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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鈺搖頭,顧微庭嘆了一口很長的氣,又道:“她們只是為了生活。用骯臟的字眼去定義一個女性的身體,定義的人才是骯臟的。我有千萬條方法來阻止外界人來定義你,但我阻止不了你去定義自己。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嗎?” “我明白?!闭玮曇矅@了一口氣,垂下頭,懊惱地撇了撇嘴,“但顧老師,我會忍不住……忍不住拿不好的字眼來定義自己?!?/br> “如果是這樣,或許是我還不夠好?!鳖櫸⑼ヌ鹫玮暤南骂M,“也或許是我的愛還不夠明顯?!?/br> 甄鈺徹底沒了底氣,腦袋一松,把腦袋的力量都搭在顧微庭的手上,沮喪地說:“不,是因為顧老師太好了。如果能回到當(dāng)初,我一定不會來打擾顧老師?!?/br> “那我會來打擾你。”顧微庭的手掌托住甄鈺的下巴,偏過頭,親她的兩頰,“甄鈺,我是不是沒和你說過,你很漂亮。當(dāng)初一抬頭,看見你坐在樹上,我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再有如果當(dāng)初你態(tài)度好一些,或許就是我去勾引你了。你說你那個時候態(tài)度為何那么差,我只是在哪兒吸了根煙?!?/br> 和顧微庭在公學(xué)初見之景,在甄鈺腦子里已經(jīng)模糊了,至于態(tài)度為何那么差,她也記不清,隨口道:“大概是嫉妒吧,嫉妒顧老師和我一樣白?!?/br> …… 避孕套這件事,一開始寫這文的時候,是沒有去想寫的。民初的男性覺得戴避孕套很丟人,所以那個時候很多人有性病。 但是我的男主是顧老師啊,是尊重女性的顧老師。所以還是安排了他自愿戴避孕套這個情節(jié)。 那個時候的避孕套的材質(zhì),戴起來非常不舒服。一種是一次性的,一種是洗后還能用的,后者便宜些。那個時候很多男性覺得自己被困在一張皮里無法快活。可是性愛又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第八天的時候輪船到了廣州。 甄鈺下南洋時也經(jīng)過廣州,不過那時候人身不自由,也無心去懷念家鄉(xiāng)的風(fēng)情。 十多年過去,廣州還是和以前一樣街道窄得車子難行,不過大伙兒的打扮還是和從前沒什么區(qū)別。 顧微庭早早買好了廣州轉(zhuǎn)上海的船票,本想當(dāng)日就轉(zhuǎn)輪船,但見甄鈺眼里有一些留念,便說:“要不要在廣州呆幾天?!?/br> “不了吧?!闭玮曂窬?,垂頭走在顧微庭身后。 要到另一個碼頭去坐船,顧微庭不識廣州阡陌,步行過去也耗費時間,再說天氣熱,走幾步路汗就從頭下,顧微庭覺甄鈺受不住,去街邊尋轎夫來。 廣州的轎子多是些人力轎,四個人抬一頂轎子,一頂轎子上可坐兩個人。 顧微庭走到轎夫面前才想起來自己不會說當(dāng)?shù)氐姆窖裕I夫是土生土長的廣州人,也聽不大懂顧微庭的話,面面相覷了大半天,一個年紀(jì)稍長的轎夫猜測:“是碼頭吧?” 另一個人接口:“拿著行李呢,應(yīng)該是要去坐船?!?/br> 先開口說話的,是站在前面的兩名轎夫。后面兩名轎夫年紀(jì)年輕些,其中一個嬉皮笑臉說道:“哈哈,或許他在說死人頭。別看他傳的人模狗樣的,沒準(zhǔn)是光雅里的人呢?!?/br> 站他旁邊的轎夫板了臉,嘴里呸呸幾聲,回道:“大吉利是!大吉利是!” 看著四名轎夫在哪兒交流,顧微庭略覺尷尬,心想回了上海,要把粵語學(xué)一學(xué),要不以后甄鈺性子起來,天天cao著一口粵語罵他,他聽不明白還笑臉相迎,也忒沒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