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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她不知不覺地就在容徽家里的客廳睡著了。 可她睡得并不安穩(wěn),被窗外的雷聲驟然驚醒時,貍花貓仍在她的臂彎里熟睡著,發(fā)出舒服的呼嚕聲。 桑枝也不知道為什么,心神總是不寧。 她再也沒有辦法入睡,一遍遍地按亮手機屏幕,盯著時間一遍遍地看,又翻了翻她發(fā)給容徽的微信消息,他一條沒回。 蠟燭的火光閃爍著,映在她的眼睛里,成了更小的光影。 淡金色的流光驟然從窗外涌進來,空氣中漸漸有了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桑枝一回頭,就看見淡金色的光芒消失的瞬間,渾身是血的少年驟然脫力,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琵琶骨處的傷口有血液流淌出來,瞬間染紅了光潔的地板。 “容徽!” 桑枝一下子坐起來,鞋子也不顧上穿,連忙跑到他的面前,蹲下身才發(fā)現(xiàn)他那一件衣服幾乎已經(jīng)被鮮血染了個透,他的背部仍在不斷有血液流淌下來,她一伸手,就是滿手溫熱的血液。 她眼眶里頃刻間就有眼淚掉下來。 “容徽你怎么了?你為什么會受這么重的傷?” 她的聲音已經(jīng)有了哭腔,“怎么辦啊,好多血……” 她著急忙慌地去找急救箱,想要止住他的血液,可在里面翻找了一通,卻并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東西,連紗布也僅僅只剩下一點。 “我們?nèi)メt(yī)院,我,我馬上帶你去醫(yī)院……” 桑枝把手里的東西全都扔掉了,伸手想要去扶他,可他滿身的傷口卻讓她始終不敢觸碰他一下。 “桑枝?!?/br> 她站起來,想去拿沙發(fā)上的手機,打120,卻被他握住了手腕。 少年的嗓音嘶啞微弱,那雙半睜著的眼睛卻一直望著她。 “我在,我在……”桑枝跪坐在地上,湊近他時,仍忍不住哭。 “你說我是神?!?/br> 他開口,輕輕地說。 “是的,你是,周堯也說你是!”桑枝連忙答他。 “可我即便是神,” 少年的那雙眼睛里似有悵惘,又好似攏著令人始終無法看清的薄霧,“也是被拋棄的那一個?!?/br> “你不是,你不是的……” 桑枝不知道是為什么,聽見他說這樣的話,一顆心就好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眼淚更加洶涌。 她反駁他,“你這么好,怎么會被拋棄?一定是,一定是他們一直沒有找到你,他們肯定,肯定會來找你的……” “不會了?!比莼盏穆曇糇兊蔑h忽。 “會的!” 桑枝抹了一把眼淚,她定定地望著他,說話時仍然有些哽咽,“就算,就算他們找不到你,你還有我,我會陪著你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我發(fā)誓!”她甚至伸出手指,認真起誓。 “你不會的。” 容徽盯著她那雙哭得已經(jīng)有些發(fā)紅的眼睛半晌,忽然說。 “你總是騙我?!?/br> “我沒有騙你!”桑枝想要伸手去抓他的手臂,卻又怕碰到他的傷口。 她已經(jīng)急得不行,“我先送你去醫(yī)院!” “不用了?!彼砷_她的手腕,也不愿她再觸碰他一下。 “不去你會死的!”桑枝哭得更兇了。 容徽認真仔細地看著她的眉,她的眼,想要從她的臉上尋找端倪,卻發(fā)現(xiàn)她的焦急與擔憂都不似作偽,他甚至找不出一點兒破綻。 他眼眶漸漸紅透,在這一刻,心頭的無助與絕望將他糾纏著,撕扯著,可他卻還是忍不住,像個孩子一樣,又伸手去握緊了她的手,掌心相貼。 “是你讓我,至少有那么一刻,也渴望過活著?!?/br> 他驟然收緊指節(jié),同她十指緊扣。 他眼底有陰郁籠罩,他握緊她的手,力道漸漸越來越大。 “所以你最好,不要離開我?!?/br> 他的聲音忽然又變得很輕很輕,好似夢里最朦朧的呢喃。 彼時,桑枝明顯感覺到,自己被他緊握著的右手掌心里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動似的,鉆出她的掌心,帶著灼燒難忍的溫度,令她一時難以忍受。 符紋的光芒漸漸盛大起來,桑枝親眼看見原本印在自己掌心里的那半道符紋驟然在半空中放大成星盤似的光影,迅速轉(zhuǎn)動著,驟然就將容徽整個人都包裹起來。 一道道繁復奇特的符紋涌進他的眉心,融進他的四肢百骸,氣流在他的每一根血管里涌動沖撞著,他整個人蜷縮在地上,始終抿緊嘴唇,痛苦不堪。 “容徽?容徽你怎么了?” 桑枝伸手去觸碰他的肩,留有淚痕的一張面容上滿是驚慌無措,她眼睜睜地看著他額角與脖頸的青筋突起,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可她卻始終什么都做不了。 桑枝只能俯身去抱他,一聲又一聲地叫他的名字。 那只貍花貓也急得來回亂轉(zhuǎn),發(fā)出喵喵喵的聲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窗外的雨勢終于有所減緩,桑枝發(fā)現(xiàn),被她小心抱著的少年身上纏裹著的淡金色光芒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已經(jīng)消失,而他那張蒼白的面容就在她的眼前。 少年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睜開了雙眼,那雙漆黑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像是深邃無邊的濃深夜色一般。 桑枝眼眶還留有淚花,在這樣寂靜無聲的夜里,她動了動發(fā)干的嘴唇,小心翼翼地輕聲喚他,“容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