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祝問荊:“……”他沒事才奇怪。 被她這么一折騰,祝問荊有些心猿意馬,他的呼吸開始粗重起來,腦海里控制不住的想起今日和阿橘一起看的畫冊。最重要的是身邊還有一個妙齡姑娘躺著,他能沒事嗎? 祝問荊輕咳一聲,把剛剛縈繞在鼻尖的香氣吹散,還是咬牙低聲說了一句“沒事。” 聲音比平常更低沉,也帶著一絲情.欲的味道。 那就好那就好,阿橘聽不出來他聲音的變化,果斷放下了心。 不過她還是覺得自己有點丟人,哪有主動鉆別人被窩的女人啊,阿橘捂臉,她的臉被自己丟盡了。 她朝祝問荊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一個側(cè)臉,還有挺立的鼻子輪廓。 “你睡著了嗎?”阿橘的聲音像最輕柔的羽毛,拂過祝問荊的周身,帶來一陣酥麻。 她怎么還不睡!祝問荊咬牙,想把她摟到懷里,然后堵住她的嘴。 可是他不能。 祝問荊嘆口氣,壓下心里的火,翻了個身面朝著她,又聞見了那股若有若無的香氣,故作鎮(zhèn)定的問她:“怎么了?” “今日是我不對,”阿橘咬唇,說出的話有些難為情,“我不該耍小性子?!?/br> 她今日做的太過了,祝問荊把她救了下來,她居然還因為她是續(xù)弦生氣。續(xù)弦好歹還是正妻,若是做了妾,那她還有活路嗎? 祝問荊在黑暗里眼神極好,他能看見她一張一合的嬌唇,只是她剛剛說了什么,他卻完全不記得了。 阿橘卻以為他快睡著了,這怎么能行呢,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不能讓他睡覺。 她伸出手,戳了戳祝問荊的肩膀,只是還沒等她開口,他一把攥住了她的手指。 阿橘嚇了一跳,這是怎么了?她想把手指抽出來,可是祝問荊的力氣太大,她的那點力氣哪能和他抗衡? 祝問荊定定的看著她一眼才松了手,回答她的話,“阿橘,這是你的權(quán)利。” 她的權(quán)利?阿橘愣了一下,揉了揉被他捏的有些疼的手指,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弊柷G沒有過多解釋,起身從她身上跨了過去,“我出去一下?!?/br> 他這是怎么了?阿橘一臉茫然,看著他落荒而逃。 第12章 菜地 祝問荊生平第一次想要一個女人。 他腦海里全是阿橘□□的背和溫?zé)岬氖?,還有那絲若有若無的香氣,勾的他想不管不顧的要了她。 可是他不能。 祝問荊倚在墻上,聽著風(fēng)吹動樹葉的簌簌聲,擦凈了手,還有些愧疚,阿橘滿心依賴他,他卻生出這些齷齪的想法。 一墻之隔的阿橘等了許久,祝問荊也沒有回來。 這是生她的氣了嗎?阿橘心里有點堵,什么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就是哄她玩! 阿橘沒有再等,躺下睡了。 天蒙蒙亮,稍有一點動靜她就醒了,半睜著眼睛看向里側(cè),依然沒有人。 是一夜都沒有回來嗎?她半閉著眼睛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被窩,涼的。 阿橘坐起身,突然有了些不好的猜測,難道祝問荊昨日上茅房掉里面了? 她連忙穿上鞋出去了,在茅房外面試探的叫了兩聲,沒有人應(yīng)聲,她捏著鼻子進(jìn)去看了一眼,沒有人。 那他能去哪兒呢!