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食
好不容易送走旬蝶,沉熾大呼一口氣。 天知道這幾日她是怎么度過的,旬蝶就差沒貼在她身上了! 走哪都要跟著,且如同餓狼撲食般,時不時把她撲倒。 她由衷覺得自己就是栓了只狼在身邊,隨時她都有可能被吞入腹中。 幸好旬蝶很聽她的話,沉熾費了老大力氣,連哄帶騙地把她送出了玄冥,讓她幫忙去尋找一寶物。 至于那寶物,名字是瞎編的,這個世界應(yīng)該是不存在有的,希望能耗上她一段時間。 當(dāng)然,越久越好。 話又說回來,旬蝶的到來讓她反應(yīng)過來一個事兒,那就是沉熾的故事線。 在小說故事里,沉熾不過是一個路人甲,劇本里沒有任何關(guān)于沉熾的故事線。 例如,旬蝶這個人物,在小說里壓根不存在,但和沉熾?yún)s是有某種關(guān)系或者說,是有故事的。 可是沉熾沒法知道具體情況,因為她無法獲取原主的記憶,也無法從小說劇本里查到有用的信息。 這是個巨坑?。?/br> 保不準(zhǔn)后面還會來無數(shù)個旬蝶這般劇本里壓根沒出現(xiàn)過的人物??! 旬蝶還好,是個能忽悠的。 但其他人就說不準(zhǔn)了,萬一來個沉熾的親戚,發(fā)現(xiàn)她和原主性子完全不同,會不會以為她是奪舍了沉熾而把她給殺了啊。 “害!” 處處是坑,處處都是危機(jī)。 這哪是度假啊,這是冒險游戲吧! 還是鬼畜級別的冒險游戲。 “你還是先想想怎么做任務(wù)吧,你已經(jīng)-1009分了親。”見沉熾開始瞎想,管家“好心提醒”道。 “怎么做?。 ?/br> 長蘇這貨真的太難對付了,做他的舔狗都如此困難了,真不知道原女主是怎么把他拿下的。 貌似小說里女主噓寒問暖的關(guān)心讓他有所改觀... 噓寒問暖.. 有了!長蘇這不是剛打了一架嗎! 送點藥關(guān)心關(guān)心他老人家。 不作他想,沉熾帶著之前從包老頭那拿的補(bǔ)陽氣的仙丹,激動不已地前往長蘇住處。 沉熾從走進(jìn)苑時長蘇就察覺到了,但他不打算理她。 鮮活的氣息沒一會兒就到了跟前,越來越近——長蘇冷冷的睜開眼睛,用最恐怖最陰森的眼神瞪著她。 沉熾倒是確實哆嗦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語氣安慰的說,;“師父打一架是不是有些疲勞,我給您帶了上好的仙丹給您補(bǔ)補(bǔ)?!?/br> 最恐怖最陰森的眼神...閉上了。 長蘇閉著眼睛,語氣冰冷,:“不用,滾?!?/br> 不用滾? 沉熾歡天喜地的跑過去。 蹭在他塌前,她從懷里小心翼翼的取了一顆仙丹,一伸手快速的塞進(jìn)了閉著眼睛的師父嘴里。 可憐的長蘇,在此前的幾百年人生里,就算是親厚如師尊也不會貿(mào)然觸碰他,更不用說絕大多數(shù)的人都會在她冰冷的眼神里遠(yuǎn)遠(yuǎn)的跪伏,連他衣袖扶起的風(fēng)都不敢沾染。 一個人幾百年沒被人靠近過,以至于他都來不及對此有防備,被她一而再再而叁的近了身。 前幾次被蹭,這又被塞了一顆不知道是啥種類的仙丹! 他僵著手,取出白色冰綢手帕,將那仙丹吐在了手帕上。 可那丹藥入口即化,唇舌間已是淡淡的化開了一片。 修長手指緩緩用力握起,長蘇臉上冰冷冷的一片殺意。 管他什么天機(jī),他現(xiàn)在就要殺了她! 殺了她! 那雙陳墨一般濃黑的眸中殺意暴漲,長蘇緩緩提起掌。 “師父..”沉熾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怯生生的叫他。 長蘇眸光一閃,掌風(fēng)已向她劈去,盛怒之下氣血翻涌,小腹忽涌起一股不尋常的熱,他手下一頓,半途劈了個空。 沉熾本以為他要打自己,見他忽然垂下手,又不明白了。 “師父你怎么了?”她湊過去,關(guān)懷的問。 