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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齏粉紛紛揚揚,瞇起眼看,像極了那年冬至的雪夜。 大雪封城,宮里一片兵荒馬亂,從高高的城樓望下去,雪地里滿是泥濘的血跡,紅白交融,腥紅刺目。一片嘈雜中他卻聽到那個人在笑。 蘇北涼,這次無論如何你都逃不掉了。 安公公備好晚膳,看蘇北涼還坐在那愁眉不展的思索著什么,不禁心疼道:“殿下,該用膳了?!?/br> 蘇北涼看到滿桌子的飯菜這才想起來,他還沒去choucha蘇繾的功課呢,趕緊披衣起身:“都這個時辰了怎么還不見太子,本王先去看看太子,等回來在一起吃吧。” 沒想到去了書房,卻發(fā)現(xiàn)里面黑咕隆咚的,別說人了,連燈都沒點上! 上午蘇北涼放在書案上的那一摞書,順序都沒換,板板正正的擺在那,估計是連翻都沒翻。 蘇北涼強忍著怒氣找人問:“太子呢?太子不見了也沒人去通報一聲,都當(dāng)本王是死人嗎!” 許久不發(fā)火的涼王突然爆發(fā),把一干人都嚇得不輕,紛紛跪倒在地磕頭不止。 最近蘇北涼一直心平氣和的,他們都快忘記涼王的本來面目了。 “殿下恕罪??!傍晚的時候太子說要出府,以前您說過,在王府一切事物都要以太子為先,太子想做什么我們都要服從。太子非要出門,我們也不敢阻攔啊……” 蘇北涼看著跪了一地的仆人,揉了揉自己的天靈蓋。 擺擺手:“罷了,都起來吧,這次沒事先交代不能怨你們。正好現(xiàn)在人都在,本王就再說一遍。以后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自放太子出府,違者格殺勿論。” “是!” 蘇北涼回到正廳,趕緊派人去把蘇繾找回來,結(jié)果去了半個時辰,那個侍衛(wèi)居然是自己回來的。 “太子呢?”蘇北涼看著兩手空空的侍衛(wèi)問。 侍衛(wèi)跪在地上,吞吞吐吐道:“太子……太子說他還沒盡興,不想回來。而且屬下進去的時候,那屋子里不少人都光著身子,太子身邊圍著好多衣著暴露的姑娘小倌兒,又唱又跳的,屬下實在不敢冒犯太子!” 蘇北涼搭在一邊的手差點把桌子角給捏碎! 光著身子?還好多姑娘和小倌?! 這場面夠勁爆啊,怎么著小兔崽子,光女的都不夠吸引你了是吧? 一旁的安公公見蘇北涼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趕忙勸慰道:“殿下,不然讓啞奴去找吧,他辦事牢靠肯定能將太子帶回來!” 蘇北涼一擺手,站起身:“不必了,本王親自去把太子帶回來。安勝,叫啞奴備馬車去風(fēng)月閣?!?/br> 第7章 說實話,蘇北涼還是第一次到這種聲色場所,鄙夷的同時又難免產(chǎn)生了一絲好奇。 聽蘇繾提到風(fēng)月閣時,他腦子里浮現(xiàn)出的全是古裝劇里那些青樓的畫面。 一幫打扮艷俗的男男女女,跟野獸一樣衣不蔽體的摟抱在一起,吭哧吭哧行那粗鄙之事,辣眼睛不說還有傷風(fēng)化。 蘇北涼坐上馬車之前就暗暗發(fā)誓,待會要是看到蘇繾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自己一定要把那小崽子拎出去狠狠揍一頓,不把他打的滿地找牙也得讓他找不著東南西北! 雖然他不提倡暴力教育,但事情也有輕重緩急,一個十四歲的孩子來這種地方,還包頭牌?光女的不夠,連男的也惦記上了! 怎么著?人家有的東西你沒有咋地? 給你能耐的! 今天他就得讓這臭崽子明白,什么錯誤能犯,什么錯誤不能犯! 從馬車上下來時,蘇北涼在心里打算的明明白白,可等他進了傳聞中的風(fēng)月閣,迎面撲來一股花香,立刻把他踏進門前的鄙夷全都吹的煙消云散。 這……這哪像青樓,簡直就是人間仙境! 精致的亭臺樓閣,兩側(cè)的樓梯盤旋上升,臺階上還流淌著潺潺細流,推動著水池中的巨大水車。 一個參天高的巨大花樹拔地而起立在樓閣中央,巨大的枝干延伸到二樓的每個隔間中,繁茂葳蕤的枝干中生長著一簇簇淡粉色的小花,伴著窗外的清風(fēng)搖曳起伏。 清冽的花香比他那涼王府的龍涎香不知道要沁人心脾多少。 凋落的花瓣在水池中積了薄薄一層,隨著水車推動,不斷被拋向高空又緩緩落下。 在進門之前,蘇北涼為了低調(diào)特意讓安公公和啞奴在門外等候,這會一個人孤軍奮戰(zhàn),面對這么別具一格的青樓還真有點打怵。 能把聲色場所布置的這么別致,想必主人也是個硬茬。 不然還是別打擾主人了,自己瞎溜達看看吧。 蘇北涼看一樓都是些衣著端莊,坐在茶桌邊品茶談天的風(fēng)雅人士,跟侍衛(wèi)描述的衣不蔽體有些不符,所以他猜測蘇繾應(yīng)該在樓上。 蘇北涼一甩袖子,徑自上了二樓。就看到迎面那扇門正大大的敞開著,屋子里燈火輝煌,溢出一縷縷白霧,整個隔間都是隱霧繚繞的。 走到跟前隱約能聽到很多男男女女的嬉笑聲。 蘇北涼試探性的走到門口,就看到蘇繾那條象征著家里有礦的腰帶掉在地上。 腰帶都解開了,褲子還能在嗎? 小兔崽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 蘇繾單手拄頭,閉著眼靠在美人榻上,比其周圍的喧囂歡鬧,完全像是被隔離在另一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