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周周猶豫了下，輕聲道：“可是有二十八名特種兵，的確死于過量注射苯非多。”

    洪帆閉上嘴，開始低頭看顯微鏡，這是拒絕交談的意思。

    洛周周等了一陣，小聲道：“打擾了。”轉(zhuǎn)身慢慢往門口走去。

    “軍隊(duì)如果要拿苯非多，也不會經(jīng)我的手。我沒有那么大的權(quán)利，懂了嗎？”就在洛周周的手搭上門把時，洪帆突然出聲。

    洛周周吶吶地問：“可是，可是醫(yī)生需要苯非多，都只能從你這里拿呀?！?/br>
    洪帆忍無可忍地抬起頭，說道：“咱們研究所的規(guī)矩是誰定的？”

    “齊汾?！?/br>
    “既然他能定下規(guī)矩，那你說研究所里誰權(quán)利最大？”

    洛周周失聲道：“可反對將苯非多給軍隊(duì)使用的人里，齊汾不是最堅(jiān)定的帶頭者嗎？”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洪帆只淡淡地說了句，就不再做聲了。

    洛周周站在所長辦公室門口，看見齊汾正專注地對比三維影像上的病株圖片。

    他緊蹙著眉頭，眼鏡片泛著彩色的光，滿臉寫著嚴(yán)厲。

    洛周周看到他這副模樣，之前給自己鼓足的勇氣飛了個精光，又退回走廊，背著手愁悶地來回踱步。

    “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饼R汾冷冰冰的聲音響起，“給我滾進(jìn)來。”

    洛周周抖了一下，慢吞吞地走了進(jìn)去。

    第49章

    “剛才不好好做實(shí)驗(yàn), 跑哪兒去了？”齊汾冷冷的目光, 從眼鏡底下透出來。

    洛周周垂眸看著自己的鞋, 吶吶道：“找洪帆去了?！?/br>
    “有什么不明白的問我就是，還跑那么遠(yuǎn)去打擾洪帆做什么？”齊汾皺了皺眉。

    “任何不明白的都可以問你嗎？”洛周周小聲問道。

    齊汾沉著臉問：“我有那么可怕嗎？有問題居然不問我，還去問別人?！?/br>
    洛周周抬眼瞥了眼他，又快速低下頭, 說：“有……有那么可怕?！?/br>
    齊汾明顯哽了下, 問道：“那你的問題解決了嗎？”

    “沒有?！?/br>
    “沒有的話說出來, 我給你解答?！饼R汾從鼻腔里冷哼了一聲。

    “是嗎？任何問題都可以嗎？”

    齊汾信心滿滿道：“是的，任何問題都可以。”

    “說話算數(shù)?！?/br>
    “算數(shù)?！饼R汾不耐煩道。

    洛周周還想伸出手蓋章拉鉤，但看到他那難看的臉色, 把手又默默收了回去。

    “快問，別吞吞吐吐的，我倒要看看你能出什么難題, 讓洪帆這樣優(yōu)秀的研究員也答不上來。”齊汾說。

    洛周周又給自己鼓了鼓勁, 握緊身側(cè)的拳頭問道：“所長，那二十八名特種兵因?yàn)樽⑸溥^量的苯非多死亡, 那當(dāng)時軍部來人領(lǐng)取的時候，拿走的是正常劑量的兩倍嗎？”

    齊汾楞在了原地, 驚愕地看著洛周周。

    好一陣后才反應(yīng)過來，怒吼一聲，“洛周周，你想找死是不是？”

    “那到底是不是啊？他們拿走的是不是兩倍劑量？”洛周周被吼得往后一退，縮著脖子仍堅(jiān)持問道。

    齊汾撫著額頭在原地轉(zhuǎn)了兩圈, 深呼吸了一口。

    就在洛周周以為他又要開始怒吼時，他卻低聲問道：“你剛才找洪帆，問的就是這個？”

    洛周周點(diǎn)頭，“就是問的這個?！?/br>
    “除了我和洪帆，你還問其他人沒有？”齊汾視線凌厲地看著他。

    “沒有，我和其他人又不熟，不會去問他們?！?/br>
    齊汾松了口氣，又咬著牙說：“我們熟，你就不管什么問題都來問是吧？”

    “是的，你和洪帆都不是壞人?！甭逯苤苄÷曊f，又遲疑地看向他，“你應(yīng)該不是壞人，對吧？”

    齊汾沉默幾秒后，指著大門說：“出去?！?/br>
    “你說的什么問題都會回答我，而且死了那名多人——”

    “出去！”齊汾大喝一聲，打斷了他的話。

    洛周周抿住了嘴，嘴角往下撇著。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緊緊擰著眉頭，和齊汾對視著。

    “看著我干什么？還不出去？”齊汾降低了音量，冷冷說道。

    洛周周胸口上下起伏了一陣，突然轉(zhuǎn)過身，重重地踏著腳步往外走去。

    再“砰”地關(guān)上了房門，窗戶都跟著震顫了下。

    隨著房門關(guān)閉，齊汾整個人的精神像是瞬間被抽沒了。

    他肩膀垮塌下去，垂著手站在原地，怔怔出神。

    砰！

    房門又被推開。

    洛周周站在門口，大聲道：“我只是一名保潔員，以后別再想我給你送文件，自己跑路去！”

    然后又砰地關(guān)上房門。

    屋內(nèi)恢復(fù)了安靜，齊汾看著大門搖了搖頭，長長地嘆了口氣。

    夜幕降臨，貝亞爾鐸一片燈紅酒綠。

    某處娛樂中心頂樓房間，安靜地坐著幾個人。

    一名矮胖的中年人，仰靠在沙發(fā)上，身側(cè)還依偎著一名清秀的男性omega。

    坐在他對面的男人，此時正殷勤地說：“朱參謀，您看我那批貨，什么時候能發(fā)給我？”

    朱參謀，也就是那名矮胖中年人，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說：“著什么急？部長這幾天正在查物資，等這陣鳳頭過去，我自然有辦法將貨發(fā)給你?！?/br>
    那男人喜不自勝地搓搓手，連聲道：“我就知道朱參謀本事大，什么東西都能搞到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