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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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無人說話,似都怕打破這份美。 細(xì)小的腳步聲,在寂靜里格外清晰,孟夷光回頭看去,百般滋味涌上心頭,目光呆滯,怔怔看著肅立在石階之上的裴臨川。 他未著那身慣常所見的青色深衣,換了身月白寬袍大袖,臉頰仍然清瘦,已無病時的灰敗,面如冠玉,聲音清越,“你占了我賞月的地方?!?/br> 孟夷光垂下眼簾,轉(zhuǎn)回僵直的頭,低聲道:“嬤嬤,我們走吧?!?/br> 她腳步匆匆上了石階,他卻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她腳步不停低頭側(cè)身避開,卻聽他問道:“你要不要聽我吹笛?” 孟夷光愣了下,停下腳步回頭看去,只見他嘴角翹起,輕快的道:“只要一百兩銀子,我的笛聲猶如天籟,繞梁三日余音不絕?!?/br> 她垂下眼簾,掩去眸中一閃而過的凄惶,問道:“為何要銀子?” 他神色漸漸恍惚,茫然的道:“我要賺銀子給人買花戴,可我已不記得那人是誰?!?/br> 孟夷光轉(zhuǎn)回頭,努力?;匮劾锏臏I,淡淡的道:“我沒有銀子。” 她說完不再停留,步履匆匆漸漸越來越快,甚至小跑起來,落荒而逃。 身后,清越的笛聲穿透夜色,絲絲繞繞入耳,她喘著氣慢下腳步,聽著笛聲越來越哀怨,如泣如訴,一點(diǎn)點(diǎn)低下去低下去,直至無聲。 作者有話要說: 明日要上夾子,推遲到明晚十一時后更新,請小天使們繼續(xù)支持,鞠躬。 第31章 說話算話 秋雨綿綿。 碼頭邊, 仆婦小廝忙著將箱籠搬上船,孟十郎抱著崔氏的腿,哭得透不過氣,見她不為所動, 干脆松開胖手要往地上打滾, 被孟季年眼疾手快揪住, 塞進(jìn)孟七郎懷里,扶著崔氏上船。 孟夷光摸了摸孟十郎頭上的沖天辮, 笑瞇瞇安慰他:“jiejie回來給你帶好吃好玩的, 快跟七哥回去吧?!?/br> 孟七郎也想哭,他也想去青州,抱著孟十郎看著父母meimei的船離開碼頭,在雨霧中漸漸看不清, 才怏怏不樂回轉(zhuǎn)身走向馬車。 木屐踩在青石地面上, 踢踢噠噠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 孟七郎不經(jīng)意回頭看了一眼,愣在了原地。 裴臨川頭戴斗笠身披蓑衣在前,阿愚阿壟背著包袱跟在后, 三人上了停靠在碼頭邊的一艘官船, 很快船離開碼頭, 沿河而下。 孟十郎嘴里吃著糖,含糊道:“七哥,那是不是國師姐夫?他是去找就九jiejie嗎?” “他已不是你的姐夫,不許亂叫?!泵掀呃杉m正他道。 孟十郎小胖臉皺成一團(tuán),學(xué)著大人樣嘆了口氣,“我喜歡國師姐夫,他比所有的姐夫們都好?!?/br> 孟七郎將帕子扔到他臉上, 用力給他擦著眼淚鼻涕,“休得胡說,你懂個逑?!?/br> “我就知道.....” “哎呀孟小十,你的糖糊了我一身,回去將阿娘給你的銀子交出來,賠我衣衫.....” 兄弟互相打鬧著回府,孟夷光一行乘坐的船也順流而下。 船上潮濕,鄭嬤嬤在角落點(diǎn)了熏籠,撿了小拇指般大小的香料放進(jìn)去,屋子里暗香縈繞。 崔氏一進(jìn)她的船艙,便連連用力聞了聞,大贊道:“這個香真好聞,清淡適宜,海外奇珍鋪?zhàn)佑值叫仑浟嗣矗俊?/br> 鄭嬤嬤頓了下,暗自罵自己昏了頭,怎么將裴臨川制的香收到了包裹里,又隨手點(diǎn)了。 小心覷著孟夷光的臉色,見她神情淡然,才微微松了口氣。 “阿娘,這是國師親手合的香,嬤嬤,將香拿過來分一些給阿娘,船上總是有股子水氣,點(diǎn)上一些熏熏,除怪味又能提神醒腦?!泵弦墓獠簧踉谝獾男Φ?。 