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和之前展現(xiàn)的模樣大不相同了。"董晤暘在回程中率先打破了沉默。

    烏韻聞之一愣，顧左右而言他地笑著回答道："我以為你從來都不曾留意過我呢。"

    "恩，現(xiàn)在似乎又戴上了之前的面具了。"董晤暘面無表情地接著說。

    烏韻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董晤暘，正好碰上他也抬起眼眸望向她。茶色的瞳孔如波瀾不興的暗河，誰碰上都會不自主地被吸入其內(nèi)。

    走神了幾秒，迫于開車的危險性烏韻很快回過了神，正視前方淡淡地問："你是回公司還是去哪兒？"

    董晤暘沉默了幾秒，反問："可以去你家坐坐嗎？聽蘇姜宇說你泡的咖啡很好喝。"

    沉默的人換成烏韻，正打算拒絕時董晤暘接著說："開個玩笑。我回公司。"

    當完司機回到家后，烏韻隨手褪去身上的衣物丟進臟衣簍，轉(zhuǎn)身走進浴室，站在花灑下沖刷著一天的疲憊。

    一瞥眼，烏韻突然看到了墻角邊之前掉下的一個鐵質(zhì)掛鉤，已然生了銹。

    烏韻突然想起之前看過一部電影，里面有一個角色就是因為被生銹的鐵刮破了手，最后得了破傷風英年早逝。

    想了想，在把它丟進垃圾桶前，烏韻還是先拿了一個較厚的保鮮袋把它裝進去。

    感應垃圾桶合上的下一秒，烏韻一個打滑整個人摔了個四腳朝天。

    所以好心不一定會有好報，善良的人也不一定會有善終。烏韻撐著馬桶站起身嘲諷地笑了笑。

    翌日剛走進診所就被客人潑了一身水時，烏韻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個生銹的掛鉤。

    物品原本沒有意義，當你讓它與某件事或某個觀點產(chǎn)生關聯(lián)時，它就突然變得有象征性和與眾不同。

    發(fā)病的客人很快被其他醫(yī)生打了鎮(zhèn)定劑，診所前臺項夏立刻沖上前來關切地詢問烏韻有沒有事。

    烏韻看了眼逐漸穩(wěn)定下來的客人，輕聲回答："沒事，是溫水。我先進辦公室了，你們處理一下。"

    合上辦公室的門，烏韻有條不紊地褪去濕答答的衣服，真空換上醫(yī)生袍。

    剛合上最后一顆紐扣，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進來。"烏韻邊把濕衣服放在除濕機上，邊說。

    項夏推開門，將一個病例遞給剛在辦公椅上坐下的烏韻，說："烏醫(yī)生，這是您一小時后的客人。然后，剛剛蘇櫻小姐有打電話來診所，說您的電話沒人接，請您立刻回一下電話。"

    烏韻翻開病例看了眼名字，是她定期回訪的抑郁癥顧客，點了點頭回答："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項夏剛在前臺坐下，就看到烏韻穿著醫(yī)生袍背著包，將病例重新丟給了她，神色里盡是無從遮掩的慌張與惶恐。

    "麻煩聯(lián)系下黃雪兒，和她改個時間，我有急事，辛苦你了。"

    "誒，韻姐，韻姐……"

    項夏疑惑而詫異的呼喊聲在急速離去的烏韻身后響起，烏韻卻完全置若罔聞。

    她的腦里都只有剛剛蘇櫻的那一句，"烏醫(yī)生，你來救救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