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電影人_分節(jié)閱讀_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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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晨:“哦……” 對于一起吃飯這事岑晨本來是拒絕的,然而根本沒過多久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 他們竟然無比相投。 而早知道謝蘭生是細細研究過岑晨的師兄面對謝蘭生的優(yōu)秀演技眼睛直跳,不能直視地眼看著岑晨每說一個愛好謝蘭生都一拍大腿說“哎呀天哪我也是啊!”的樣子。 岑晨非常喜歡足球,尤其喜歡AC米蘭、喜歡荷蘭隊,喜歡“三劍客”,喜歡范巴斯滕。 謝蘭生說他也喜歡AC米蘭、荷蘭隊、三劍客、范巴斯滕,而且簡直如數(shù)家珍:“歐洲杯時范巴斯滕那零度角真的絕了!” “是啊是啊,我都哭了,荷蘭終于有冠軍了?!?/br> “最近兩年阿賈克斯有個不錯的球員,叫博格坎普?!?/br> “是啊,這應(yīng)該是接班人了,我認為他很有靈性,哎,去年世界杯可真的是可惜了?!?/br> 他們兩人相見恨晚,簡直快要拜把子了,師兄完全插不上話,再次服了謝蘭生了,也不知道他是找誰惡補成了足球?qū)<摇?/br> 最后,感覺氣氛熱絡(luò)起來,對面岑晨戒心沒了,謝蘭生把席間話題很自然地過渡到工作。 “蘭生,”岑晨果然問,“你現(xiàn)在在哪兒上班?” “我?”謝蘭生的表情明媚,他抻過頭,壓低聲音,“我從瀟湘廠辭職了,正在自己獨立拍片,下月五號就開機了?!?/br> “啊???”岑晨呆了,“獨立拍片?什么意思?” “做地下電影,不拿廠標?!敝x蘭生像地下黨,“我籌來了25萬資金,在拍自己想拍的呢!女主角是純天然的,男主角是……影帝莘野。因為男主層次太多我就試著請專業(yè)的了……” 岑晨一向直來直去甚至可說情商不高,他叫出來:“莘野?為什么?”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謝蘭生是真不清楚,“應(yīng)該就是喜歡本子……或者覺得可能得獎?我們打算拍完以后就去參加歐美影展,賣掉版權(quán),回收成本,如果運氣好,可能還能賺上一筆呢。你知道嗎,歐美國家有些公司會花百萬購買版權(quán),是美元。我現(xiàn)在跟投資人們是五比五分配收益,如果賺了我打算給每個主創(chuàng)剩余的1/10,讓他們都有錢有名?!?/br> 對方算算,又呆了。 “這樣,片子無需再送審了,也不可能會被斃了。它也沒有行政壓力,導(dǎo)演說話就能算數(shù),它只需要考慮藝術(shù),肯定是會比較純粹。沒有領(lǐng)導(dǎo),沒有電影局,沒有省文化局和省委宣傳部,大家只有一個目標就是能把電影拍好?!闭f完,謝蘭生又講了講他在瀟湘廠的經(jīng)歷,與岑晨的十分相似,每句話都戳人心窩。 岑晨默默,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那其他人都不怕嗎?比如攝影師錄音師?!?/br> “其實沒有明確法律后果不會非常嚴重。萬一有事,我是導(dǎo)演,我起的頭,我肯定擔(dān)主要責(zé)任。”謝蘭生說,“別人可以是被騙的,比如,我承諾能買到廠標,你們自然就相信了?!彼娴氖沁@樣打算。 “哦……”有些動心。 “攝影師是湖南臺剛退休了的羅大經(jīng),”說到這,謝蘭生的一顆心還是被狠狠刺了一下,他壓了壓,才繼續(xù)道,“錄音師是珠影廠也退了的張繼先,跟我拍攝這個影片他們是拿雙倍工資的,大概相當(dāng)8個月的。我是打算固定班底,每年一部,都用他們。你們也知道,攝影師和錄音師么最好是用合作過的。大家一起玩兒電影,怎么有趣就怎么來。” “哦……”不知為何,有些羨慕。 大家一起玩兒電影嗎。 “朋友”說好,他就也覺得好了。 岑晨想到被斃掉的那部片子、銷量慘淡的那部片子,還有《??!我親愛的同志們!》,還有宿舍墻上尿液地圖。 在西影廠,他沒一天真開心過。白天拍片,老牌導(dǎo)演、廠里領(lǐng)導(dǎo)、省文化廳和電影局個個都讓他很厭煩,而晚上又要對著地圖。地圖本身還沒那么惡心,可它背后所隱藏著的“多你不多少你不少”的廠文化很惡心。他挺羨慕對面的人如此瀟灑自己拍片,也有點兒想爽一爽,最后如果實在不行也挺多是去拍廣告,總餓不死。人生要有這種經(jīng)歷可能怎樣都是值的,叛經(jīng)離道一年等于循規(guī)蹈矩一輩子了。 他腦海中都已經(jīng)有很歡樂的一些畫面了。 因為只是“隨便聊聊”,蘭生宛如遇到知己,越說越多越說越多,內(nèi)容非常能誘惑人,最后,他也說了自己目前比較擔(dān)心的兩件事,一個關(guān)于羅大經(jīng),另一個關(guān)于張繼先。 當(dāng)聽完了“掛賬”的事,岑晨無法認同地道:“這樣的人……真是不好?!?/br> “我知道。”謝蘭生則一聲長嘆,然后苦笑道,“沒辦法,對攝影師和錄音師我找不到合適的人。哪還有不想在國營廠捧鐵飯碗過日子的呢?”說到這里他搖搖頭,“找不到的。” 師兄真是莫名驚詫了,覺得自己身邊這位才應(yīng)該是“歐洲三大”的第一個華人影帝。 對面岑晨瞪著眼睛,張了張嘴,不過還是沒發(fā)出聲。 謝蘭生見差不多了,便借口說已經(jīng)吃飽,跟著師兄回宿舍了。 他想讓話題斷在這里,讓岑晨別再被別的什么東西吸引注意。 …………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岑晨見到蘭生師兄都會問問蘭生狀況,而師兄也按照要求說那邊是各種歡樂,岑晨偶爾也會詢問“蘭生什么時候再來”,師兄全都說沒準兒,吊著對方。岑晨自己也打聽了,確實沒有法律明說自己拍片會怎么樣,只會沒有工作,不會去坐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