崔氏一愣,見孟夷光毫不避諱,也忙笑道:“船艙里我已點(diǎn)了熏籠與香爐,你阿爹嫌棄氣味太濃,呆不住跑去了甲板上,說是要在江里釣魚,拿去讓廚娘熬魚湯給我們晚上喝。” 孟夷光聽得直發(fā)笑,與崔氏說了會話,孟季年就被小廝攙扶著,送回了艙房。 他暈船吐得一塌糊涂,躺在床上難受得直哆嗦。 護(hù)衛(wèi)頭領(lǐng)老胡上次與老章傳了話,他到了別莊之后,與護(hù)衛(wèi)們一起吃了他們尋常吃的飯食,便答應(yīng)在別莊里做大夫,這次也上船跟去了青州。 崔氏差人將他請了來,號脈之后見只是暈船,將帶的暈船藥熬了給孟季年服下,卻不管用,沒多久后就將藥吐得一干二凈。 老章醫(yī)治跌打損傷在行,對暈船之癥實(shí)在是無能為力,攤著手道:“沒辦法,暈船只能好好歇著,暈上幾日也就好了?!?/br> 孟夷光與崔氏雖擔(dān)心得不行,可也無計(jì)可施,只得煮了些湯水來,他吐過后再喝一碗,肚子里總能裝上一些。 孟季年一路嘔吐,最后連起床都沒了力氣,要人扶著才能動一動,下人來來回回,擦洗清掃,船艙里還是一股子藥味與酸臭氣息。 崔氏與孟夷光都急得不行,見船行到清江縣,她干脆讓船停在了碼頭,差人去縣城去尋了間客棧,一行人先下船歇息,待他身子好轉(zhuǎn)些再趕路。 老胡先下船前去請大夫,待孟季年被小廝抬著走到店堂,他抓著著鎮(zhèn)上回春堂張大夫的胳膊,也踏進(jìn)了門內(nèi)。 胖胖的中年男人喘著氣,舉起胳膊用力掙脫他,氣急敗壞的道:“暈船之癥無人能治,服藥之后也只能稍微減輕癥狀,你將我拖來也沒用!” 老胡生氣的道:“你是大夫,哪有看都沒看病人,便斷言無人能治?” 這時一道清越的聲音插了進(jìn)來,“我能治?!?/br> “就說啊,無人能治!”大夫憤怒的盯著老胡,這個人跟土匪一樣,在藥鋪內(nèi)就說不能治,他卻將自己強(qiáng)行帶了來。 咦,大夫愣住了,好像那人說的是能治,他不屑冷哼一聲,“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倒要見識是誰這么狂妄!” 店堂內(nèi)眾人也聽到了他的話,孟夷光難以置信回頭,裴臨川頭戴斗笠,背著手站在門口,像是江湖游俠兒,面帶得意再次道:“我能治?!?/br> 他說完見無人搭話,主動伸出一根手指,“只要一百兩銀子?!?/br> “簡直不知所謂,我行醫(yī)多年,還從未見過有方癥能治暈船之癥,不過是借機(jī)騙財(cái),敗壞我醫(yī)者名聲?!睆埓蠓驊崙嵉牡馈?/br> 裴臨川神情疑惑,轉(zhuǎn)頭問阿愚,“是要太多了嗎?” 阿愚恨不得將頭埋進(jìn)地里,小聲道:“是太多?!?/br> “那好,九十兩就好?!彼斓纳僖耸畠摄y子,看了一眼孟季年道:“你暈得太厲害,尋常大夫治不了,我能?!?/br> 尋常大夫?張大夫氣得吹胡子瞪眼,他跳起來指著裴臨川喊道:“黃口小兒,你可知我是誰?可敢跟我比試一場?” 店堂內(nèi)漸漸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有閑漢起哄道:“哎喲張大夫,你一大把年紀(jì),跟年輕后生比什么?這不是欺負(fù)人么?” “這后生長得是好看,就是口氣忒大,誰知道是不是吹牛的騙子?” “要是真能治,張大夫才是沒臉.....” 看熱鬧的人七嘴八舌,爭論不休。 裴臨川肅然站立,無視身后的議論,對張大夫置之不理,阿愚上前一步,面無表情說道:“你是誰,這須得回去問你阿娘。不跟你比試,只因你太蠢?!?/br> 看熱鬧的人哄堂大笑,張大夫行醫(yī)多年,青河縣誰不給他幾分薄面,哪受過這般侮辱。 他臉色一會白一會黑,恨得咬牙切齒,對身邊的小廝使了個眼色,眼神陰冷像是要吃人,卻強(qiáng)忍住一言不發(fā)。 裴臨川眼含期待,再次問道:“只要九十兩,治不治?” 