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為魔神轉(zhuǎn)世，修仙的資質(zhì)自然不會好到哪去。

    當(dāng)年進瓊山山門時，他只勉勉強強摸到瓊山招生的底線。要是運氣稍微差一點，前面多出幾個好苗子，他恐怕都沒資格進瓊山的門。

    所以當(dāng)年沈樓寒第一次站在青云臺上時，滿心都是忐忑不安的情緒，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奢望，就算當(dāng)個記名弟子，也比他以前的日子要好上百倍。

    那時候的陸歸雪對沈樓寒來說，是被無數(shù)人欽慕著的皎皎天上月，而他只能遠遠看著，就算伸手也夠不到一片衣角。

    結(jié)果那月亮自己向沈樓寒走過來，問，你愿意做我的徒弟嗎？

    就只是這么一句話，就讓當(dāng)年的沈樓寒愿意把命都交出去，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后來沈樓寒被鎮(zhèn)入魔獄的時候才知道，為什么陸歸雪在他面前永遠像冰塊一樣捂不熱，為什么他無論怎么努力都爭不到陸歸雪多看一眼，為什么他會被狠心流放到天棄谷。

    原來陸歸雪一開始就分辨出了他的魔族血脈，一開始將他留在身邊，就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那一刻，沈樓寒覺得自己活得像個笑話。

    當(dāng)初的沈樓寒有多喜歡陸歸雪，后來就有多恨。

    這恨直到如今沈樓寒重生一次都不肯散去，在他心底深處叫囂著，翻涌著，要讓現(xiàn)在的陸歸雪也從天上墜落，埋進無盡的深淵中，濺滿泥塵。

    沈樓寒壓下血液中的那份躁動，這輩子，他想看看陸歸雪到底要干什么。

    *

    “哎呀，那是……”

    弟子們中間忽然有人發(fā)出驚呼。

    大家的視線很快被吸引，一齊看向青云臺的入口處看去。

    夜幕之下，有銀發(fā)金眸的仙人乘風(fēng)踏云而來。

    云中金光隱現(xiàn)，照得青云臺上如同白晝，其威壓之重，令在場之人甚至不敢大聲喘氣。

    修士出行時，或騎乘靈獸，或駕馭法器，或召來飛劍。而已臻化境的尊者，則不需要借助任何外力，便可乘風(fēng)踏云，信手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