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7 霧里看花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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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德森太太在面包店工作真的屈才了。 如此此豐富的想象力應(yīng)該介紹給華生認(rèn)識, 能邀請她參與到音樂劇劇本編寫中,一定能增加許多出人意料的橋段。 “恐怕要讓您失望了?!?/br> 歇洛克正色回答了哈德森太太的問題,“我們既不是巫師也不是天使, 更沒有從異界而來, 只是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普通人?!?/br> 說著, 歇洛克還煞有其事地詢問凱爾西,“班納特先生, 我沒有答錯吧?” “當(dāng)然, 福爾摩斯先生,您總是正確的?!?/br> 凱爾西理所當(dāng)然地贊同,轉(zhuǎn)頭再次打破了哈德森太太的幻想?!昂蛡惗亟诸^隨處可見的人一樣, 我們沒有任何超凡能力。今天來是為調(diào)查二十多年前的一些事?!?/br> 因此, 相遇只是偶然。 至于歇洛克推測到哈德森太太會被丈夫搶劫,對他而言非常簡單。而治療脫臼的手法,凱爾西表示也算不得了不起的本領(lǐng)。 “哎——” 哈德森太太長嘆一聲飽含遺憾,似乎有什么夢想碎裂了。 凱爾西與歇洛克保持微笑, 并不想弄懂哈德森太太為何要惋惜。 兩人簡單地自我介紹后,尊重哈德森太太的意愿先將人送回家。 哈德森太太表示等明天某家中醫(yī)診所開門,她再去打石膏。 那有出名的骨科花國醫(yī)師,在沒有能透視人體儀器的時代,竟有一手仿佛能看穿皮rou神奇的正骨術(shù)。 有關(guān)凱爾西為什么會?如果歇洛克問, 她也能給出自圓其說的解釋。 從前懂得些人體骨骼構(gòu)造, 后來在黑暗古堡結(jié)識了唐先生, 向他的保鏢白衣服請教了幾招。 眼下,三人來到貝克街, 沒有多提正骨術(shù)。 哈德森太太也沒多提半道被搶, 她必須認(rèn)真想一想, 要與哈德森做一個了斷。在那之前,讓她先為伸出援手的紳士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兩位先生,讓我們省了那些客套,有什么問題就直接吧。只要我知道,一定知無不言?!?/br> 歇洛克開門見山提起分尸案,因為報紙刊登l探長與鳥糞不得不說的故事,此次發(fā)生在地鐵站周邊的案件多少為外人所知。 “1854年到1857年,哈德森太太,您在「彩虹之糖」工作嗎?” 哈德森太太點頭,“準(zhǔn)確地說,是1854年11月10日到1859年3月21日,我在「彩虹之糖」的馬里波恩區(qū)分店工作?!?/br> “很好,您記得具體的日期。” 歇洛克希望哈德森太太的記性能更好一些,“那么您是否遇到過一位客人:當(dāng)年大約三十歲左右,白人女性,與您一樣高,身材偏瘦?!?/br> “她可能有十歲左右的孩子,也可能有收藏糖紙的喜好。盡管經(jīng)濟不太寬裕,但時不時會來購買糖果?!?/br> 歇洛克取出幾張?zhí)羌垬颖?,示意哈德森太太?xì)看。