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黃妙云看見圖的時候,樂不可支,笑著告訴他:這畫的是一顆靈丹妙藥,愿你望梅止渴,看過之后會好一點。 儲崇煜也笑,原來仙丹是這么使的,他回了“謝謝”二字,又覺單薄,生怕黃妙云再不回他,便說:前些日斷聯(lián),有些想念。 黃妙云這回收到信,可是嚇了一跳,她一個絡腮胡子的大男人,儲崇煜有何可想的,難怪他前一世要虐待女人,莫不是有些……不同的愛好? 她怕儲崇煜對“他”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連忙在信上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說,她有正室妻子,將來還有兒女,還會兒孫滿堂……他們倆只能做朋友! 儲崇煜見信汗顏,黃妙云的腦袋里,都想的是什么。 他又怕她誤會,便委婉解釋,說信是酒后寫下,一時過言,讓她別往心里去。 黃妙云無言以對,偷偷斥他:“連族學都去不了了,還喝酒,一點也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她學著儲崇煜,畫了個絡腮胡子一臉嚴肅的表情,勸誡他年紀輕輕,不要喝酒。 儲崇煜問她:你怎知我年紀輕? 黃妙云:年紀大的不會畫這樣的表情。 儲崇煜:也就是說,你年紀也不大? 黃妙云:我已娶妻,至少比你大,叫哥! 儲崇煜見信:“……” 他算了算,黃妙云今年至多也就虛歲十四,可他已經(jīng)十六了,他可長她兩歲,讓他叫她“哥哥”,這話她是如何說得出口的。 不過,若她開心,叫也無妨。 儲崇煜在信里叫了她一聲“哥”。 黃妙云還是頭一次被人這么叫,又想到儲崇煜其實比她還大兩歲,便覺得有趣,在書桌前笑得前仰后翻。 她這次只回了一個字:乖。 黃妙云送信出去的時候,大黑來回不知道跑幾次了,累得在巷子里吐舌頭,她今日便不打算再回儲崇煜。 而儲崇煜見到信上“乖”字的時候,忽然臉頰紅了,連耳后根都是紅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巖海苔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絡洛珞、24173944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24173944 61瓶;西西細細 2瓶;calla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0章 7.5 黃妙云在信里占了儲崇煜的便宜, 有些暗暗得意,今后能孤身與忠勇侯府匹敵的人,在信中叫她“哥”呢, 只怕他以后想起來也要羞死。 不過嘛,黃妙云可不敢叫他知道。世事難料, 誰也不知道儲崇煜以后會變成什么樣, 她終究只是個普通女子,豈敢摻和進權臣的人生。 黃妙云整理好了信紙, 黃敬言便回來了, 他輕車熟路地將書包往羅漢床上一甩,脫了鞋子爬上去, 吃她的喝她的, 毫無顧忌。 “姐, 為什么你做的糕點, 總是這么好吃?!秉S敬言吃著蛋黃包, 嘴角溢滿了笑容。 “因為你嘴饞!” 黃敬言吃吃喝喝墊飽了肚子,就說:“姐,崇煜表哥好些天沒去上課了?!?/br> 黃妙云當然知道, 儲崇煜才跟她通過信不久呢。 “姐, 歸煜表哥也很久沒有來學堂了?!?/br> “嗯?”黃妙云疑問地問了一聲, 嘀咕道:“是許久未曾聽到歸煜表哥的消息了, 他上哪去了?” “沒上哪兒去,聽說私下里請了先生在他家后山腰上, 他爹的書房里讀書, 已有一個多月之久了?!?