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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又如何? 馬大夫急忙看向站在對面的蘇繾,“陛下明鑒!微臣這些日子一直在司星宮煉制丹藥,不曾踏出過殿門半步!宮內(nèi)的宮人都可為微臣作證!” 蘇繾無甚表情,一步步走向他:“你是未踏出司星宮半步,可是瑾兒他也可以自己走進(jìn)來?!?/br> 馬大夫垂眸掩住慌亂的神色,語氣有些無可奈何:“聽陛下所言,看來是小殿下失蹤,陛下懷疑是臣所為。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要?dú)⒁?,臣定毫無怨言??沙冀章牭綄m中一些消息,倒是說小殿下對入住紫陽殿的蘇術(shù)士極為不滿,臣以為,若有些人對小皇子的刁難懷恨在心,一時(shí)失手殺了小皇子,也并非不可能。還望陛下明察,切勿放過了jian佞!” 瑾兒不見了,僅剩的那四顆藥丸也不翼而飛,蘇北涼現(xiàn)在急得要死,這老家伙還在這誣陷他! 蘇北涼手腕一壓,白夜的利刃就在馬大夫脖頸前劃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而且他這次生氣,手下的力道也故意沒有收斂,馬大夫不用往下看,都能感覺到溫?zé)岬孽r血正順脖頸撲簌撲簌的流出來,很快衣襟就濕了大半。 馬大夫驚愕的瞪大了眼,沒想到蘇北涼居然敢如此大膽,在陛下面前就敢持刀傷人,急忙向蘇繾求助道:“殿下明鑒!微臣是無辜的!他這是要?dú)⑷藴缈?!?/br> 蘇北涼眉間一擰,還要繼續(xù)向下,蘇繾卻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走到馬大夫面前,拿開他脖頸間的白夜問道:“你覺得擄走瑾兒的是蘇先生?” 馬大夫以為蘇繾這么問,應(yīng)該也是有些懷疑蘇北涼了,趕忙擺出一副大義凌然的態(tài)度,“小殿下對蘇術(shù)士恨之入骨,這傳聞幾乎整個(gè)宮內(nèi)都人盡皆知了,陛下若不信,可親自去查探!” 看他這副信誓旦旦的樣子,蘇繾笑起來:“你應(yīng)該很好奇朕為何會讓蘇先生入住紫陽殿吧,自古以來,內(nèi)殿只有皇帝一人可久居,可朕卻一見面就命蘇先生入住進(jìn)內(nèi)殿。” 聽到這句話,馬大夫微微一愣,就聽蘇繾繼續(xù)道:“因?yàn)樘K先生,他就是瑾兒的生母?!?/br> 蘇北涼:?。?! 此話一出口,不僅是馬文然,連蘇北涼也被嚇得魂飛魄散!不是說好不告訴任何人的么! “這,這怎么……” 蘇繾不疾不徐:“南巫淮陰一族,擅長巫蠱之術(shù),無論男女皆可誕下子嗣,延續(xù)后代。蘇先生就是南巫族的后人,也是瑾兒的生母,所以你對我說,是他懷恨在心擄走了瑾兒,你覺得朕會信嗎?” “……”馬文然千算萬算,也沒料到蘇北涼居然會是這種身份。 原本打算把謀害皇嗣的罪名誣陷在他頭上,現(xiàn)在卻完全被打破了。 看著啞口無言的馬大夫,蘇北涼冷哼一聲,低頭看著藥爐的瞬間,忽然瞥見了爐膛內(nèi)還未燃燒殆盡的繩子。 好端端的,怎么會在爐膛里燒繩子? 他呼吸一滯,趕緊踢開周圍的木柴,將燒至焦黑的繩子拉了出來,這才發(fā)現(xiàn)繩子末端還沾著深紅色的血跡。 蘇北涼立刻拿給蘇繾看:“你看這繩子上還有血,一看就是剛沾染上去不久!”說罷掄起繩子就抽在馬大夫身上,“你他媽到底把瑾兒弄哪去了!” 蘇北涼也是氣急了,等罵出口才反應(yīng)過來,古代還沒有“媽”這個(gè)詞兒。 趕緊又抽了一鞭子改口道:“你他娘的到底把瑾兒弄哪去了!” 蘇繾看他額頭上暴起了一片青筋,輕拍蘇北涼的肩膀,對馬大夫道:“瑾兒是辰時(shí)失蹤的,估計(jì)抄小路走到司星宮也就一刻不到,你私下里已經(jīng)見過瑾兒很多次,為了掩人耳目,你不會選擇人多的地方,所以我猜你們見面的地點(diǎn)應(yīng)該是后院門內(nèi)的槐樹下,雖然瑾兒帶著藥來找你,可是他走到門前又心生悔意,不愿把藥給你,于是你就直接從他手中搶走,沒錯(cuò)吧?” 聽著蘇繾分毫不差的推測,馬大夫早就嚇得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微臣,微臣只是……” 蘇繾接過他的話,“你只是想要那四顆藥丸而已,可是瑾兒不想給你,還揚(yáng)言要回去告訴朕斬了你,所以你擔(dān)心事情敗露招致殺身之禍,才想用繩子把他勒死對么?” 聽到勒死二字,蘇北涼心里猛然咯噔一下,手中剛才抽人的麻繩,都變成了一塊燙手的烙鐵,被他慌亂甩到地上。 小團(tuán)子,死了? 怎么可能,他今早還捧著腮幫說妖怪不要吃我呢,還搶他盤子里的松子糖吃,還活蹦亂跳的踩他的腳,怎么忽然就死了…… “什么,瑾兒他……” 蘇北涼指著跪在地上馬大夫,看著蘇繾,他第一次心里這么難受,可是臉上卻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甚至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可是他難受,好難受,第一次難受到想殺人。 而事實(shí)上,他確實(shí)也這么做了,一刀刺進(jìn)馬文然的喉結(jié)中,鋒利的刀刃破開喉骨,寸寸向下。 蘇繾沒想到他會下手這么快,握住的他手腕勸阻道:“阿涼?!?/br> 蘇北涼眼眸中帶著血光,看到誰都想捅一刀:“滾開!你管個(gè)屁,小團(tuán)子是老子兒子,又不是你兒子!” 蘇繾攬住他的肩膀安撫著,轉(zhuǎn)頭看著快要奄奄一息的馬大夫:“但這時(shí)有宮人路過,所以你只能慌亂下把他扔進(jìn)后院存放廢水的木桶里,卻不小心弄倒了水桶,所以你長袍下的靴子才會濕了一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