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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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舅舅暴躁:“我結(jié)婚,我結(jié)什么婚!你這么讓我cao心我怎么結(jié)婚!” “我怎么跟我姐交代呀,她的寶貝兒子啥都好,就是打小被壞女人兒子的小恩小惠給帶歪了……” 祁衍哭笑不得。 真的無論他怎么解釋小舅舅都根本不信,總覺得他對程晟不過是年少時的溫暖和恩惠的依戀迷惑。 真不是。 他喜歡的,是太多太多別的東西。 灰眸里的認(rèn)真執(zhí)拗,軟乎乎的很好摸的毛衣,他微笑時牽動人心的溫和,各種。 漸漸就陷得越來越深了。 就變得時時刻刻想寵他,又想欺負(fù)他。想答應(yīng)他一切要求,看到可愛的絨毛就想到他,看到好看的衣服就想著他穿上的樣子。 想看他笑。想時時刻刻吻他,想把他寵壞,想把他養(yǎng)得最后驕橫自大無惡不作。 想時時刻刻脫掉他的衣服,無數(shù)下流的妄想allabouthim。 小舅舅絕望了:“你自己聽聽,你爸當(dāng)年也是一樣鬼迷心竅的!他們一家真就是狐貍精轉(zhuǎn)世吧!” “可祁衍你也不是那么不孝順的孩子啊,你怎么能原諒他媽做過的那些事?” “……” “沒有原諒啊?!?/br> “也不會原諒?!?/br> “沒有原諒的,但是放下了?!?/br> “因為如果不放下,一輩子也不可能不幸福。我既然想要幸福,又為什么要跟自己作對?!?/br> 他微笑,陽光照著他的金發(fā)。 少年回過頭,黑瞳璀璨,認(rèn)真犀利又篤定。 這樣優(yōu)秀的孩子很多事情是想得很非常清楚的。小舅舅其實都知道,但他就還是意難平!接受不了! “那我問你!如果當(dāng)初壞女人沒得病、沒死呢?” “……” “那他不是要伺候他媽一輩子?只不過他媽恰好早死了。他選的根本不是你,這你也氣得過?” 祁衍垂眸:“并沒有那樣的如果?!?/br> 小舅舅:“可是如果呢?” “如果,”祁衍垂眸,“我不相信‘如果’?!?/br> “因為非要說如果的話,如果我mama跳下去的那天,我放學(xué)回家的路上沒有在糖果店和花店逗留那么久?!?/br> “……” “那一天,我本該在她跳下去之前到家?!?/br> “可那天是節(jié)日,所以我拿著零用錢,先繞到糖果店給小玥買了一包糖豆,又去花店給她挑了一支花。” “因為想挑一朵特別完美的花,所以挑了很久。” “‘如果'那天我沒有買那些,而是早點回家,mama抱著我哭一場,說不定想通了不會跳下去了?!?/br> “但人生無法用‘如果’來計量?!?/br> “小衍……”小舅舅一臉心疼,說不出來話了。 “我知道,知道你覺得不公平,總覺得我吃虧受委屈,”祁衍垂眸,“但其實這種事,誰說得清楚?!?/br> “他也為我付出了很多,互相之間早就說不清楚了。而且本來兩個人在一起,就不該以誰愛得深來做裁量?!?/br> “我想跟他在一起,這就已經(jīng)夠了?!?/br> “如果非要分出個多少,如果一段感情總有一個要喜歡得更沒救一點,我寧可那個人是我。” “我寧可承受多一點,如果這樣可以讓他輕松一些?!?/br> “我想看他有朝一日,能夠無憂無慮地笑出來。” …… 程晟出院后,在家休養(yǎng)了一個月。 休息好后,祁衍牽著他的手在國內(nèi)各地兜了一大圈。那時冬天已經(jīng)過去了,所到之處百花盛開,都是最綺麗的春光。 春天的路程結(jié)束以后,盛夏,程晟又回去做了一次心臟手術(shù)。 在家養(yǎng)了兩個月,深秋的時候,祁衍又帶他出去玩了一圈。 山林里是深紅、金黃和剩余的青翠,層層疊疊帶著霧氣美麗的顏色。 程晟覺得自己仿佛就是個破掉的古董娃娃。 本來早該被扔掉了,結(jié)果遇到了溫柔的小天使,修修補(bǔ)補(bǔ),細(xì)心地保養(yǎng)。終于讓他煥然一新,又吱呀吱呀重新地活了過來。 