/br> “怎么好端端的,不在族學里讀書了?”黃妙云記得,從前沒這一茬。 黃敬言湊到黃妙云跟前, 小聲說:“天子要替太子和皇子選侍讀,儲家想讓歸煜表哥去,所以另請了先生授課,以便選上。咱們族學,還有幾個郎君,也都回家了?!?/br> 黃妙云有點愣了,太子選侍讀是明年春天的事,且前一世,儲歸煜并未試選,這一世怎么要去選了。 黃敬言又說:“姐,你說大哥會去嗎?” 黃妙云搖搖頭,“儲家什么身份,咱們家什么身份?而且大哥親事都有眉目了,若下半年婚期定下,他哪里有功夫去宮里做侍讀?” 黃家的身份,和真正的天潢貴胄相比,還差得遠了,除非黃敬文天資出眾,否則不可能破格試選。 黃敬言若有所思說:“可是我聽說,歸煜表哥親事也將定了?!?/br> “什么?”黃妙云有些驚訝,前一世,儲歸煜可是娶了尤貞兒,難道這一世因為她的緣故,所以儲歸煜另娶他人? 雖然意外,但黃妙云覺得這也是好事一樁,她微笑說:“那咱們等著吃喜酒就是。” 她心里還想著,尤貞兒若知道這消息,會作何反應。 儲家將要定親的消息傳播的很快,尤貞兒只比黃妙云遲一天知曉,她雖早有準備,當真親耳聽到的時候,還是心如刀絞,畢竟這么多年,她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儲歸煜身上。 張素華更是心痛不已,這些年來,她為了讓儲家高看尤貞兒,費盡心思討好,更是在黃宜倩跟前,花了不少銀子打聽消息,只因短短幾個月內(nèi)黃妙云的攪和,儲歸煜就和別人定親了,簡直叫人氣得想殺人。 尤貞兒也惱恨,她素日頗為注意舉止,當下忍不住錘了桌子,憤恨道:“表哥當真絕情!” 張素華責怪說:“還不是怪妙云,若不是她,你和歸煜也不會走到這個地步?!?/br> 尤貞兒很快便冷靜下來,她攥著拳頭說:“從表哥疏遠我開始,便早料到有這么一天,既不能成好事,這些年心血也不能白費?!?/br> 張素華連忙道:“你有什么主意?” 尤貞兒笑說:“不能成夫妻,也要成朋友——叫他心里永遠記著我的好,記得他對我的虧欠。” 張素華轉(zhuǎn)念一想,如此也好,儲歸煜將來是世子爺,是忠勇侯,要他的人情賬,怎么也不會吃虧。 尤貞兒還是有些不甘心,她嘆了口氣,說:“也不知道歸煜表哥未婚妻是誰?!?/br> 張素華雖然不愿承認,但想也能想到,對方家世絕對是她們母女無法比擬的。 二人沉默了一陣,尤貞兒才說:“歸煜不成,還有崇煜表哥。崇煜表哥是潛龍在淵,若能激勵他上進,未來可期,只不過婚后初期,要苦著我一段日子罷了?!?/br> 張素華抓著尤貞兒的手,皺眉道:“你可想好了?我看崇煜到底無能了些……只怕委屈了你?!?/br> 尤貞兒搖了一下頭,將她所知道的事,告訴了張素華。 張素華大喜過望,說:“沒想到儲家還有這樣一條真龍。甚好!趁著崇煜婚事未定下,又正是卑微下賤的時候,你待他好些,他自然記你恩情。我聽說他近來為王家的事,受了罰,我這就想法子讓你黃姨母幫忙送東西過去慰問?!?/br> 母女倆商議著,張素華很快就收拾了一番,去見了黃宜倩,一則悄悄討好儲崇煜,二則打聽儲歸煜的婚事。 黃宜倩是個算盤精,事事都算得清清楚楚,從前幫扶張素華,一個是為了銀子,二個是看在儲歸煜對尤貞兒情深義重的份上,如今兩樣都成空,她的臉上雖有笑意,說話卻沒有那么實在了。 張素華也聽出端倪,不管如何問,黃宜倩總是在打太極,不說重要消息。 嘴巴被銀子養(yǎng)刁的人,沒銀子催使,鐵棍都撬不開,張素華憋著一肚子火,到底還是舍下了銀子問話。 黃宜倩捏了一下銀票,比從前薄,但總比沒有的好,方透露說:“歸煜未婚妻,是京外的,底細我也不甚清楚,只聽說是致仕回鄉(xiāng)的尚書孫女,至于是哪一位致仕的大人,我卻不知了。” 