孟夷光回過神惱怒不已,這里不是京城,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他們?nèi)穗m然厲害,可雙拳難敵四手,人又不那么機(jī)靈,唉! 她生氣的道:“進(jìn)院子來?!?/br> 鄭嬤嬤上去請,裴臨川卻不肯動,堅(jiān)持道:“先要銀子?!?/br> 孟夷光怒極,沉下臉走到他面前,厲聲道:“進(jìn)來!” 裴臨川嚇得后仰,忙抬手扶住頭上的斗笠,悶悶不樂跟在她身后,小聲嘀咕:“兇婆娘?!?/br> 隨從小廝抬著孟季年,一行人浩浩蕩蕩到了客院,崔氏忙著指揮丫環(huán)婆子將他安置在床上,裴臨川取下斗笠交給阿愚,走上前號了脈,神情愉快,“很容易,不過要先給銀子?!?/br> 孟夷光無奈,煩躁的道:“給他。” 鄭嬤嬤默不作聲,數(shù)了九十兩銀票交到阿愚手上,裴臨川不錯眼盯著阿愚將銀票裝好,嘴角上翹,問道:“阿愚,我們統(tǒng)共賺了多少銀子?” 阿愚:“九十兩?!?/br> 孟夷光:“......” 裴臨川數(shù)完銀子,手一伸道:“銀針。” 老章一直湊在最前面,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錯過治病時的任何一個動作。 聞言忙打開藥箱,雙手遞上銀針,瞪大雙眼看著裴臨川手如飛花,幾針扎下去,孟季年原本難受得說不出話來,此時長長呼出口氣,愜意道:“終于能透口氣,好舒服啊......” 感嘆到一半,待他看清面前之人是裴臨川,張嘴就罵:“小兔崽子,你在這里做什么?” 裴臨川面色尋常,答道:“給你治病賺銀子?!?/br> 孟季年一愣,崔氏見他臉色一變又要罵,忙上前按住他的手,說道:“是國師救了你。” 他瞄了一眼旁邊的孟夷光,又悻悻閉了嘴。 老章雙眼放光,緊緊跟在裴臨川身后,見他開好藥方,一把搶過看完,驀地大笑道:“妙,絕妙至極,我怎么都沒有想到呢,先從百會xue......” 他抬頭看向裴臨川,可憐巴巴的道:“這個方子我能抄一遍么?” “可以?!迸崤R川答道。 老章幾乎熱淚盈眶,不愧為國師,心胸寬廣,這么貴重的方子說送人就送人。 “你抄去亦無用,每人癥狀不同,須得對癥下藥?!迸崤R川語氣稀松尋常,“要是你暈船,給我銀子我可以給你治?!?/br> 老章霎時呆若木雞,張大嘴傻了。老胡看不過眼,上前搶過藥方,對孟夷光道:“我先去抓藥?!?/br> “上船前吃上一副即可?!迸崤R川說完戴上斗笠,一言不發(fā)往屋外走,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回頭看著孟夷光,眼神中微微帶著期盼,“上次你可聽見了我的笛聲?” 孟夷光愣住,怔怔點(diǎn)了點(diǎn)頭。 裴臨川眼帶笑意,“是不是很好聽?我從不吹牛?!?/br> 他轉(zhuǎn)身走到她面前,修長的手伸在她面前,輕快的道:“聽了笛聲,要付銀子。” 孟夷光心中五味雜陳,她定了定神,見屋子里的人都安靜看著他們,抬腿往外走,說道:“你跟我來?!?/br> 裴臨川沉吟片刻,跟著她到了隔壁客房,定定看著她的臉,問道:“你為什么傷心?” “我沒有傷心?!彼ρ谌パ壑械臏I意,微笑著問道:“你怎么會來這里?” “我要去找很重要的人,卦象說那人在青州方向。”裴臨川神色隱隱得意,“我會賺銀子了?!?/br> 孟夷光倉惶轉(zhuǎn)過身,抬手拭去眼角的淚水,極力克制住聲音中的顫抖,“嗯,你去吧,快離開清江縣,先前你得罪了張大夫,要小心些,謹(jǐn)防著他來報復(fù)你?!?/br> “我不怕?!迸崤R川毫不在意,片刻之后他又道:“你別哭,我不向你討要銀子,那晚的笛聲就送給你聽?!?/br> “好,多謝?!?/br> 裴臨川靜默半晌,抬腿走到她面前,疑惑的打量著她,“你是不是怕那些人?我可以保護(hù)你,阿愚阿壟很厲害?!?/br> “你為什么要保護(hù)我?”孟夷光靜靜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