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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反派攝政王佛系之后[穿書]在線閱讀 - 第65頁

第65頁

    他高興直接從墻頭跳下,落地時腳下不穩(wěn),身形一晃,踉蹌幾步后栽進白君張開的手臂里。

    “白君!”他高興的抱住白君有些硌手的腰,迫不及待道:“我已經能爬上宮墻了!我們離開這吧!”

    白君蹲下身環(huán)住他的肩膀,想要抱起孩子,雙臂懸在半空抖了半天,最終只能無奈放下,改為摸摸他的頭:“快了,很快我們就能離開這了?!?/br>
    多少個難熬的日夜,都是靠白君的這句話撐過去的,直到那晚皇帝又來西宮,進了寢殿又是一陣激烈的爭吵,他在窗外聽著,心臟狠跳。

    雖然每次皇帝來西宮兩人都會大吵一架,大打出手已經是家常便飯??墒沁@次,明顯感覺不一樣。他覺得必須要跟白君快點離開這。

    他回到屋子里收拾東西,腦子里盤算著離開這里的計劃,現在他已經能徒手爬上西宮的墻,他可以背著白君翻過去,反正白君那么瘦,背起來也不重,到時候只需要一輛馬車他們就能逃出去。

    馬車?

    他轉頭看著走路還有些打晃的小馬崽兒,伸出小手順了順它頭頂雪白的鬃毛,有些遺憾道:“你啊,要是再大一點就好了。”

    略帶嘆息,像是說小馬,又像是說自己。

    第二天一早,他把收拾好的東西放在小馬背上,去寢殿打算叫白君起床,他們一起從這逃出去。

    然而繞道寢殿前門,他就發(fā)現往日冷清的西宮此刻居然站滿了宮人,一個個都低頭忙著手里的活計,表情僵硬木訥,殿前的石階上鋪滿了雪白的綢布。

    白色的布?為什么要鋪白布,記得前年太后薨時后宮到處掛滿了白色紙燈,他們說只有人死才會掛白色的東西,怕亡者頭七回魂時找不到回家的路。

    難道這里有人死了?

    他上前抓住一個宮人詢問:“你們在這里做什么?為什么要鋪白布?是有人死了嗎?”

    被抓住的太監(jiān)滿臉冷汗,眼睛胡亂瞥著周圍,支吾半天,“是,是白侍君他,殯天了……”

    “殯天……什么是殯天?”他回頭看著宮人在殿前掛起的白色挽幛,一臉茫然,仿佛無法理解這兩個字的含義。

    “就是,死了。”太監(jiān)一直垂頭盯著腳尖,始終不敢看他。

    他若有所思:“原來是白侍君死了,可是西宮沒有叫白侍君的人啊,為什么要把白布鋪在西宮?”

    在他的印象里,西宮只有他和白君,至于白侍君,跟白君的名字不一樣,所以應該不是一個人。

    要不是袖子一直被死死抓著,太監(jiān)早就溜之大吉了,得虧附近沒人看著,不然剛才那番話都夠他喝一壺的。

    看這位小主子一臉天真的模樣,太監(jiān)輕嘆一聲:“白侍君不是人名,是封號,跟皇后是一樣的,只不過皇后是女,侍君是男。您的生母,就是侍君?!?/br>
    “……”

    他站在原地茫然的望著殿前忙碌的宮人,直到很久才明白,原來是白君死了。

    原本最黏著白君的小主子,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撲到尸體上哭的肝腸寸斷,但出乎意料,在白君入棺那日,他消失了整整一天。所有在西宮中忙碌的宮人,都未曾見過他。

    生前最得寵的白侍君,死后喪事卻辦的冷冷清清,簡單cao辦后,立即就把棺材抬進了帝陵。

    白侍君留下的孩子,皇帝也沒有過繼給任何人,本以為最有希望成為太子的皇子,現在卻連個封號都討不上。

    在所有人的議論中,他又出現了,臉上總是帶著讓人不舒服的笑意,走到哪都牽著那匹白色的小馬。身上的衣服也全都變成了夜一般的墨黑,一人一馬,一黑一白,無論走到哪里都分外醒目。

    那日有幾個皇子,偷偷跑進西宮,把他拴在殿外的白馬薅掉了幾綹毛,當晚就被他按在地上,剃光了頭發(fā),又是一頓胖揍。

    看著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孩子,幾位皇妃跑到皇帝那里去大哭大鬧,以前是白侍君受寵,她們受了委屈也只能忍氣吞聲,如今人都死了她們還要忍著不成?

    結果此事最后還是不了了之,有人說皇帝到底惦念著與白侍君之間的夫妻之情,不追加封號只是暫時的。還有人猜測會不會是白侍君知道了皇上的秘辛被殺人滅口。雖然白侍君原本身體抱恙,可病情也不會急轉直下,突然就到要命的程度。

    那日晚,皇帝心血來潮,突然下令將他詔進寢殿。

    幾年不見,原本稚嫩的身體已經抽條拔節(jié),一身玄色長袍,包裹著纖細修長的身軀,膚白似雪,退去青澀,眉眼間越來越有白君當初的影子。

    方才進殿的瞬間,甚至有種又見白君的錯覺。

    皇帝望著那雙含笑的眼,喉結滾動,伸手召喚他到身邊來。

    他卻停在原地,忽然笑著問了一句,開口的瞬間就把皇帝嚇了一跳,聲音溫和悅耳,跟白君簡直如出一轍。

    “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嗎?”

    皇帝望著那張陰柔妖冶的面孔,視線一寸都無法移動,仿佛魂魄都被那雙微微上挑的眼眸勾了去,“這是什么話,你的名字還是朕親自取的?!?/br>
    說著,又迫不及待的招招手,舔舐著干燥的嘴唇:“快過來讓父皇好好看看!”

    他低聲笑起來,一邊朝前走,一邊說道:“蘇緣,我何德何能配得上這個緣字,從今以后我不叫蘇緣,我要改名為蘇北涼。白君生前總喚我阿涼,如今就再加一個北字,北涼、漠寒,正好是南巫的東西二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