當(dāng)然,旅途也并不全是浪漫。 程晟最近越來越確定他的小天使果然也不是每天都很靠譜。 兩次出發(fā)前,祁衍都信心滿滿“一切包在我身上”,打包行李時不讓他插手,結(jié)果一出了門就發(fā)現(xiàn)丟三落四、忘這忘那。 各種牙刷帶了牙膏沒帶。換洗睡衣帶了內(nèi)褲沒帶。 祁衍:“不準(zhǔn)笑!沒帶就再買,又不是買不起!” 程晟:“那,你還迷路呢?!?/br> 祁衍:“………………” “誰規(guī)定的就不能迷路了?導(dǎo)航錯了還怪我嗎,有本事你給我人rougps?” 程晟憋住笑,努力不跟他杠。 車子在異域風(fēng)情的北疆穿行,祁衍帶他去看大沙漠、去鉆魔鬼城,年輕男孩子好奇心旺盛總想往沒人的地方跑,都被程晟硬扳回來。 “不準(zhǔn)去!沒人的沙漠那么危險,你想什么呢?” 程晟也是無奈。這么調(diào)皮的孩子沒有他跟著怎么行! 他又想起祁衍小時候爬高上低從書上栽下來,還有手賤去炸泥巴。他好像從小就不作不死。 他都沒有變。 程晟經(jīng)常坐在車上,看著少年俊美認(rèn)真不服輸?shù)膫?cè)顏。 看著他黑曜石一樣的眸子,和小時候一樣光彩耀眼。 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實,幸福的難過的,所幸他的小天使最終還是原來那個陽光少年。 初心不改,依舊勇敢堅定又溫暖。 當(dāng)然偶爾,小天使的腦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遇到越野車開不過去的地界,他就開始念叨買飛機(jī)。然后愁住家附近沒私人機(jī)場,不知道該往哪停。 程晟:“你行了,買什么飛機(jī)!不要異想天開?!?/br> 祁衍黑瞳明亮:“但我聽說,巨石陣、麥田怪圈那些,要從上面看才更有趣。” 程晟自己大概窮盡一生都不會想到從天空看什么麥田怪圈。 小天使的天馬行空總是能讓他驚訝。 程晟兩次手術(shù)都很成功,旅途的鍛煉也讓體力增強(qiáng)了很多,但畢竟身體虛,偶爾累著了還是會需要休息緩緩。 所以偶爾也會走走停停。 在酒店住幾天,祁衍陪他昏天黑地地睡。 程晟努力擺脫“自己是拖累”內(nèi)疚感。 他答應(yīng)過小衍了,再也不說喪氣話。雖然他是沒有非常健康的身體,也有點無趣,也不太會哄人開心。 但所幸他熾熱的心是真誠的。 一切都可以努力、慢慢來。 …… 祁衍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帶哥哥出來玩真沒錯,程晟漸漸地,被他帶活潑了。 一開始剛出來玩的時候,還很拘謹(jǐn)。 兩人一起去云南看表演,“魔術(shù)師”拿鳥和小動物表演,程晟還總會煞風(fēng)景地拽拽他,跟他戳穿魔術(shù)師的各種小把戲。 “沒有什么厲害的,剛才那個就是障眼法,鳥本來就在那?!?/br> “他就是把那個兔子放在了帽子底下……” 如此一本正經(jīng)、不解風(fēng)情。 可日子一多,漸漸的,他就不那么緊繃了。 會認(rèn)真聽著少數(shù)民族的鼓點、在篝火晚會上出神,會去感興趣地圍觀他們臉上繪制的油彩。 甚至部落里的老奶奶要給他臉上畫一次性的假紋身,他都乖乖讓畫了。 他一本正經(jīng)的臉上,被畫了一道紅色的荊棘,像一道長長的紅色的淚。 那種放蕩妖冶的花紋,搭配他那與之格格不入的嚴(yán)謹(jǐn)內(nèi)斂的氣質(zhì),簡直就是勾死人不償命。 祁衍當(dāng)晚就沒忍住。 摁住他,一番上下其手的折騰。 可惜那紅色隔了幾天就掉了,不止祁衍深覺可惜,程晟自己也有點失落。 但這也就罷了,沒隔幾天去了新的村落,那邊不畫紋身了,是巫師婆婆幫忙穿耳洞說是祈福。 程晟:“……” 祁衍:“不行!不行!不衛(wèi)生也不安全!” 偏偏他們來的路上,在飛機(jī)上認(rèn)識了一個獨自來旅游的小姑娘。小姑娘很勇,直接就坐下讓給扎了三個耳洞,涂上紅色的草藥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