如今無法確定與骷髏頭之側(cè)的糖紙與死者一定有關(guān),但不妨先做可能有關(guān)的推測。 哈德森太太記得這幾款糖果,都是平價產(chǎn)品,深得孩子們的喜歡。 “買這幾類糖果的人很多,基本都是有孩子的家長。哦,你們也知道,三十歲左右的年紀(jì),有十歲左右的孩子很常見。” 因此僅從外貌描述,符合條件的人一撈一大把。 至于經(jīng)濟不寬裕,哈德森太太就此反問,“兩位先生,你們一定沒有照料孩子的經(jīng)驗,我指的是哪怕拮據(jù)也用心照料的情況。” 歇洛克與凱爾西齊齊搖頭。 “那就對了,你們不了解拮據(jù)的父母也有他們的計策?!?/br> 哈德森太太當(dāng)場舉例,“即便家庭條件不夠好,但不妨礙大家買糖果哄孩子。比如相熟的鄰居,一起工作洗衣女工等等,大家湊錢買一罐糖果平分。這樣的情況不在少數(shù)?!?/br> 那些家庭的孩子大多早熟懂事,一次能得幾顆糖果獎勵就很開心。如此拼單買糖果,不僅省錢,還能不時嘗鮮。 “是我想得不夠全面,生活到處都是智慧?!?/br> 歇洛克虛心接受哈德森太太的指點,又試圖縮小尋找死者身份的范圍。 “十五年前,被害人脊椎受傷導(dǎo)致下半身癱瘓?!?/br> 歇洛克問,“那距離拆遷已過去了好幾年,她很可能已不住在附近,但也許會有一些流言傳回貝克街。您有聽說過嗎?” “上帝啊,癱瘓!” 哈德森太太不敢想象那種無力的場景,認(rèn)真回憶后搖搖頭,“抱歉,我沒有聽過這一類的傳言。那位被害人很可能因拆遷,不得不在倫敦另一側(cè)租房,誰誰誰癱瘓的消息也就傳不到貝克街?!?/br> 的確,這符合最初的推測。 歇洛克與凱爾西早做過心理準(zhǔn)備,想要確定死者的身份不容易。 哈德森太太很想幫忙,而她也讀過報紙報道,諸如『廢宅驚現(xiàn)尸體!鳥糞的指引——l探長又遇奇案』。 不等兩人問,她主動提起廢宅的事?!叭绻獑柧S利奇家,據(jù)我所知,與他家有關(guān)的人沒有一位符合你們的描述?!?/br> 維利奇,即發(fā)現(xiàn)埋尸的廢宅屋主。 這兩天,歇洛克弄來了二十年前的拆遷名單,走訪了尚在倫敦的維利奇老鄰居。 根據(jù)鄰居回憶,三十七年前,維利奇一家原有四口人。 夫妻與他們的雙胞胎男孩,但雙胞胎兄弟在十二歲時因流感相繼死亡。 自此,維利奇夫妻不喜與孩子接觸,還旅居美國逃離傷心地。那段時間倫敦規(guī)劃修地鐵拆遷,而市政一直沒能聯(lián)系上維利奇夫妻。 當(dāng)維利奇夫妻回到倫敦,沒能與市政談妥拆遷安置。其中的原因之一,也有可他們不愿輕易毀去孩子們曾經(jīng)生活過的房子。 哪怕這一棟房子留下了的記憶,也不斷提示著夫妻倆人失去的再也回不來。 哈德森太太說地與歇洛克調(diào)查的差不多,她也提到一點: “維利奇夫婦不喜歡接觸孩子,尤其是十歲左右的孩子。同時也不喜歡太接觸有孩子的家長,應(yīng)該是怕聊著聊著就談起孩子傷心?!?/br> 別說人了,維利奇很少觸碰與孩童有關(guān)的物品。 哈德森太太補充,“我記得當(dāng)時店里的老員工說起維利奇夫妻,他們從前也會來買糖果,但自從雙胞胎死后就再沒踏足糖果店?!?/br> 無名女尸有過分娩史,在她骷髏頭邊的糖紙受到七到十三歲小孩的喜愛。 如此一來,維利奇夫妻不接觸與孩子有關(guān)的一切,他們主觀上應(yīng)該與死者罕有接觸。 然而,兇手將死者將尸體肢解后埋在維利奇家,頭藏閣樓身在花園,這與隨手一扔相去甚遠(yuǎn)。 凱爾西換了新的角度思考,兇手殺了無名女士埋在維利奇家是分兩步走——殺人分尸,仔細(xì)埋尸。 