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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童站在屋子外面等的抓心撓肝的,想進去看看,但顧老將軍和夫人都在里面,他也不過是將軍府的一個暫住客人而已,進去實在太過唐突,但是剛才看見顧大哥被人抬進寢房,腦袋上的血清晰可見,接著還有好幾個大夫也進去了,他難免擔心。 這么等下去不是辦法,他得去一趟丞相府。 君若寒坐在太后旁邊,鎖著眉看著戲臺上唱著不知是什么的戲,心下焦慮不已。 昨晚去看顧放的狀態(tài)實在不怎么好,他不去的話,他今天吃什么? 頭上的傷好了嗎?燒褪了嗎?會不會氣他為什么現(xiàn)在還不出現(xiàn)? “皇上,嘗嘗這個點心。”太后將兩人之間桌上的一份桃花形狀的甜點往君若寒的方向推了推。 君若寒睨了一眼,只道現(xiàn)在沒胃口。 “這可是秋云親手做的,聽說你喜歡吃甜食,她最近專程學的呢!”太后依舊一臉微笑。 這般夸耀讓一旁的沈秋云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頭,卻教沈秋雨咬了咬牙。 “這可真是兒大不中留了啊,在家十幾年,也不見這閨女給他爹親自下廚,真是養(yǎng)了個小白眼兒狼……”宋國公爽朗地笑道。 “秋云第一次做的不好,皇上若不棄,便嘗嘗?”沈秋云被長輩打趣了,雖然很不好意思,但還是鼓足了勇氣朝君若寒道。 君若寒看她一眼,旁邊的太后和宋國公都緊緊盯著自己,他只好拿起一塊形狀精致顏色潤澤的桃花糕,咬下一小口。 沈秋云是個蕙質(zhì)蘭心的姑娘,這糕點無論從色相味道上來看都已經(jīng)趕上了膳房的糕點師,比起他師兄反反復復做了好多次的蓮花酥不知要高出多少個檔次。 但此時此刻他卻想念起那個味道來。 “味道如何?”沈秋云滿臉期待地看著他。 “嗯?!本艉稽c了點頭算是回應,將一塊糕點吃完拿過旁邊的帕子擦了擦手,那樣子顯然是不準備再吃了。 正此時,盧笙小步走了進來垂首在他耳邊密言了幾句,只見君若寒登時僵了臉。 雖然他掩飾的很好,讓自己表現(xiàn)的不那么明顯,但太后還是看出來了。 “母后……” “皇上要走?”太后不待他講話說完便截了話頭。 “有點事要處理?!本艉抗夂敛槐茏屩币曋?。 太后一雙利眼中仍舊帶著三分笑意七分冷厲:“皇上當真要走?” 這個重復的問題聽在別人耳朵里有點兒奇怪,但君若寒卻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本艉林曇舻馈?/br> 太后長長嘆了口氣,仿佛很疲累地按了按太陽xue:“罷了,你去吧!” 出了永壽宮,君若寒臉上的擔憂和緊張才表現(xiàn)出來:“怎么會暈倒?” “聽說好像是病的挺嚴重的,而且一整天水米未打牙,餓的也說不準。”盧笙道,而后又聽他小聲道,“顧少使犯了什么錯啊,老將軍要這么罰他。” 這還是親爹嗎? 君如寒抿著唇?jīng)]說話,他已經(jīng)顧不上等盧笙備車了,一人一騎直往將軍府飛奔而去。 將軍府看起來跟往常一樣,入夜便很安靜。 但今日有兩個人一直站在院子里等著,一個是蘇丞相一個便是江童。 君若寒到的時候,兩人齊齊迎了上去。 “顧放呢?”君若寒見打他們的第一句話便是問那個人。 “被老將軍帶走了。”蘇彥青道。 “帶走?帶到哪里去了?”君若寒心下一慌。 “帶到老將軍的住處去了,老將軍說是在那兒方便他修養(yǎng)?!苯?。 “他……還好嗎?”君若寒忽然覺得嗓子里像是卡了什么東西一般,讓他說話都有些不順暢。 “被帶走的時候還是昏迷的。”蘇彥青也一臉憂慮。 “我去看看他?!本艉f著竟是要走。 “你去哪兒看他?”蘇丞相忙一把將人拉住,“你冷靜一點,你這么去了只會讓老將軍更生氣,將他看得更緊?!?/br> “可他現(xiàn)在不省人事,我……”君若寒自從繼位以來,不管人前人后都是一派沉著穩(wěn)健的樣子,蘇彥青已經(jīng)多少年沒見過他如此失態(tài)了。 “你不必太過擔心,顧放是老將軍的兒子,他們不會讓他有事的?!碧K彥青道,“反倒是你……” “我?” “太后應該已經(jīng)懷疑你了吧!” 君若寒攏在袖子下面的手緊了緊。 “老將軍帶他走之前接到了太后傳來的密信?!碧K彥青說,“顧老將軍已經(jīng)退出廟堂多少年了,能讓太后親自寫信,我懷疑應該是跟你和顧放有關(guān)?!?/br> …… 顧放這一覺睡的時間有點兒長,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關(guān)于大樾,關(guān)于他和君若寒。 夢里大樾亡了,君若寒在他面前自盡,死前看自己的那一眼滿滿都是恨都是怨。 他不知道這個夢在預示著什么,但他很害怕。 “放兒,我的兒啊,你可算醒了!”顧老夫人擰著帕子搭在他額頭上,見他睜開眼忍不住就紅了眼眶。 “娘……”這一聲沒能發(fā)出聲音,只是動了動嘴巴而已,顧放蹙眉,嗓子好疼。 “來,水……”顧老夫人抹抹眼淚,忙拿過事先備好的水,將人扶起來喝下。 潤了潤嗓子,他才覺得好一些了,抬眼看著他娘,感覺僅僅是幾天他娘便老去了很多,神色疲倦面容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