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養(yǎng)殖大戶后_分節(jié)閱讀_57
周紓心頭微微震撼。說不清楚是因為祁有望的這番話,還是因為祁有望能說出這番話。 這或許是她第二次認(rèn)識祁有望。 水榭里靜謐了小會兒,周紓收斂了自己的情緒,眼神深邃不見底,道:“祁四郎似乎很篤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會發(fā)生在你的身上?” 祁有望順著她的話一想,頓時有種頭皮發(fā)麻的感覺,表情古怪了起來:“還真別說,以我爹的為人,即使他不樂意管束我,但是也總會為我說親的!就拿三哥來說,他平日最不耐煩見到三哥,可最近都悄悄地讓我娘替他留意好對象了呢!” 她把話題扯回祁家的內(nèi)宅后,周紓秉著“不隨意打聽人家的家事”的原則,沒有插話。 而祁有望卻十分憂愁,從周家離去后,便去問她嬤嬤:“嬤嬤,爹會為我說親嗎?” 方氏不知她為什么忽然開始關(guān)心這件事,她將人打發(fā)出去,問:“春哥兒這是想說親了?” “不想。”祁有望道。 方氏道:“我還當(dāng)你遇到了動心的人?!?/br> 祁有望面上一派天真:“嬤嬤,我是該討娘子呢,還是找男娘子?” 方氏回想了一下,這十七年來無人教過祁有望關(guān)于情愛相關(guān)的事情,甚至也沒人告訴她,她未來的終身大事該如何解決。 方氏之所以認(rèn)為祁有望的親娘對孩子的事不上心,也全因她從未考慮過將來有一日,孩子問出這個問題時,該如何回答。 方氏沒有回答祁有望,而是道:“若有一日你遇上了想嫁的人,嬤嬤會盡力替你遮擋風(fēng)雨?!?/br> 方氏這話的意思是,假如祁有望想恢復(fù)女兒身,屆時要面臨的狂風(fēng)暴雨,她也會替她盡可能地?fù)跸隆?/br> 祁有望若有所思,到最后也不糾結(jié)這件事了,畢竟她向來都是隨遇而安的性子。 —— 在家中待了數(shù)日,又跟著祁忱去祭祀了祖先,每天無所事事的祁有望早已經(jīng)不耐煩在家中多待,便準(zhǔn)備回別莊去看她的豬崽們。 祁三郎得知,在她上馬車時便也跟著上去。 “三哥,你干嘛?”祁有望疑惑地看著他。 “阿嬤老夸你養(yǎng)的豬好吃,我還沒見過你養(yǎng)的豬呢,過去瞧一瞧,怎么,怕我克死你的豬?”祁三郎問。 “我怕什么?是三哥你自己怕吧!不然你怎么老提這事?” 祁三郎一噎,心情很是復(fù)雜。 他娘因生了他而亡故,爹沉浸在喪妻的哀痛之中,連他都不愿意多瞧。家中仆役都說他是不祥之人,都不想靠近他,幼年時若非有乳母以及兩位兄長的照顧,他怕是早就被遺棄了。 若僅僅是因為這樣,他安然地接受自己的命運(yùn)便是,可偏偏他的繼母生了一個兒子,而這個兒子從出生起便被認(rèn)為自帶祥瑞,他的阿嬤更擔(dān)心繼母照顧不好“他”,所以抱到身邊去親自撫養(yǎng)。 因為這個自帶祥瑞的四弟的出現(xiàn),讓眾人再次記起他的不祥來,而他們兄弟被人提及時,往往會將他們拿來對比。 他也很不甘心,若祁有望只是一個平凡的孩子倒也罷了,為什么要帶著祥瑞,為什么能得到阿嬤、爹娘的疼愛? 連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的爹,為“他”起名“有望”,比起長兄“有光”,二哥“有文”,他的“有德”顯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就像是爹將光宗耀祖的希望寄托在長兄身上,又對祁有望寄予厚望,而對他,只希望他有才德? 所以他嫉妒祁有望,嫉妒“他”明明只是繼室生的,卻能得到大家的寵愛。嫉妒得久了,他自己也累,所以只好帶著這種嫉妒逃到別莊去,只有這樣,他才不會因為祁有望的存在而受傷。 可偏偏祁有望對他與對旁人無異,似乎從未畏懼過他的不祥。正如此時,他已經(jīng)接受了自己的“不祥”,而祁有望卻厭煩他總是認(rèn)為自己不祥。 “真是討厭?!逼钊上搿?/br> —— 雖然祁三郎是自說自話地上了祁有望的馬車,可后者并沒有驅(qū)逐他,反而跟他得瑟起了自己的豬崽們。 “我挑豬崽的目光是一流的,所以挑到的都是乖巧溫順,又多rou的豬崽。” 祁三郎冷笑,道:“既然這般溫順,為何前些日子還聽說它們將人家的茶園給糟蹋了?” 祁有望頓了下,不以為然:“它們那是到了叛逆期?!?/br> “什么‘叛逆期’?” “就是最不聽話的時候?!?/br> 祁三郎明白了:“就是你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