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嘁——”荊無輕嗤一聲,無視身后想用眼神將他刺個對穿的廖鈞,眉眼上浮現(xiàn)出一絲諷刺的神色。 補償? 是看他不僅沒被影響到從而使晉升考試失敗被迫退學,反而在考試過程中大放異彩,所以坐不住了吧? 一個強勁的對手不能除去,那就選擇拉攏。 裝作有意無意將事件的始作俑者透露出去,同時展示自己仗義承擔的一面。 一方面禍水東引,另一方面又能給未來很有可能成為強大食契者的同學留下個好印象。 計謀不錯,一石二鳥,可惜荊無不想陪他玩。 實踐課場地與理論課教學樓只有一條風景河的距離,被廖鈞耽誤了這么幾分鐘,荊無趕到時靠近前面的位置已經(jīng)被占得滿滿當當。 荊無環(huán)視一圈后發(fā)現(xiàn)實在沒有地方能讓他擠進去,于是只能退而求次找了個看實時反饋更清晰的位置,刷卡落座。 譚星原來常用的食靈在他靈魂脫離這具殼子后就陷入了沉睡之中,荊無在嘗試喚醒這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小家伙無果后,暫時先將它們擱置在了一邊。 這節(jié)實踐課主題是菜品復原,是膳堂所有食契者最不愿意上的課。 只可惜這種涉及復原菜品的課程在年度學分中占比最高,同時又極其注重平時表現(xiàn),再加上期末考試近乎百分之百的掛科率。 種種因素相加下來,使得眾食契者怨聲載道的同時又不得不裝作對這門課非常有熱情的樣子,只求在教授面前混個臉熟,不至于淪落到期末掛科的程度。 高級班實踐課同樣為走班模式。 因此,當荊無在實cao場地看見廖海和廖鈞兩人同框的場面,并不覺得意外。 那兩人明爭暗斗水火不容在膳堂人盡皆知。 一個是逼死原配與婚生子小三上位的兒子,一個是晚了小三一步的小四生的兒子。 倆人都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身份高貴,誰也別嫌棄誰。 這下子廖鈞升到高級班,而廖海于四個月后才會進行他的畢業(yè)考試。 荊無已經(jīng)能猜到未來四個月將會有多么雞飛狗跳,不過這一切都與他沒有任何關系。 復原菜品實踐課授課是的一個老教授,能站在這里講解的,復原菜品數(shù)量至少要在50種以上。 荊無從記憶中搜尋了下這個老教授復原菜品的名單。 很好,一個都不認識,估計是在中古時期后半程或者近古時期才創(chuàng)造出來的獨特菜式,獨屬于這個時空。 老教授今天依舊按照往常上課的流程走。 他將膳堂中用了不知道多少年,至今沒能全部復原的菜譜單子,傳給教室里每一位同學,然后清了清嗓子再次重復自己當年復原菜品的心得,剩下時間就是留給學生自由發(fā)揮。 荊無越聽臉上的表情越古怪,并且已經(jīng)暗搓搓開始打起要不要逃課的念頭來。 畢竟……心得這種玩意是真沒用。 再怎么分享心得,他也不可能教清楚這個鹽少許究竟是多少,小火慢燉是用多小的火。 一切隨心,全憑經(jīng)驗。 而且他看過這門課的期末考試標準,不就是喚個靈嘛,這還不簡單? 在課堂上浪費時間,他還不如去惡補一下這個世界所有不在他認知中的可食用生物種類。 不過來都來了,臨時再走好像有些不太合適。 荊無一邊聽著老教授在上面絮絮叨叨,一邊翻看手里的菜譜。 還有記錄且食譜詳細,由于種種原因一直未能喚靈的菜式不少。雖說中古時期文化大斷層,但也不至于什么菜都沒能剩下。 譬如菜譜上這道開水白菜就曾是古華夏國宴中的一道菜,隸屬川菜系。 開水白菜的精髓,在于它名字中的‘開水’,也就是所謂的高湯。 湯要求至清,要以老母雞,排骨,干貝,全瘦豬rou等十數(shù)種原材料經(jīng)過至少四小時的熬制。 在這一過程中,需要不斷地清除雜質,直至高湯呈現(xiàn)出開水般清透之狀。 而這道菜里面的白菜要求同樣嚴格。 只選用每課白菜最嫩的菜心部分,微微焯水過后用清水漂冷,使用熬制好的高湯自頂而下澆注直至燙熟。 最后將燙熟的菜心重新取出,燙過白菜的清湯棄之不用,將剩余的清湯倒入盛放菜心的容器中才算菜成。 簡單總結一句大概就是,做一道工序完成用料準確的開水白菜非,常,貴! 荊無將這份菜譜簡單翻閱一遍,打定主意回去再復原幾道過去他沒能記住菜譜,只是略微有些印象的幾道古華夏菜品后,突然按響了cao作臺前的提問鈴。 上課的老教授像是很久沒再課堂上聽見過提問鈴的樣子,他眉頭一皺,聲音中帶著不悅質問是誰在課堂上玩通訊器不好好上課,直到坐在前排的同學提醒他是提問鈴,他這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打開講臺上的收聽裝置。 “教授,我想問一下,膳堂一直沿用至今的菜譜,都是怎么收集而來的?”荊無開口問道。 這份菜譜明顯是東拼西湊匯集而成,不像是流傳下來的孤本。記錄并不詳細,有些甚至像是個人私下里的總結。 若是能知道這些菜譜是因何收集而來,或許他能給自己找件他以后想干的事。 他不想像這個世界上大部分食契者一樣,只會留在后方安全地帶享受所謂的虛假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