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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些發(fā)顫,既期望著一個答案,又害怕聽到這個答案,心底空落落的一片,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問完了之后應(yīng)該如何。 司淮兩步靠到了他身側(cè),不動聲色地伸手在他后背輕輕拍了拍,才發(fā)現(xiàn)在外面挨了一夜的凍,隔著層衣物都能感覺到這人身上的寒意。 鐘洵將司淮的動作看在了眼里,不屑地哼了一聲,反問道:“你既然認(rèn)出了那串念珠,不就已經(jīng)猜到了嗎?” 先前他提起自己尋找第四件玉玦碎片的時候說得含糊,但也并不難猜想,他找到的藏著靈物的地方就是寒音寺。在大荒山的異象還沒有生出來之前,他就派了另一批鬼面人、亦或者干脆自己帶著那些傀儡去到了寒音寺,殺人屠寺,翻箱掘地,取走了那串占有靈氣的念珠。 吾念的臉色有幾分煞白,原本合得規(guī)矩的雙手慢慢松開,左手下意識要去捻懸在虎口處的珠串,才想起那串念珠在明華寺的時候已經(jīng)斷了。 感受到一股暖意抵著后背傳來,吾念偏頭看著司淮笑了笑,隔得有些遠的幼時的記憶慢慢浮現(xiàn)了出來。 上一世的靈雋帶著余憶念珠坐化,這一世自有記憶起他便一直戴著這串念珠。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或許也是個信佛的人才會把念珠留在他身上,一邊將他丟棄一邊又祈求佛祖保佑他活下去。小時候師父總是笑瞇瞇地同他講,這是因為和佛祖有緣,才會被他撿回去當(dāng)和尚。 幾歲大的孩子總是調(diào)皮的,就算是成日念經(jīng)打坐的小和尚也不例外。大抵是八、九歲的時候,他和師兄拉扯著玩鬧,不小心扯斷了師兄的念珠,好幾顆珠子順著門前的山路滾進了草叢里找不著了。 那念珠也是自他記事起就在師兄的手上戴著,本以為弄斷了念珠會被訓(xùn)斥一通,沒想到師兄只是搖頭嘆了兩聲氣,摸摸他的腦袋就去廚房做飯了,等到半夜三更大家都睡下了之后,才自己悄悄打著燈籠順著山路兩旁的草從找。 吾念本來要將自己這串念珠賠給他,但師兄說自小帶在身邊的東西是有靈性的,說什么也不肯接過去,自己到放雜物的禪房里尋出一串舊佛珠,拆了幾顆珠子補到那串念珠里重新串起來,捻動的時候總有那么幾分格格不入的突兀。 后來吾念自己去尋了塊顏色紋路和師兄原來那串佛珠相似的木頭,細心打磨穿孔,再包上一層蠟串成一串嶄新光亮的念珠手串送給了師兄。 一串手持珠串統(tǒng)共那么幾十顆珠子,但是對一個孩子還說總歸有些難度,前前后后磨了三年才做出來,又時常和自己的念珠放在一起作比對,漸漸地也沾了幾分靈氣過去,這才讓鐘洵生了誤會,在明華寺大興血腥之后取走了他自以為是第四件碎片所化靈物的念珠。 “原來是我自己……”吾念身形微微晃了晃,聲音有些顫抖,“是我害了師兄……是我害了寒音寺的人……” 司淮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只覺得掌心觸碰到的挺直的脊背輕輕地顫抖著,他皺了皺眉頭正要開口,就聽見對面的鐘洵又冷笑了起來,“對!就是你的錯!要不是你不在寺里,我也不會因為找不到東西殺了他們?!?/br> “你想死?!”被壓得極低沉的三個字毫不掩飾地透著一重警告,司淮微斂的眉眼藏著一星怒火,握著山河劍柄的手手腕一翻,負(fù)在身后的山河劍便斜斜地指向身側(cè)的地面,一道淺青色的流光從劍柄劃到劍尖,為冰冷的劍身添了一線華澤。 劍訣尚未催動,吾念的神色已經(jīng)緩了過來,伸手按上了司淮的手背,將稍稍提起的劍又壓了下去,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轉(zhuǎn)身以指為筆在虛空中畫了一個梵文咒印,虛掌一推便落到了那只以禪杖為軸的大鐘上。 低沉深遠的鐘聲突兀地敲響,像深山古寺里天明未明之時撞響的古舊鐘音,悠遠綿長地傳遍莊外的古林山野,又變作縹緲稀碎的回聲傳了回來,寧靜、空明,仿佛能夠沉淀戾氣、凈化心神。 吾念一手并起兩指以修為支撐那道咒印,另一只手立掌豎在了身前,閉眼默念經(jīng)文。鐘聲的余音還沒有停下,懸在梵文金鐘內(nèi)的碧玦禪杖就劇烈地顫動了起來,一道熾烈的金光隔絕了里面的景象,只能聽見那只安靜下來的女鬼又重新發(fā)出一陣陣凄厲的慘叫聲。 “你做什么?。俊辩婁膮柡群捌屏艘?,最后一聲上劃的尖銳語調(diào)和女鬼凄叫聲融在了一起,一雙眼睛充血似的泛著紅,抬手拔出插入地面的沉淵劍,勁風(fēng)一般疾掠而來襲向吾念的后背。 司淮眸光微沉,側(cè)身退開半步拉出距離,反手揚起山河劍擋住鐘洵的來勢,用力一格將他往后推了幾步,不等對方站定腳下便移了幾步逼到近前,劍影寒光錯落,眨眼間便過了十幾招。 鐘洵原本就受了重傷,幾個來回下來漸漸落了下風(fēng),生硬地旋動身子堪堪避過一劍,空出來的左半邊身子就被司淮毫不留情劈下來的掌風(fēng)擊中,肩膀處好不容易止了血的傷口又淌出一片猩紅,用劍支著地面撐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 身后耀眼的金光隨著兩道劍芒的消失一并黯了下來,森森的冷風(fēng)從腳底卷過撩動了衣擺。 方才佇立在后方的赤金琉璃一般的金鐘只剩下了一層來不及散去的淡淡光暈,碧玦禪杖靜靜懸在離地三寸高的地方,朦朧得仿佛隱進了薄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