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將視線移到窗外。

    幾人都安靜下來，祝明羽揉著手腕，心疼地往自己胳膊上哈氣，哭喪個臉：“曜哥你怎么下這么狠的手，我又沒有要怎樣——”

    曲曉星若有所思道：“我覺得，隊長不說話就是從元白讀信那會開始的?！?/br>
    “那時候，就不太正常。”

    元白之前一直注意粉末的事情去了，而且他跟陸曜待得久，總不可能一直都在說話，因此并沒有注意到陸曜的異樣。

    他問：“陸曜怎么不正常了？”

    祝明羽一邊給自己吹氣，一邊給他說了一遍剛才的情況：“你不知道，曜哥好像眼里完全沒有一個活人似的，好像就他一個人在另一個世界里——那樣子，特嚇人……”

    元白怔了下，他一直因為剛剛的異常覺得有些不安。

    但因為是拆的自己的信，他尋思就算有問題也是沖他來的，沒有往陸曜身上想。

    諶嘉禾盯著手機屏，突然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啊?！?/br>
    Alan坐他旁邊，湊過去看：“怎么了？”

    屏幕上是關于“alpha突然情緒異常的表現(xiàn)及可能誘因”的查詢結果。

    查詢結果很長，諶嘉禾一路滑下來，已經(jīng)翻到第二十七頁，此時停在頁面上的是……

    Alan讀道：“第七種，自閉型表征，患者一言不發(fā)、不與任何人溝通。”

    元白愣愣看著陸曜漠然的側臉，嘴張了張，伸手碰了碰他的肩。

    “……是極其危險的表征，多數(shù)情況下意味著該alpha信息素瀕臨失控……”

    指尖剛觸到alpha的皮膚，他只覺得被狠狠燙了一下。

    過高的溫度從指尖傳導到神經(jīng)，元白下意識抽手去摸他額頭。

    這不正常，確實不正常，陸曜的體溫一向是比常人要低的，怎么會這么燙？

    “你在發(fā)燒嗎？”元白問。

    前面，Alan的聲音還在繼續(xù)：“……alpha在外因作用下被強制誘發(fā)易感期，而沒有配偶或配偶不在身邊時，最容易出現(xiàn)這種情況。一旦發(fā)生，請立刻將他強制隔離，否則將會……”

    元白胳膊從陸曜身后繞過去，把一只溫熱的手掌貼在他額前，觸手卻是一片清涼，和平時的體溫無異。

    還好，沒有發(fā)燒。

    “越高等級的alpha，失控時危險性越強，請立刻撥打特殊性別緊急事件處理專線00973……”

    “判斷失控指數(shù)的方法是，觀察瞳色——瞳色越淺，距離徹底失控的距離就越短?！?/br>
    Alan念完，車廂內(nèi)一片死寂，只聽得到alpha越來越沉重的呼吸聲。

    剛才誰也沒注意的呼吸聲，此刻卻像是什么危險預告一樣，讓聽懂可能發(fā)生了什么的人心驚膽戰(zhàn)。

    誰也不敢開口，似乎生怕下一秒陸曜就會暴起。

    到時候誰制得住他？

    司機坐在前面，這輛車和后面有隔斷，聲音和畫面都傳達不到前方。他還對后面的狀況一無所知，專心地開他的車。

    諶嘉禾看起來都快要哭了，Alan手指尖在顫抖。

    祝明羽想了好一會才意識到可能發(fā)生了什么，趕緊用口型向另幾人詢問：

    “00973……要現(xiàn)在撥嗎？”

    00973——

    那是個普通人一生都不會接觸到的特殊機構，專門負責處理特殊性別引起的社會性事件，十分神秘而名聲不好——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用什么方式“處理”的那些引起sao亂的人，久而久之就傳成了一輩子都不要和他們打交道最好。

    神秘多半伴隨著糟糕的傳聞，實際情況是怎么樣，誰知道呢。

    祝明羽急得不行，看陸曜似乎暫時還是誰的話都聽不到的狀態(tài)，出聲又問了一遍：

    “00973，要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