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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神探班納特[綜名著]在線閱讀 - Chapter 45

Chapter 45

    晚飯無法正常繼續(xù)。

    眾人匆忙打開窗戶, 哪怕燈火不夠明亮,但也能看見草坪血泊里躺著的人。

    華生翻正俯臥的尸體,對一起跑下樓的兩人搖了搖頭, “頸骨斷裂,當(dāng)場死亡。”

    此時,仰面再無氣息的管事, 一臉血跡。

    只見他瞪大了雙眼,面容顯然是恐懼后的扭曲。

    “他在恐懼什么?”

    凱爾西深覺奇怪, 今天死亡的人是太多了, 但直到四十幾分鐘前, 管事都沒表現(xiàn)出如此害怕。“這樣子就像是活見鬼?!?/br>
    哪怕是活見鬼,也要分見到什么鬼。

    見到感情深厚并不愿他就此離世的鬼魂, 與見到了親手謀害其性命的鬼魂,會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反應(yīng)。

    歇洛克對凱爾西使了一個眼色。

    如果管事見到的是b伯爵的鬼魂, 只要管事不是故意謀殺b伯爵, 他絕不會表現(xiàn)出極度的恐懼。

    “這個位置,他是從四樓跳下來的?!?/br>
    歇洛克抬頭, 管事一躍而下的那扇窗正開著。“四樓的那間房, 是唯一間沒有安排賓客入住的房間。”

    古堡一共十六間客房,十八位賓客中有六人是兩兩一居, 僅剩一間空客房。

    “那間客房沒有上鎖, 門一直敞開著?!?/br>
    凱爾西記得四樓的空房,“假設(shè)管家遭遇了恐怖事件,他下意識逃跑的話,沖入那間房的路線最暢通無阻?!?/br>
    問題又繞了回來, 究竟是什么讓管家慌不擇路呢?

    “這種死法……”

    歇洛克沒有說完, 只是微微搖頭。

    凱爾西卻了然地點(diǎn)頭。

    管事的死亡方式, 與但丁九重地獄的任何一種刑罰都不吻合。

    華生左右看了看,一個在搖頭一個在點(diǎn)頭,竟然完全不用語言交流。

    幾小時不見,總覺得金邊眼鏡與絡(luò)腮胡之間,發(fā)生了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管事的死亡有奇怪之處嗎?”

    華生不懂便問,“兩位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兩人沒有回答華生。

    之前的推論并不符合管事之死,是兩人的推論出錯了嗎?

    目前已知,四十分鐘前,歇洛克看到管事去安放長梯。

    十五分鐘前,杜克表示敲過管事的門,隔著一扇門,管事說馬上就去就餐。

    然而,七點(diǎn)整剛過,管事恐懼地從四樓空屋一躍而下。

    歇洛克不認(rèn)為正常人的情緒能如此極端轉(zhuǎn)變。

    他彎腰湊近了尸體,掰開管事的嘴部,細(xì)細(xì)聞了一聞。

    華生見狀側(cè)過頭。恕他作為實(shí)習(xí)醫(yī)生,尚未習(xí)慣這種近距離的驗(yàn)尸方式。對比金邊眼鏡作為音樂人,為了找到兇手也太拼了。

    “口中有一股茶香,沒有其他食物的味道?!?/br>
    歇洛克說著站起來,“我去四樓空房和管事房看看,你們自行安排。”

    ?。?/br>
    華生不太確定要怎么安排。

    “請您進(jìn)一步尸檢,特別是毒理檢測?!?/br>
    凱爾西補(bǔ)充了歇洛克沒說的話,她也起身,“我去主殿,說不定有人會露出馬腳。”

    “總得給我一個幫手,而且這鬼地方從哪找檢測試劑?”