阿橘要急死了,家里就這么大點地方,難不成他已經(jīng)去山里了?可是現(xiàn)在還有霧氣,在山林里肯定會迷路的。 阿橘急得要死,慌不擇路的奔向了雜物間,剛推開門,就看見祝問荊歪坐在地上,倚著木桶歪頭睡得正香。 她怔了片刻,這是打算要和她分床睡了嗎?可是也不能睡在地上啊。 阿橘嘆口氣,蹲下身輕輕推他。 祝問荊皺眉,緩緩睜開眼睛,看見阿橘正蹙眉擔(dān)憂的望著他,他動了動手,一夜沒變過姿勢,半個身子都是麻的。 “你怎么睡在這里?昨晚為什么沒回來?”阿橘盡量平靜的開口,聲音里卻還是帶著顫抖。 “我……”祝問荊想說話,喉嚨里卻干渴的厲害,他清清嗓子,逃避她關(guān)切的視線,“我怕打擾你睡覺?!?/br> 怕打擾她睡覺就要睡在地上嗎?阿橘覺得他在睜眼說瞎話。 “我昨日做的確實不對,”她低下頭,“你不用這樣。” “……” 祝問荊不知道該怎么和她解釋,這件事也解釋不清。他強(qiáng)迫自己看向她,卻看見了她凌亂的發(fā)絲和衣領(lǐng)間微微露出來的鎖骨。 他覺得自己沒救了。 阿橘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他的回答,她抬起頭,卻見他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頭發(fā)。 頭發(fā)?她不由自主的摸了摸,似乎是有點亂。她連忙起身,丟下一句“我先去梳洗”就匆忙走了。 祝問荊是個愛干凈的人,阿橘有些懊惱,她臉也沒洗,頭發(fā)也沒梳就跑出來找他,最后卻弄得她自己落荒而逃。 阿橘舀了一瓢水,恨不得把臉埋進(jìn)木盆里。 祝問荊活動了一下酸麻的手臂和大腿,扶著木桶站起身,輕舒一口氣,他以后該怎么面對阿橘,得好好想想了。 “阿橘,”祝問荊站在窗子外面叫她。 阿橘正洗著臉,聞言“嗯”了一聲,繼續(xù)閉著眼睛把水撩到臉上。 “我要進(jìn)山了,今日晚些回來,晌午不必做我的飯了?!弊柷G把背簍和箭筒背上,徑直出了門。 這么突然?阿橘胡亂擦了幾下臉,出去追他,“那你晌午吃什么!”林子里除了一些野果子,還有什么能吃的? “要不我給你烙幾張餅帶著?”阿橘拍拍臉,太陽已經(jīng)出來了,她臉上的水珠很快就被太陽蒸發(fā),那張臉卻白的晃眼。 “不用了。”祝問荊沒多看,推開大門也沒忘囑咐她,“記得把門閘上?!?/br> 阿橘點點頭,也沒再勸他,目送他出了門。 喂妙妙吃了飯,阿橘不太餓,倉促喝了幾口野菜粥就準(zhǔn)備動手弄出來一個菜園子。 她從雜物間翻出來一把鋤頭,在灶房右邊的空地上尋了個位置,趁著日頭還不算毒,用頭巾包住頭發(fā),就開始除草了。 祝問荊家靠近田地,雖然土比較松軟,但是雜草也多,而且還都是一些生命力旺盛的雜草,阿橘氣喘吁吁的干了半個多時辰,終于弄干凈了。 她擦擦汗,看著已經(jīng)初具規(guī)模的菜園子,有些慶幸她買的種子不多,不然光是清理雜草都得耗費一整日的工夫。 不過額頭上的汗黏在臉上太難受了,阿橘決定回屋洗個臉。 “嘶……”手剛碰到水,就是一陣鉆心的疼。 阿橘看著手上磨出的幾個小水泡哭笑不得,拿了針挑破,太陽已經(jīng)升的很高,她也不敢再繼續(xù),只好去和妙妙玩。 不過那兩包花種種在哪兒呢?老板娘說風(fēng)鈴花是會爬墻的。阿橘四處看了看,決定種在臥房的窗子下面,明年就能爬上來,肯定好看的緊。 院子四周圍著籬笆,倒是也可以種一些,大門那里可以種些雛菊,對討人喜歡。 