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鈺的話讓顧微庭沒有忍住笑出幾聲。

    顧玄齋性子是變了一些，但關(guān)于性方面的事兒他并沒有克制過，風(fēng)流隨性，處處留情但不許點(diǎn)愛。從他剛剛說的話，顧微庭猜他在南洋的那幾日沒少去那些番館，尋白面日本妓女說笑，有沒有發(fā)生rou體上的關(guān)系，他猜不準(zhǔn)。

    甄鈺的辭氣淡如蘭，顧微庭把她說的話反復(fù)琢磨了叁遍：“你剛剛那句話，不是在夸他吧。”

    “夸誰？”顧微庭不提顧玄齋的名字，以“他”一個字來代替，思緒飄遠(yuǎn)的甄鈺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我說的是顧大少爺?！边€是不愿意說出顧玄齋叁個字，顧微庭客客氣氣地用顧大少爺來稱呼。

    原來說的是顧玄齋，甄鈺搖頭，她方才的話只是隨口一說，沒有夸誰貶誰的意思：“沒有，我的意思是有血緣的人，性子差別再大，也會有幾處相似的地方?！?/br>
    顧微庭不假思索回：“其實(shí)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兩個人，也會有相似的地方?！?/br>
    甄鈺點(diǎn)頭，閉上嘴后沒有再提起顧玄齋，她感覺到顧微庭不大喜歡顧玄齋，即使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不錯。

    在大馬路的陰暗上走走停停，顧微庭沒有立即回小洋樓的意思。路上總碰見那些態(tài)度差勁巡捕，有時迎面走來，顧微庭會單手圈住甄鈺的腰肢，與她挨著身子走。

    這幾日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出門走一走，活絡(luò)筋骨，甄鈺的精神好了一些，也沒吵著要回小洋樓。

    提到小洋樓，甄鈺的胸口發(fā)悶，渾身不對勁，走得兩腿發(fā)酸，也不愿意開口說要回去。

    在路上，顧微庭給甄鈺買了些拔悶的布娃娃。還是西洋來的布娃娃，金發(fā)碧眼，穿著精致的蕾絲蓬蓬裙，第一眼看著可愛，但看多幾眼，甄鈺便不喜歡了，又想起一些家鄉(xiāng)的鬼怪故事，登時雞皮疙瘩四起，把布娃娃塞進(jìn)顧微庭的手里，道：“在我們廣東，娃娃這種東西，不大吉利。鬼魂喜歡附身在布娃娃身上，仇人也可以在布娃娃身上下咒語……”

    關(guān)于布娃娃的可怕傳說，真要說起來，可以講個叁天叁夜。甄鈺越說越小聲，顧微庭收起布娃娃來，說：“我沒有想到這些。這些布娃娃在國外很受小姑娘們的歡迎，她們會給娃娃打扮化妝。喜歡布娃娃就如同喜歡貓兒那樣，我以為你也會喜歡?！?/br>
    “嗯?！闭玮暤兔脊苤约旱亩亲铀伎?，“我不是不喜歡，只是最近會情不自禁想太多?！?/br>
    顧微庭不接話，看了一下手表，問：“累不累？要不我們回家吧。”

    “不累?！闭玮曁痤^，看著顧微庭露出一個笑容，“顧老師前些時候不是說要帶我去商場里買東西嗎？今日得閑的話就去商場吧，我也想買些漂亮的新衣服了。”

    “好。”正巧一百米外就有一家商場，顧微庭牽起甄鈺的手，將她護(hù)在里路里走。

    “帶夠錢了嗎？”甄鈺忽然問，“商場里的東西可不便宜，那些擦臉的都是舶來品呢?！?/br>
    “不夠把我抵在哪兒就行?！鄙砩系腻X足夠了，但顧微庭不明說。

    甄鈺拖著腔子“誒”了好長一聲，沉吟片刻后，問：“如果把你抵在哪兒，可以搬空商場嗎？”

    “應(yīng)該不能。”顧微庭愉悅地回道，“我可沒有那么大的面子啊，你想把商場搬空？這些時日物欲如此強(qiáng)嗎？”

    “搬空有些夸張了。”甄鈺搖頭，撫摸著日漸打起來的肚子，柔和地笑了笑，道，“不過我確實(shí)想買點(diǎn)東西。買些舒服的布料先給孩子做些衣裳，前幾個月可以穿呢，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但小孩子，那么小啊，路都走不了，衣服穿著舒服就好了。還想給孩子做一些小荷包掛在身上。雖然我沒做過，但是呢現(xiàn)在開始學(xué)也不晚，孩子還有好幾個月才出來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