    華生眼見兩人都要匆忙離去,只得了絡(luò)腮胡一個眼神,示意他看向猶猶豫豫想要過來看尸體的廚娘貝拉。

    凱爾西與貝拉錯身而過,目光在她臉上逗留三秒,那雙眼睛里有壓抑的自責(zé)與悲傷。

    貝拉忍著面對尸體的不適,靠近蹲下,看向再無氣息的管事。

    親眼到熟人死亡的悲傷,掩過了對血漿四濺的惡心感,她不由紅了眼眶。

    “吉羅德先生,上帝怎么就帶走了您?”

    貝拉凝視著管事的尸體,也許是兔死狐悲的害怕,也許是共事一場的情誼,她再無法控制傷悲的情緒。

    “您一貫敬業(yè),從不苛待下屬,是我見過的最好管事。如今卻將我一人留在死神出沒的古堡?!?/br>
    華生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可是一天內(nèi)死了十四個人,除非找出那個死神,否則任何安慰都無濟(jì)于事。

    “我來幫您?!?/br>
    廚娘拭去了眼角的淚光,強(qiáng)撐著振作起來?!澳鷳?yīng)該需要一位幫手,我來幫您,希望能盡快查清管事跳樓的原因?!?/br>
    “貝拉女士,你確定?”

    華生有些猶豫,一方面是認(rèn)為貝拉沒法面對尸體解剖,另一方面懷疑其自告奮勇會否別有用心?

    “或許您在懷疑我是兇手,這沒什么,我還懷疑你們每一位來客。你們沒來的時候,古堡的所有人都活著。”

    貝拉慘笑出聲,“現(xiàn)在只剩我一個人了。哪怕您有再多的懷疑,該找?guī)褪诌€是要找。不用我,難道還能指望主殿里的那些先生們?”

    華生緊盯貝拉看了一會,說實(shí)話,現(xiàn)在他真的快要誰都不信了。

    如果不知道一路同來的兩位就是「阿佩普」與「巧克力蛋糕」,那他會連絡(luò)腮胡與金邊眼鏡也懷疑上。

    至于為什么知曉兩人的作者身份就打消懷疑?

    華生表示這是同為英國廉價恐怖小說作者的直覺。

    “好吧?!?/br>
    華生接受了貝拉的自告奮勇,“先找個地方停尸。沒有試劑,可能要等上一段時間,才能顯示尸體的一些情況。”

    主殿內(nèi)。

    有的人食不下咽,有的人已光了晚餐。

    凱爾西迅速且細(xì)致地掃視一圈,將十一人的神情盡收眼底。

    不得不說,別管這些人表現(xiàn)出或焦慮或凝重,但沒有任何一位有犯罪兇手的緊張或自得。

    所有人都是演技帝!

    距離出現(xiàn)第一界奧斯卡尚有幾十年,演技超群的影帝們卻已齊聚一堂。

    “管事死了?!?/br>
    凱爾西開門見山地擾亂一室沉默,“有人把大家當(dāng)傻子,管事根本不可能無緣無故在十幾分鐘里性情大變跳樓。我懷疑有人下毒。”

    “下毒?!”

    費(fèi)爾南緊張起來,身前吃了大半的晚餐,好似在胃里翻騰?!皠e開玩笑了。水源、廚房等地,都派了各自的人監(jiān)守?!?/br>
    “的確有幾人相互監(jiān)督?!?/br>
    凱爾西說出了后面的但是,“但唯獨(dú)管事是獨(dú)自一人,他并沒有隊友。諸位在監(jiān)守的時候,有順便注意一下給管事的水或食物嗎?”

    “這……”

    杜克不得不搖頭,“我沒能時刻注意。對了,廚娘呢?她也沒注意到嗎?”

    凱爾西想著貝拉的自責(zé)與悲傷,如果那不是作偽,一個人終究有疏漏的時候。

    “下毒還僅是一個猜測。”

    雅尼克想了想說,“現(xiàn)在有確鑿證據(jù)嗎?尸體上出現(xiàn)了明顯的中毒跡象?”

