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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維希佩爾一字一字說道。 維希佩爾看著大殿中央的少年, 少年有著一雙和他母親太過相像的眼睛。平常的時候總像是沒睡醒一樣半睜著,可當(dāng)那個少年睜開那雙眼的時候,維希佩爾卻發(fā)現(xiàn),那雙眼鋒利的近乎能割傷人。 “你的意思是你將終身不入西陸?”維希佩爾問, 他的聲音清冷如同碎玉。 “是。”子塵答道。 “我如果不答應(yīng)呢?” “那皇軒家今日將血戰(zhàn)于此。” 少年仍舊橫握著他手中的匕首抬著頭看著維希佩爾。 皇軒家的劍刃要么用來立誓,要么用來殺人。 伊莎貝爾端著琉璃酒杯看著大殿中央的少年,她一直在打量著這個少年。 畢竟如果這個少年真的是皇軒燼, 那么往后她要和這個少年打交道的地方可就多了。 她抿了一口酒,突然想起來這個少年不就是當(dāng)初在圣薔薇十字教堂前刺殺了好多名伐納軍官的那個嗎? 她想起那個少年被關(guān)在伐納地牢里的樣子,眼上明明蒙著黑布卻像是仍舊能看到那個少年鋒利的眼神一樣。 如果是這樣以后倒是能有點(diǎn)意思。 不過,之后這個少年好像是被維希佩爾帶走的。 皇軒家的少主和亞瑟帝國的維希佩爾殿下…… 維希佩爾這是被他養(yǎng)的小狼狗咬了一口嗎? 看來這諸王的盛宴還是真暗波洶涌啊。盛宴之下,盡是骸骨。 獵驕靡站在維希佩爾的一旁看著突然跳出來稱自己是皇軒燼的少年。 這場宴會上他最終選擇了亞瑟帝國,同時也就意味著他將永遠(yuǎn)與皇軒家為敵。 他把自己的命運(yùn)壓在了亞瑟帝國的這一邊,那么他就絕對不能讓皇軒家的人活著走出這里,否則他以后絕對不會好過。 皇軒家,明明應(yīng)該已經(jīng)衰敗了,不是嗎? 那場白晝之殤已經(jīng)讓皇軒家再也不復(fù)曾經(jīng)的強(qiáng)大和尊榮了。 而這個皇軒燼看上去不過還是個少年。 這場諸王的盛宴上,一個少年又能干些什么呢? 可當(dāng)他看著那個少年的眼睛,他卻覺得隱隱地心驚。 他突然想起來西域的沙漠上流傳著一句話——灰燼里是藏著火焰的。 如果你忘記了熄滅灰燼中的火焰,那么終有一日,即使是在沙漠上,灰燼也會重新燃燒起來的。 那一日便是焚焰千里。 而且他需要一個更大的投名狀來向亞瑟帝國證明自己的忠心,還有什么禮物能比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皇軒燼的性命更好嗎? 閃著寒光的匕首從袖中悄無聲息地滑入他的手中,獵驕靡猛然從高臺之上踩著矮桌跳起,如同突襲的豺狼! 冰冷的匕首向著黑發(fā)少年的脖頸刺去! 然而匕首卻猛然被女人握??! 鮮血從司雪柔的手中滴落。 司雪柔一個錯手直接奪下獵驕靡手上的匕首,然后架在了獵驕靡的脖頸之上! “把大門打開?!彼狙┤嵋е缹ΛC驕靡說。 “你不會殺我的,這里只有我知道大門的機(jī)關(guān)在哪。”獵驕靡好無所謂地笑了笑說:“你要是殺了我,你們就都得在這等死?!?/br> “可如果我說我知道機(jī)關(guān)在哪呢?” 那位飛天舞女額心的紅蓮如若鮮血凝成,眾人在殿下廝殺,可她仍舊只是自顧自地在那斟著酒。 她的表情仍然不悲不喜,仿佛天地之間的一尊菩薩。 紅蓮舞女端起酒抬頭看著子塵,“你就是皇軒燼?” 子塵愣愣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叫紅蓮隱。”舞女說。 維希佩爾和伊莎貝爾對這個名字并不熟悉,但司雪柔和司天命卻一下就知道了這個西域舞女是誰。 紅蓮隱,樓蘭公主,在烏孫國攻入樓蘭后被強(qiáng)行擄到了烏孫國,之后就再無消息。 樓蘭國國王已然年邁,僅憑著樓蘭百年的基業(yè)頑抗至今,不過留著個名罷了。 “讓你的人放下武器吧?!奔t蓮隱一邊飲著酒一邊看著獵驕靡說。 “紅蓮隱你不要以為皇軒家能當(dāng)你的靠山,你們樓蘭遲早要被我滅國的,你一個亡國之女有什么可囂張的。” 獵驕靡仍舊佯裝著鎮(zhèn)定說,但他的手指已經(jīng)開始暗自發(fā)抖,畢竟刀子冷冰冰地架在他的脖子上,還閃著冷冽的寒光。 “我是為了你好,皇軒家可從來是有債必償?shù)?,你今日少做一點(diǎn)孽,往后便可少還一點(diǎn)?!奔t蓮隱說。 她緩緩從殿上走下,抽出腰間的匕首壓在獵驕靡的脖頸之上。 匕首上暗刻著妖嬈圣潔的蓮花紋絡(luò),那朵蓮花沿著刀刃曼麗上攀著,紅蓮隱那雙本該用來斟酒的手不斷將匕首上壓著。 “夫人可以松手了,我來就好?!奔t蓮隱看著司雪柔流著血的手說。 “你在問我憑什么囂張嗎?”紅蓮隱從腰間再抽出另外一個匕首,猛然向獵驕靡的右手揮去,獵驕靡的尾指落在西域舞毯上暈出暗紅色的圖案,如同飛天身畔落下的百花。 “就憑你現(xiàn)在在我手上?!?/br> “現(xiàn)在呢?放不放?” “放……放了……” 獵驕靡捂著自己流血的右手趕緊向那個脅迫著司天命的西域舞女喊去。 紅蓮隱雙手上的兩把匕首本為一體,一個陰刻著蓮花紋路,另一個陽刻著,合在一起恰好貼合,鮮血順著陽刻的蓮花紋絡(luò)滴落,圣潔的蓮花嗜血,如同紅蓮初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