那對兇手來說,究竟殺死無名女士是重點,還是埋尸維利奇家是重點,或者兩者都是重點? 歇洛克正也想這些,與凱爾西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點了點頭。 不論兇手的重點是哪一種,他都將無名女士與維利奇夫妻視作存在某一關(guān)聯(lián)。 維利奇夫妻與無名女士有相似之處。 兩者都有孩子。 再說并不富裕的無名女士,癱瘓后的十多年都被人精心照料。 她攝入了充足的營養(yǎng),以及周全的照料(包括雙腿按摩等),這才能維持良好的身體機能。 盡管暫時不能解釋無名女士身上的反復(fù)骨傷,但從各類食物的日常大筆開銷,與貼身不間斷的陪護起碼能說明一點。 ——在無名女士患病期間,有一個體貼照顧且不曾離棄的親友。 從時間上推斷,無名女士癱瘓后,她的孩子十五歲左右。 對經(jīng)濟不寬裕的家庭而言,孩子到了十二歲基本都出去工作謀生,十五歲也能擔(dān)起家庭的一半家用。 常年照顧無名女士的人,是她的孩子嗎? 如果是肯定回答,維利奇夫妻與無名女士就有了鮮明的不同,卻同樣應(yīng)在孩子上。一戶人家早早失去,而另一個人始終擁有。 如果是否定回答,無名女士重病后被孩子厭棄,她與維利奇夫妻就有了相仿的悲哀。 不論是哪一種可能,兇手都將兩者在做關(guān)聯(lián)性比較。 想到這里,歇洛克再問哈德森太太,“剛剛您說有很多家長買糖果。就您所知,二十年前維利奇家附近,有沒有哪一戶人家特別寵愛孩子?也有可能是溺愛?!?/br> 凱爾西補充,“或者有沒有其他家庭也也有雙胞胎,人們曾將他們與維利奇家做對比。再者,哪家人虐待孩子,但是小孩對父母卻尊敬有佳?!?/br> “慢一些,慢一些?!?/br> 哈德森太太需要時間來回想不同的情況,“雙胞胎,不,沒有別的雙胞胎。虐待,也從沒聽說過。至于特別寵愛……” 哈德森太太倒還記得幾家人,“豪森夫妻縮衣節(jié)食供兒子去好的中學(xué)讀書;討厭鬼小史蒂芬敲壞了別家的玻璃,但史蒂芬夫婦壓根不認(rèn)為他有錯;還有梅根喪夫后帶著女兒,靠打零工為生,卻還想把女兒寵成公主……” 零零散散,哈德森太太把仍有印象的事都說了出來。 凱爾西將其一一記下,他們?nèi)际钱?dāng)年貝克街及其周邊的租客。 比起得了拆遷費尚有跡可循的房主,租客的蹤跡就難找很多,但她還是請哈德森太太盡可能描述那些人的長相。 也許其中之一,能與死者骷髏頭的還原面容吻合。 夜十點,談話結(jié)束。 打劫了妻子薪水的哈德森果然尚未回家。 請腳傷未愈的哈德森太太好好休息,凱爾西與歇洛克離開了貝克街221b。 臨出門前,凱爾西本想給哈德森太太留一張紙條,但見歇洛克先一步給出了聯(lián)系方式。 哈德森太太會為什么再聯(lián)系他們? 一種可能是想起了更多的案情線索,另一種就是請偵探幫個忙。比如調(diào)查她的丈夫,取證后才能成功離婚。 天早就黑了。 十月秋風(fēng)更多了些涼意。 兩人卻沒有直接叫馬車回蒙塔古街。 “夜間十點,受傷的人應(yīng)該休息,但另一些人的夜生活才剛開始?!?/br> 凱爾西的言下之意很明顯,哈德森太太腳傷了,但打劫了妻子的哈德森還在酒吧里揮霍。 歇洛克看向凱爾西,“所以,我有一個提議。趁此漫漫長夜,我們不如做些夜間運動。杰瑞,你覺得可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