    “對對,不一定是下毒?!?/br>
    費(fèi)爾南的副官忍著惶恐,“十五個小時,十四人死亡,試問現(xiàn)在誰不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管事說不定是壓力太大或悲傷過度跳了樓。”

    臉上帶傷的伊爾汗又開口了,“哎呦!那也是有人刺激了管事。”

    “杜克先生不是說十五分鐘前敲門,管事還回答會來吃飯。還有,今天下午,最后見到管事一面的不正是亞戴爾先生與西格森先生?!?/br>
    伊爾汗冷笑起來,“你們?nèi)欢颊f管事之前很正常,現(xiàn)在人死了,到底是誰在說謊?”

    伊爾汗冷嘲,“下毒也好,把人刺激到崩潰也好,誰最有嫌疑,不用我說了吧?”

    “你在含沙射影誰?!”

    杜克就看不慣奧斯曼的幾個人,被言語刺激地站起來質(zhì)問:“有本事把話說清楚!我和管事說話,他都沒開門。隔著一扇門,我怎么給他下毒?!?/br>
    副手約茨古,替伊爾汗給杜克補(bǔ)刀:

    “你說沒開門,可也沒有其他人能證明。不然讓大家說一說,誰看見杜克先生敲管事房門時的情況?”

    長桌上,其余人都搖頭。

    六點(diǎn)多到七點(diǎn),檢查古堡與廚房看守的人各自在忙。

    臨到上菜用餐之前,有些回房稍作洗臉洗手等個人衛(wèi)生清潔。廚房在一樓,管事在二樓,賓客們在三四樓,剛好都完美地錯開了。

    杜克強(qiáng)忍著被冤的怒氣,“我說了管事沒開門,他只是隔著房門說來‘馬上來’。何況,你們見過什么毒短短十五分鐘就發(fā)作的?

    不是砒/霜讓人死亡,而是讓人自己跳樓?反正我是從來沒聽說過!”

    伊爾汗嗤笑,“不是你,那就是前面見過管事的人。對啊,毒發(fā)作需要時間,真不知道有的人怎么舔著臉來說懷疑別人下毒的?!?/br>
    ‘嗖——’

    這一箭是刺向了凱爾西。

    凱爾西并不意外伊爾汗的針對,這位臉上還留有她揍的淤青。

    “我在房里,確實(shí)沒其他人能證明?!?/br>
    凱爾西倒是坦坦蕩蕩,轉(zhuǎn)而又不屑地朝伊爾汗翻了個白眼,“我敢做敢當(dāng),不爽了該打誰就打,才不屑用下毒的伎倆。”

    伊爾汗聽到‘打’字,腮幫子又疼的抽了抽。

    被揍的陰影尚未散去,他到底放輕了聲音,“誰知道你說得是真還是假?”

    “我覺得亞戴爾先生還是可信的?!?/br>
    一直不曾表態(tài)的唐先生忽而出聲,“亞戴爾先生與兩位同伴跑上跑下,為的不就是查明十四人死亡的真相。我們在殿內(nèi)沒幫上什么忙,不謝他們?nèi)坏墓?,多少也該感謝他們付出的苦勞。”

    大衛(wèi)見唐先生說話,隨即也出聲了,“的確如此?,F(xiàn)在有懷疑是正常的,但都要以證據(jù)說話。只剩我們這些人了,不能再自相殘殺。

    其實(shí),所有人聚在一起,全部行動都一起進(jìn)行,那是避免死神再度來臨的最好方式?!?/br>
    “這樣不好吧?!?/br>
    維塞提出了疑議,“所有人聚在一起?全部在主殿里坐在過夜?今夜是熬過去了,但休息不好,又怎么應(yīng)對突發(fā)狀況?!?/br>
    大衛(wèi)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有人會不同意,所以想建議起一隊人行動。大家盡量不要落單,今夜也盡量留在自己房里。哪怕有敲門之類的,也要慎重著再開?!?/br>
    大衛(wèi)的提議很中肯。