隨后她便見到長蘇那冷傲驚艷的臉上,竟慢慢的浮起了兩抹紅,像是鳳仙花初綻時的顏色,浮在那白玉斧頭似地底色上,漂亮的令她移不開目光。 她就這么湊著,一眼不眨的盯著長蘇。 而長蘇垂直眸眉頭微皺,正運氣壓下那詭異的翻滾熱潮。 淳厚靈力游走于渾身經(jīng)絡(luò)血脈,毫無阻滯。 就算說并不是毒,否則不可能無法逼出體外。 他抬眼看向那張湊的極近的小臉,兩鬢已微微的有了汗,語氣愈加低冷:“這丹藥哪來的?” “是...上次從包老頭那兒買的?!?/br> 長蘇閉了閉眼睛。 沉熾真的有腦子嗎? 下腹的悸動越來越激烈,他呼吸已亂。 臉上忽的一熱,一只柔軟溫香的小手摸了上來。 少女袖間的氣味盈在鼻端,是一種輕輕軟軟的香,沒有任何香料的刻意,似山間的風(fēng)一般干凈自然,令人心魂神悸。 長蘇意亂,深吸了一口氣。 肺腑之間泛起絲絲的甜,竟是動人心魄。 “師父你發(fā)熱了!”是概不膽戰(zhàn)心驚的聲音竟然聽起來也甜絲絲的,“是這仙丹不管用還是太管用?師父是要打通經(jīng)脈了還是走火入魔啊?” 長蘇睜開眼睛,黝黑雙眸已浮起了一層薄霧似得氤氳。 “沉熾,”他問,“他可曾告訴你這仙丹是何用處?你自己服了么?” “還沒服用?!背翢霌u搖頭,“師父這應(yīng)該是男人用的,補(bǔ)陽氣的,我專門買來孝敬您老人家的?!?/br> 她蹲在他塌前,神情誠懇。 長蘇雖處境艱難,卻看得分明。 算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這么近的看一個人呢。 小小的一只,白白粉粉的...像是某種可口的小點心,咬上一口滋味應(yīng)該很不錯的那種。 翻滾的熱潮由小腹擴(kuò)散全身血脈,靈臺已不甚清明。 他感覺只不過混亂了那么幾息的功夫,可稍清醒一些時,發(fā)現(xiàn)那可口點心已經(jīng)在他懷里了。 少女馨香溫軟的身體被他緊緊擁著,多用力都不夠的力道,他鼻端滿是她的味道,身體里的燥熱被溫柔的撫慰,即便是他已強(qiáng)行將那古怪的感覺壓制下去,此刻擁她在懷里的感覺是他無法否認(rèn)的愜意。 要不是沉熾被他勒的快昏死過去,她一定會聽到她家?guī)煾妇o緊貼著她的胸膛里,那咚咚咚的劇烈心跳聲音。 可惜她這會兒喘不上氣很痛苦,所有的清醒理智都用來想一件事:這次肯定加了不少分!! 清冷寂寥的玉蘭苑,漫長而安靜的普通下午,門口圓臉童子六兒倚在廊下閉目深思,窗下桌上日光印下窗欞的圖案,金線繡著祥云圖案的冰綢薄簾半卷,榻上白袍男子將小少女緊緊摟在懷里。 這靜謐如畫的一幕是在長蘇一陣略急促的粗喘中結(jié)束的。 沉熾忽然被放開,被他拂袖揮下了塌,丟在了地上。 加了不少分的小少女滿心感激,絲毫不以為意,靈巧的爬起來,向榻上胸口兀自起伏的人道謝:“多謝師父!” 榻上低著頭閉著眼睛的人,薄唇輕微顫抖著,用力的抿了一下。 “把那瓶仙丹留下,你出去吧。” 一向清冷無情的聲音,此時帶著一絲醇厚沙啞與說不出的...別扭? 沉熾磨磨蹭蹭的不太愿意。 雖然這次加了不少分,但這仙丹以后她留著還有用處啊! 塌上的人雖然閉著眼睛,但她的猶豫心思他哪里會不明白? 敢情禍害了他一個人還不夠是嗎? “此事無需再說,留下丹藥?!苯┲碜拥娜死淅涞膾伋鲆痪?。 沉熾想著還能再去包老頭那兒騙來幾瓶,咬咬牙放下了仙丹,一步叁回頭的走了。 直到她離開很久之后,塌上的人才動了動,抬眼冷冷看向半空虛無某處。 半晌,他拿起那瓶仙丹,從里頭捻了一顆,徐徐送入了嘴里。 若有似無的甜意在口腔里彌漫,卻只限于味覺,咽下去后小腹里也有火熱情動,但他只稍加壓抑,那熱便如一勺澆在冰山上的溫水,瞬間沒了熱氣。 與方才的不能自已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長蘇緩緩睜開眼睛,眼中一絲溫度都沒有。 包老頭是吧,他倒想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