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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從來沒有什么白給的東西, 少主想要那十五個人自然也要東西來換,不過我看少主可是空手而來,莫非是想要用自己換那十五個人?!本S希佩爾看著安坐著的少年說, 他的目光冰冷如同北境的冰雪說這句話的時候卻少見地輕笑了一下。 “不過少主可能忘了,在烏孫國少主可就用的是自己換的皇軒家全身而退,可還沒用別的來贖呢。” “皇軒家的死士各個都是盡忠之士,以一敵百,驍勇善戰(zhàn),用我一個沒什么用的少主來換十五個死士,亞瑟帝國恐怕虧了?!奔t色的扇墜穗子繞著子塵的手指襯的他的手指像是涼玉一樣。 “亞瑟帝國不介意虧了這一次?!本S希佩爾仍舊地看著子塵,但子塵自始至終都在低頭玩著那把素扇。 “那敢情好啊,我倒是愿意做這便宜買賣,殿下可就真是虧大了?!弊訅m笑了一下,笑的欠揍,“不過這畢竟是皇軒家和亞瑟帝國之間的事情,還得要講究道義的。我還真就不能讓殿下吃這虧?!?/br> “皇軒家這么重視道義?”維希佩爾問。 “自然,皇軒家向來道義為重。” “那逃跑呢?難道逃跑也是皇軒家的道義嗎?”維希佩爾緊接著問。 “逃跑自然不符合道義,可我記得殿下說過的,有的時候為了更重要的事情,是必須要舍棄一些沒那么重要的事情的?!弊訅m繼續(xù)低頭玩扇子,那一身紅衣當真像是青丘的一尾狐,“就像當初殿下為了幫助我們皇軒家連銀城的所在這種機密都泄露給了我們?!?/br> “看來以后少主再來,我得換個手銬了。”維希佩爾冰藍色的眼睛淡薄地近乎透明,如同北歐稀薄空氣中透射的光線。 “多勞殿下費心了,不過殿下難道要和我繼續(xù)談論手銬的問題嗎?這好像和我這次來的目的差的有點遠?!弊訅m低著頭玩著手上的扇子。 “怎么?少主害怕什么?這一時半會你的人還死不了,知道他們是你的人,這三天我們對他們可是善待得很?!?/br> “知道殿下心地善良賢良淑德,所以我還真不著急,應該著急的是殿下?!弊訅m抬起頭第一次看了大殿之上的男人,那雙眼漂亮的像是江南覆落的桃花,他嘴角挑著一點笑,看上去有點莫名的欠揍。 “我著急什么?”維希佩爾看著少年的那雙眼。 “殿下知道□□嗎?”子塵的嘴角仍舊帶著笑意,“定時會爆炸的那種?!?/br> “知道。怎么,少主想和我們同歸于盡?” “哪敢炸殿下啊!殿下真是冤枉在下了?!弊訅m低著頭笑著說?!爱斎?,也不在我身上,在下一人生死無足輕重,剛才說了不想讓殿下做個虧本買賣,所以我們特意找了個保準殿下只賺不虧的法子。” “說來聽聽。” “機械研究所,這個殿下不虧吧。”子塵啪的一聲把扇子打在手上,一臉笑意地抬頭看著維希佩爾。 “神約機械研究所?實不相瞞,昨天的那場偷襲實在太過明顯了,我亞瑟帝國看在少主的面子上沒有追捕他們已經狗給面子了。少主還要怎么樣嘛?” “殿下說的是高河地區(qū)以南,阿斯加德以北嗎?不是那里啊?!弊訅m搖了搖頭,笑的讓人想揍他一頓,“在更北的北方,在常年冰凍的凍土層里。更遼闊的,廖無人煙的北方。在不為人知道的地方。”他緩緩地念著,如同遙遠的歌謠,久遠的神話與吟游詩人的吟唱。 這一發(fā)子彈終究還是射出了槍口。 而他是按下扳機的人,將那個人贈與他的子彈還了回去。沒有鮮血他卻覺得自己的手上一片猩紅。 ——未曾被人知曉的河流里流淌著銀色的燃料,冰與火,塵埃和灰燼。 死去了,山川與河流;死去了,阿斯加德鋪陳在眼底的日月;死去了,逆溯的銀魚和躍出水面的海鯨。他們都死在了歌謠里。 一直待在維希佩爾旁邊,什么都沒說的維爾突然從身旁抽出重劍凌空劈來,子塵不閃不躲只是猛然閉上了眼睛,黑色的眼睫如同受驚的墨蝶。 再睜開眼維爾的重劍已經被一臉冷漠冽然的鹿蜀擋在了空中,鋒利的劍刃和少年纖細白皙的脖頸只差分毫,而維爾的胸口正抵著鹿蜀那把劍光如寒水的配劍。 鹿蜀的配劍名為音如謠,劍光如云水。 而維希佩爾只是看著他。 “鹿蜀,放下劍?!弊訅m說。 鹿蜀看了看子塵緩緩放下自己的配劍,維爾手上的劍仍舊架在子塵白皙細瘦的脖頸上。 他像是憤恨又像是無奈地看著那個少年,最終卻是緩緩放下了劍。 “好自為之。”他收劍站回到了維希佩爾身邊,維希佩爾沒有什么大的反應只是他眼中向來淡漠的冰藍色變得異常地深,如同淬煉了千回的翡翠破碎沉淀在眼底。 “少主就這么說你把□□藏在了北境的機械總庫,有點空口無憑吧?!本S希佩爾那雙眼睛的顏色變得很深再沒有任何的異常,他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君王,他仍是步步為營地逐鹿者。 子塵對著一直站在身邊美艷無比冰冷無比的鹿蜀揮了揮手,鹿蜀拿出了一張紙交給了旁邊的侍衛(wèi)。 “這是其中三個□□的埋藏地點。” 維希佩爾看了幾眼,他眼中的冰綠色變得更加深。他把紙交給了唐德,唐德拿著紙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