    “行了,誰都別做誰的主?!?/br>
    伊爾汗站了起來,招呼同來的三人走,“說得都是廢話,誰不知道該躲在屋里?!?/br>
    奧斯曼四人一走,主殿內(nèi)的氣氛稍稍緩和。

    “都盡量提高警惕吧?!辟M(fèi)爾南也起身,叫上副官離開。

    主殿里剩下五人。

    大衛(wèi)向凱爾西頷首致意,“您辛苦了,我們這邊也盡力破譯b伯爵的筆記。唐先生對煉金術(shù)有些心得,再多爭取些時間,可能會有一線生機(jī)。”

    這倒是意料之外。

    凱爾西問,“您的意思,能破譯瞭望臺的大銅匣機(jī)關(guān)嗎?”

    “現(xiàn)在還說不好。我去看了銅匣的機(jī)關(guān)鎖,它是一個復(fù)雜的煉金魔法陣。關(guān)鍵是要弄清b伯爵對神秘學(xué)的核心思想?!?/br>
    唐先生沒多解釋,這些不是一兩句能說清的?!昂喍灾?,陣法需要一個陣眼,像是數(shù)學(xué)計算里的核心公式。要弄清b伯爵選取了哪一個公式?!?/br>
    雅尼克卻有些憂慮,“現(xiàn)在就怕時間不夠,我們不知何時就遭到毒手了。因此,還是要快些弄清潛藏的兇手是誰。”

    弄清兇手是誰。

    這是除了真兇之外,其他人的首要心愿。

    凱爾西查了一遍管事墜落的四樓空房,此處并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難道真是此前的推論出錯了?兇手并不是根據(jù)但丁的地獄篇模式在殺人?如若不然,就又出現(xiàn)另一個別有用心的兇手。

    管事偏離了前三次死亡的模式,卻極有可能是一個突破點(diǎn),而他之所以跳樓,被下毒致幻的可能性很高。

    現(xiàn)在沒有完善的檢測試劑,尸體的某些毒理反應(yīng)很可能要過一夜才能表現(xiàn)出來。

    然而,時間不等人。雖然今天還剩不到四分之一,但誰也不知兇手會否再下手。

    如此想著,凱爾西疾行到二樓。

    事急從權(quán)只能以身試毒,才能最迅速地辨明管事有無中毒。如果中毒又是哪一種毒?弄清來源,就離背后兇手更近一步。

    管事房的門沒鎖。

    凱爾西一拉便開,只見歇洛克坐在軟椅上,他的手邊是一杯涼了的茶。

    茶杯是管事專用。

    茶香與管事口中相同。

    它很可能是那一杯管事死前喝的茶。

    “湯姆!你……”

    凱爾西急忙上前,只見歇洛克朝她舉起茶杯以示歡迎。

    “我查了管事所到之處,確定這一杯就是他死前喝的?!?/br>
    歇洛克放下茶杯,搖了搖頭,“可惜,憑氣味找不到任何異常,這杯只有茶香,也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的粉末或液體?!?/br>
    “我只能親自一試,確定究竟有沒有問題。很遺憾,杰瑞你遲來一步?!?/br>
    歇洛克說著勾起一抹笑容,“盡管我也希望有人一起做對照實(shí)驗(yàn),但這次情況特別,需要留一個清醒狀態(tài)的人?!?/br>
    遺憾個鬼!

    誰會搶著去喝疑似毒.藥的涼茶。

    凱爾西深吸一口氣,拒絕承認(rèn)之前的打算。“呵呵!留下清醒的我,在偉大的湯姆產(chǎn)生幻覺后,狠狠把人揍醒嗎?”

    歇洛克背靠軟椅,十指交叉放在膝上,“杰瑞,我的好伙計。看在過去的情分上,別往臉上揍就好。當(dāng)然,我更想請你選擇溫柔的喚醒方式,比如……”

    歇洛克頗具想象力地聯(lián)想一番,喚醒睡美人式的肯定不合適,使用針扎式的也足夠疼,難道要選擇潑冰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