張素華一下子火了,她黑著臉道:“黃宜倩!我從前也幫你許多,你想想你丈夫在外辦事,你兒女一應開銷,我支持多少?今日我不過破落些,你就含混起來了,難道我從前給的銀子,都給狼吃了?!” 黃宜倩本是個常掛好臉色的人,但別人跟她翻臉,心里計較一番,得罪的起的人,她可不會忍,便也黑著臉拂袖道:“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你花銀子在我這里買東西,銀貨兩訖,與我丈夫和兒女有什么干系?怎么說的好像我丈夫兒女全仰仗你似的?!?/br> 張素華頭一次見黃宜倩給臉色她看,但心里怕不能同儲崇煜示好,到底低聲下氣,哄了黃宜倩兩句,算完事兒。 黃宜倩冷笑一下,才又道:“我說了不知道,便是真的不知道,你不信便罷了,何必惱我?!?/br> 張素華見問不出什么,便不再問了,也不托黃宜倩替她探望儲崇煜,她出了二門,請下人領著,親自去了。 她去的時候,心里有些后悔沒叫尤貞兒一起來,女兒來,效果自然比她這個做母親的好些,儲崇煜正可憐的時候,指不定對她們多千恩萬謝的。 張素華滿懷心思去了儲崇煜的院子,哪曉得小廝說:“二爺不見您,請回吧?!?/br> “我、我是黃家來的姨母,你再去同崇煜說一聲,我姓張。” 小廝又跑了一遍,還是說:“二爺說了,不見?!?/br> 張素華搞不明白了,便問道:“崇煜可說了,為何不見我?可是有什么不舒服不便見人?” 小廝傻愣愣地道:“沒有,我家二爺好得很,就是不見?!?/br> 張素華:“……” 她不好對儲崇煜身邊唯一的小廝發(fā)脾氣,伸手不打笑臉人,她耐著性子將提來的禮物遞過去,說:“那麻煩你幫我把這個轉(zhuǎn)交給你家爺?!?/br> “不要?!毙P回答得干凈利落。 張素華懵了,儲崇煜再怎么冷淡,至今也沒甩臉色給她看過,怎么突然這樣對待她? 她難以置信地問:“是你家二爺吩咐的?” 小廝實誠地點頭:“是的,二爺說了,不要,若你執(zhí)意要送,就讓我扔出去。若你執(zhí)意要闖進來,就把你一塊兒扔出去。” ……怕不是個傻小廝吧! 張素華氣得腦袋通紅,儲崇煜這說的叫人話嗎! 她再待下去,也是太沒臉皮了,氣沖沖地離開了儲家。 小廝轉(zhuǎn)身回院子,如實稟了儲崇煜,說:“小的都按您交代的說了?!?/br> 儲崇煜嘴角微彎,淡淡地“嗯”了一聲,說:“退下吧?!?/br> 張素華是如何欺負黃妙云的,他可都看在眼里,說扔她,都算是顧忌著儲家顏面,口吻和善不少了。 張素華沒料到在儲家吃兩次癟,回到黃家的時候,氣得嘔血,一面同尤貞兒訴說,一面落淚,道:“都怪娘,沒讓你托生個富貴人家,怎么就生在我肚子里了,你以后可怎么辦啊……” 尤貞兒安撫著張素華,說:“娘您放心,女兒雖家世不好,配歸煜表哥不足,配崇煜表哥卻是綽綽有余。想來他只是心情不好,正好叫您撞上了,上次他跟我說話還都好好兒的,而且他欠著我的恩情,對我總是有些心軟的。” 張素華近來處處碰壁,抹了眼淚說:“但愿如此?!?/br> 母女倆私下說話的內(nèi)容頗為隱秘,但張素華進二門的時候,臉色不好,似乎哭過,卻叫下人看見,傳開了。 黃妙云聽說張素華是去儲家碰了壁,倒不意外,黃宜倩最是市儈的人,張素華如今沒有好處給她,還想從她手里討東西,不受氣才怪。 當日大黑又來了,儲崇煜在信里說,今日有親戚探望他,他不耐煩應付,命下人粗魯將人趕走,如此是不是不知禮數(shù)。 黃妙云見信大笑,哪有不知禮數(shù),簡直太好太好,張素華一肚子壞水,這樣的人不見才好。 不過她不敢暴露身份,只說:內(nèi)宅之事我亦不通,我問過你嫂子了,她說,你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