下午吃夠了她的氣，她就不信椿美羚干啥都行。

    椿美羚從人群里擠進來笑著往前湊，“既然她都表現(xiàn)的這么主動了，讓我試試唄?！?/br>
    最后一次專門為《清歌》彩排，因為換了人的緣故，效果出奇的好，最后連老師都忍不住拍手，直接換了節(jié)目的出場順序，往前排了幾個。

    等到從教學樓出來，已經(jīng)過了晚八點，椿美羚因為臨時加入排練，也就跟著岐林一塊兒放學。

    岐林肩膀上斜掛著書包，收拾完下了樓，就看見臧南渡低頭抽煙。

    臧南渡抽煙的時候喜歡微微低頭，這是多少年的老習慣了，岐林尤其喜歡他脖子后面一截一截兒鼓起來錐骨的弧度。

    岐林還沒從大廳走過去，只是停在門口兒瞧，就被后面趕上來的椿美羚笑話，“你眼睛里的躁動都要淌出來了，這么欲?。俊?/br>
    岐林也扭臉對著椿美羚樂，“我頭一次遇見你這種人?！?/br>
    “直覺準的可怕?！?/br>
    椿美羚把袖子往上一擼，露出一截兒雪白的胳膊，就拉著岐林的手往自己脖子上套，“別忘了角色?！?/br>
    “況且，你是不是也想知道臧南渡現(xiàn)在到底當你是弟弟呢？還是別的什么重要的東西？”

    “是不是特好奇？”

    岐林開始覺得不能跟椿美羚說太多。

    他現(xiàn)在的心里活動能被她窺探大半。

    對于她勾上來的那只手，岐林沒拒絕。

    畢竟他現(xiàn)在對她提出的兩點問題同樣感興趣。

    臧南渡對自己的態(tài)度更像是一種身為前輩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