打定主意,阿橘就不舍得閑著了,她找來一個小鏟子,一鼓作氣把墻邊的土翻過來,撒上了花種,又認(rèn)真地埋上土。 還是種花簡單,阿橘站起來抹了把汗,有點頭暈。 晌午了,日頭太毒,她沒顧得上澆水,洗了手去灶房做飯。 今天好累,阿橘吃飯的時候覺得自己的胳膊要抬不起來了。不過是嫁過來四五日而已,沒有做過重活,她就嬌弱到這種地步了。 阿橘甩甩手腕,決定晌午不睡覺了,要在祝問荊回來之前把菜園子弄好。 說是這樣說,可是把妙妙哄睡后,她看著潑點水就能馬上冒白煙消失的地面,心里有點發(fā)怵。 不管了,先睡一個時辰再說吧,終究還是困意占了上風(fēng),阿橘脫鞋上了床,還沒躺下就看見昨日買的銀鐲子,靜靜的躺在兩只枕頭中間。 阿橘抿唇,把銀鐲子塞到枕頭底下,閉上眼就睡著了。 申時一刻,阿橘終于醒了,外面的太陽也沒那么大了,她洗了把臉清醒一下,妙妙還睡著,她放下心,輕手輕腳的去了院子里。 先給花種澆上水,又細(xì)心的把周圍的小草拔了,阿橘這才拿起鋤頭去翻地。 翻地也是力氣活,阿橘忍著剛磨出的繭子,花了一個時辰的工夫弄完了。 太陽馬上下山,阿橘不敢耽擱,休息片刻就開始起壟做畦,要把菜地整成一個豆腐塊,留下幾條溝,這樣下雨的時候就不怕菜地被淹了。 祝問荊提著獵物回家,一眼就看到了阿橘彎腰拿著鋤頭,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把東西放下,悄沒聲的走過去,站在她身后,看著她奮力揮著鋤頭,邊走邊退,一條溝逐漸成形。 他沒有動,阿橘直接撞到了他身上。 阿橘嚇得回過頭,瞧見是祝問荊,才拍拍胸口松了口氣,“你嚇我一跳?!?/br> 祝問荊冷著臉把她手里的鋤頭奪了過來,“你做什么?” 阿橘疼的齜牙咧嘴,她手上的小水泡還沒好呢,而且他怎么這么冷淡,她有點委屈的開口:“我想在家里弄個菜園子?!?/br> 祝問荊捧起她的臉,皺眉看著她臉上的泥土印子和汗?jié)n,不由得放軟了聲音,“為什么不讓我做?” “因為我可以自己做啊。”阿橘奇怪的看著他。 她沒有告訴祝問荊她買了種子,就是想自己動手,而且這也是她力所能及的事情,不需要他幫忙。 祝問荊嘆口氣,“那你為什么要嫁人呢?” 嫁了人就應(yīng)該把臟活累活都丟給他干,祝問荊自認(rèn)有一身力氣,她不使喚他,居然自己動起手來。 阿橘茫然的問他:“這和嫁人有什么關(guān)系?” “就像我昨晚說的,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他頓了頓,沉沉開口,“我同樣是你夫君,把這些都交給我?!?/br> 阿橘摸摸自己手上yingying的小繭子,還是有點委屈,勤快反而是她的錯了。 頓了頓,她小聲嘀咕:“可是以前都是我自己做啊?!?/br> 自從來到舅舅家,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做的,她也沒有開口求過舅舅幫忙,不然舅媽肯定要罵她。久而久之,她就習(xí)慣沒有人幫忙了。 更何況她已經(jīng)長大了,這些事情她都可以自己做了。 阿橘覺得自己腦子里有點混亂,既然親舅舅親舅媽都不會幫她做,那祝問荊為什么要幫她做這些? 祝問荊認(rèn)真的盯著她瞧了兩眼,才別開眼,“以后有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