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
清醒著被抽仙骨是有多疼?仿佛骨頭在身體里被融化了,然后強行抽出來一般。 方謙卻只是皺了下眉,穩(wěn)步走到季崢面前。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出現(xiàn)分擔(dān)了季崢的壓力,他此時睡得倒是安穩(wěn)了很多。 方謙沉默了一下,忍不住一腳踹了上去,將人踹地直接翻了個面,季崢卻還沒有醒來。 出完氣的方謙半蹲下來任命地將人重新扒拉回來,伸手捏向了季崢的臉頰。如今的季崢臉上并沒有多少rou,他掐了一下也沒有覺得過癮 方謙嘆了口氣將人抗在背上,這一動他手腕上的血流的更快了,原本就白皙的膚色更慘白了幾分:“我到底是哪輩子欠了你的?” 他沒有在意手腕上的血痕,將人往上提了提,舉步走向外面。當(dāng)方謙走到陣法邊緣時,再次被一道金光攔住,但這一次光罩明顯比前面薄弱了許多。 方謙抽出鈞弘劍,鮮血和點點金光順著手腕流到鈞弘上。 他再次斬向光罩,光罩層層碎裂。四周的暗沉散去,方謙身上一松,手腕上的傷口開始緩緩愈合。 方謙停頓了下,從季崢的衣服上就地取材撕下來一塊,纏繞在手腕上,鮮血瞬間浸透布料。他抬頭看了一眼上方,鈞弘順勢而出,劍光破開上方的石壁,陽光從上面灑了下來。 方謙背著季崢躍到上方,他們果然還在林家的院中。天一法師仍然站在不遠處的房檐上,衣服上有點點血痕,顯然受到了陣法的反噬,他手里面拿著一個泛著金光的瓶子,里面是季崢和方謙兩人被抽出的仙骨。 而這四周并沒有看到凈曇的身影。 “望舒仙君,對自己是真的狠?!碧煲环◣熖淠ㄈゴ浇沁呉绯龅孽r血?!暗阌X得以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還能從這里逃出去嗎?” “逃?”方謙笑了一下將季崢放到一旁靠在欄桿前,取下插在頭發(fā)上的梅花枝放在他懷中。他習(xí)慣在梅花枝上留存一道劍氣以備不時之需,此時剛好可以用上。 方謙持劍走向天一法師:“我沒就想過要逃?!?/br> 他甩了一下鈞弘,腳尖一點便躍上了房檐:“你們找了他十余年,而我找了你們近十年,總要問個清楚明白。你們跟他有何仇怨?林家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會有仇怨?”天一法師側(cè)身避開了方謙的攻擊:“他畢竟是我們的殿下,不過……皇族不可修仙,我們是在幫他,倒是你們太桁仙門是否也該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交代個屁?!狈街t早就猜到了季崢的身份,此時再聽天一法師提起,并無任何意外的感覺,手腕翻轉(zhuǎn)劍尖刺向天一法師的眉心:“太桁收徒只看資質(zhì),他是哪一族的與我們何干?何時又輪到你們來指手畫腳了?” 天一法師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被世人奉為謫仙的望舒仙君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差點被方謙刺個對穿,只得狼狽避開。 方謙劍勢不改直指天一法師的后心:“第二個問題,你們借由青云寺的名義,騙有修行資質(zhì)的人到青云寺是為了什么?” 天一法師剛剛受陣法反噬,不敢隨意驅(qū)動冤魂,氣急敗壞地說道:“你們還不出來!” 天一法師喊了兩聲,卻全無人應(yīng)答。方謙剛一開始還有些戒備,此時反而不急著攻擊,將劍背在身后,似笑非笑地盯著天一法師,以免他借機遁走。 “行了,別喊了,你的人早就沒了。”唐景辭敲著腿出現(xiàn)另一邊的房檐上,笑瞇瞇看了過來:“我徒兒說的對,太桁仙門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你們來插手了?” “咦……”唐景辭頓了一下,眨眼間出現(xiàn)在方謙的身邊,握住他的手腕,痛心疾首地說道:“我的傻徒弟,你這又干了什么?” 方謙無奈將手抽了出來,看向另一邊試圖利用黑霧遁走的天一法師:“師尊你再看這人就要跑了?!?/br> “怕什么?他跑不掉的?!碧凭稗o說完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天一法師的身后,將人強行將黑霧中的人往拽了出來。 天一法師終于露出了慌張的表情,他怎么掙扎都掙脫不開渡劫期修士的力道,他扭過頭沖著黑霧當(dāng)中說道:“快!救我出去!仙骨還在我這里!” 仿佛回應(yīng)他這一句話,一柄刀從黑霧中驟然出現(xiàn),直接斬下了天一法師拿著瓶子的手。 一只如枯骨般的手從黑霧中驟然伸出,抓住了天一法師被斬下來的手,隨即迅速收回進黑霧當(dāng)中。 “我的手!我的手!”天一法師抱著斷腕慘叫出聲,唐景辭早就放開他伸手抓向黑霧,然而黑霧已經(jīng)散去,唐景辭什么都沒有抓到。 方謙同時沖到天一法師的面前,卻見他像是被抽干了血rou一樣,迅速干癟下去。他拎住天一法師的衣領(lǐng)急聲問道:“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天一法師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有說出來,就這么抱著自己的斷腕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方謙皺了下眉,下意識看向四周。 林家院落外,穿著青衣的年輕人,放下了手中白玉笛,向著院墻伸出手。 一只指甲大小的透明小蟲從墻上翻滾下來,直接落在他的手心上。 年輕人含笑將蟲子送到自己的肩膀上,轉(zhuǎn)身離開了原地,他走出了十余米后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過來。 他的目光中似有留戀和遺憾,但很快遮掩了下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