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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這長安好像變得有意思了。”大安看著主街上騰云駕霧地鐵龍說。 “是啊?!彼咎烀撌挚粗桨埠由系纳徎?。 五音坊內(nèi)。 窗外的繁華像是離著這里很遙遠一樣。 皇軒燼看著桌上的琵琶問女人,“你會彈琵琶?” 芳憐點頭,“公子想聽嗎?” 女人樣貌不過清秀,不算是什么絕色之姿。 “我來這不是為了聽琵琶的, 我想聽一個人?!被受帬a卻說。 芳憐一臉疑惑。 “周楚深,認識這個人嗎?” 芳憐聽見這個名字笑了一下,隨即又收著了, “公子怎么稱呼?” “他們叫我燼公子,你也跟著叫就是了?!被受帬a說。 “那燼公子想聽關于周公子什么呢?!狈紤z問,她有些疑惑這個公子來她這里問別的恩客干什么呢。 “算了,不提他。我聽說福王曾經(jīng)來找你,你家的丫鬟還經(jīng)常跟人吹噓此事,說福王是為了你的琵琶而來的?!?/br> “福王便是和周公子一起來的?!狈紤z說。 “那,有什么發(fā)生嗎?”皇軒燼摸過了桌子上的堅果,用手剝著,“不想說也可以?!?/br> “沒什么,他們好像要談什么,隔著簾子聽了一會琵琶就走了?!狈紤z說。 皇軒燼點了點頭,“你不必怕,我只是和周先生有些沾親帶故,如今才來京中,聽聞他與福王交好,想著能不能讓他幫襯一下?!?/br> “你也知道,我不過是個窮親戚,怕周先生嫌我拖累,隨意搪塞我。聽說他常來你這,這才來問問?!?/br> “那你可就找錯人了,自從他父親為了那個……”女人剛想說皇軒家的叛徒就想起那個人如今已是東煌將軍,于是連忙又說:“他父親之前為皇軒家血諫,以頭搶鐘而死,惹惱了先帝,從此他的仕途便不順了?!?/br> “好,我明白了。”皇軒燼起身,“那看來我得另尋出路了。” “公子慢走?!狈紤z起身。 皇軒燼推開門。 “公子!”芳憐突然喊了一聲。 “怎么?”皇軒燼回頭。 “您萬不要因他現(xiàn)在位卑,輕慢于他。他是有才學的。只是,只是……”女人像是要為那個不在他面前的男人辯解什么一樣。 “我明白,我與周先生不過相處了半個月,便已明白他是有才學的。”皇軒燼說。 芳憐回過身,坐回到了座位上。 芙蓉桌上擺著已經(jīng)剝好的堅果,剛才那位公子只是一直剝著堅果,卻一口未動。 窗外燈火如晝,她想起周楚深曾為她講過的詩詞,她忘了是誰的。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還真貼切啊。 周楚深常常過來找她,但他只是來給她講故事,他講著,她聽著。 他說二十四諸國,她說她知道,有綠蓑老人,有紅衣女,還有李乞丐。 男人卻愣住了,他搖了搖頭。 后來她才知道男人想說的是齊晟,那個二十歲便游說于諸國的天才說客。 或許吧,所有人都能從二十四諸國里得到些什么,周楚深得到的是那些合縱連橫的謀士說客。 她用手指勾著窗上垂下的絡子。想起那天大雨中,她打開窗就看見周楚深一身青衫,赤腳站在她窗下。 “芳憐!”那個人癡癡地笑著大喊道。 “我當……名滿天下!”他于雨中攤開著手臂,像是戲臺上的戲子,“我當用我自己的路……去名滿天下!” 她那時不信,覺得這個人瘋了。 其實她不是什么好女孩的,她在文人面前裝清高嫻靜,在商人面前裝嫵媚。她就這么多的韶華,她要賺很多的錢才行。 那個男人在她眼中,不過是個送錢的客人。 可如今,她突然想信了。 ——好啊,我等你名滿天下。 07 皇軒燼剛一下樓就看見紅火蟻他們幾個一臉狐疑地看著他。 “好啊,老大,我們才不見了你一會你就去找女人!”腹切蛇起身滿臉鄙夷得看著他。 “是啊,燼少爺,您這樣……可不太好?!贝蟀惨蔡钩械卣f。 他看著維希佩爾,維希佩爾看了他一眼然后便扭頭上樓。 不是,這脾氣怎么越來越大了。 他怎么像是出來找情兒被正主發(fā)現(xiàn)了。 他連忙追上樓,敲著門,“我就進去聽了聽琵琶?!?/br> 維希佩爾把門拉開了,但沒有什么讓他進去的意思,“好聽嗎?” “沒殿下的小提琴好聽?!彼B忙說:“琵琶那東西聽多了上火?!?/br> “我只聽過吃東西會上火?!?/br> 維希佩爾松開了門,皇軒燼連忙鉆了進去,然后把門關上,“看花燈嗎?一會我陪你去看?!?/br> “你不在的時候我可看了不少?!本S希佩爾冷著臉說。 “那不一樣,有我陪著能一樣嗎?”他剛想要摟著維希佩爾的腰加把勁再哄哄就看到了墻角捧著一卷紙一臉驚愕的灰尾。 他連忙松開維希佩爾,咳了兩下?;椅擦⒖萄b作認真看書的樣子,十分配合。 “在看什么?”他蹲在灰尾身邊,湊過頭看了一眼,居然是周楚深的《四諫十二疏》。 “看得懂嗎?”他問。 “看不太懂,但隱約覺得寫這個的人是不世出之才?!被椅舱J真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