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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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衍作為業(yè)界新興骨干,帶領(lǐng)團隊研發(fā)出的新算法師一度刷新了業(yè)內(nèi)標桿。 一次契機,人更被推到了聚光燈下。 那本是他們大老板的人物訪談,其中有一段拉啊鏡頭去他旗下的科技公司。大佬滿心歡喜地炫耀他們的新技術(shù)和團隊核心,一群年輕的程序員中俊美的少年格外顯眼。 祁衍開始被備受矚目。 香港大學的高材生,行業(yè)年輕大佬 新算法天才,大學還沒畢業(yè)論文引用量就逆天。這種少年天才本來就值得一吹,更何況他還長得那么好看—— 黑瞳犀利容貌俊美、身材高挑衣品又好,鏡頭之下有著360°不輸給男明星的優(yōu)異外形。 連所在公司都不愿意放過這種大幅提升知名度和品牌形象的免費活招牌。 不僅新品廣告片硬拉他出境,各種宣傳節(jié)目也都總拽著他。 祁衍無奈出席了很多活動。 雖然他其實不太喜歡那樣曝光的場合,但每一次卻也都很配合、完成地很好。 只有一次,他錄到一半接了個電話半晌不說話。最后抱歉地告訴編導,他今天是真的沒心情返場了。 其實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程晟終于把他們的那間小loft給賣掉了。 當然,本來他留房子給他,就是為了萬一卡里不夠賣了換錢的。 可真的賣了,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心里一直存著一絲小小的期許—— 他能不要賣,不要那么絕情,賣掉他們之間最后的回憶和羈絆。 結(jié)果他還是賣掉了。 祁衍只能更加努力地用工作和學習充分填滿自己,讓自己什么也不瞎想。 當然他是成功的。 越努力越幸運,這幾年已然年少成名,獲獎無數(shù)??梢磺兴坪醵紵o法讓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快樂。 他的喜悲,好像都在三年停下了,前留在了那個回憶中灰蒙蒙的小城。 …… 其實這幾年,祁衍其實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 因為自己有了點名氣,也開始有人各種關(guān)注。有人盛傳他跟素未謀面的富商孫女青梅竹馬,也有人拿他和根本不認識的年輕女星做文章。 他們公司市場部做新手機,更偏找了那個叫王君凜的歌手來做代言。 祁衍對這男歌手從初中起,一直印象就是唱得并不咋行,好在長得還行,跟他哥有點像。 結(jié)果真人某個角度真的巨像。祁衍看了他都頭疼。 就因為看了頭疼,祁衍總躲著他。 可無奈那王君凜表面上是個文藝歌手私底下卻是個二兮兮的自來熟,還是個有故事的男同學。 沒事就喜歡硬拉人喝酒,醉酒后叨逼叨個不停,尤其喜歡講那個當年陪他熬過全部不紅的歲月卻最終沒能一起走到最后的姑娘。 祁衍:“那你去找她啊?!?/br> 王君凜:“嗚嗚嗚嗚嗚她早嫁人了,兒子都五歲了!” 祁衍:“艸?!?/br> 心情更差了。 其實這三年,祁衍也不是什么的不知道。起碼他知道孟鑫瀾還沒死,而且要是她哪天死了會馬上有人通知他。 程晟讀完了高中,但沒有參加高考。 誰讓他們城市就一個大學,是z大開的三本分校。程晟又不可能去上三本,可要照顧家人外地院校他又念不了。 程晟已經(jīng)二十歲了。 聽說孟鑫瀾一直在給他張羅相親,后續(xù)祁衍沒有敢問。 偏偏隔了幾天,王君凜給他們公司拍宣傳照,穿了一件大紅色襯衫。 人人都說帥,只有祁衍急了,拿他cto的職位去壓非逼著讓給換了。 整個公司面面相覷,第一次看到祁總發(fā)那么大火,可紅襯衣咋啦,不挺好看的嗎怎么就非要換? 第三年,祁衍終于扛不住去看了心理醫(yī)生。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很好,足夠堅強、無堅不摧。但其實他好個屁?。?! 醫(yī)生說他輕度這個輕度那個,祁衍立即反駁老子沒病,但還是乖乖吃了兩個月的藥。 藥也吃完了,貧血也補好了。活蹦亂跳。 有些人天生有無比強大的自我修復能力,他這方面尤甚厲害。 后來,他也陸續(xù)跟心理醫(yī)生說了一些事情。 心理醫(yī)生跟他說“這些不是你的錯?!?/br> 祁衍覺得廢話,當然不是他的錯! 都孟鑫瀾祁勝斌是他們的錯。可為什么那些人的錯最后卻讓他們付出代價、成了犧牲品? 他和程晟,本來都好好的,最后卻雙雙被犧牲獻祭掉。從此余生背負著傷痛束縛別人又束縛自己,懲罰別人也懲罰自己,想見又不敢見,害怕不被原諒又無法原諒。 祁衍想了很久。 明知道不是自己的錯,卻為什么掙脫不出來? 沒有答案,他只記起一本書。 那是他曾經(jīng)陪程晟住院,兩個人靠在病床上一起看過的一本。 一個民國的悲傷故事,在亂世的無奈之中,在硝煙、戰(zhàn)火紛飛和流離失所里,“感情”被命運的洪流輕易絞動碾壓,生離死別不過轉(zhuǎn)瞬之間。 墨水和血的一筆一筆,寫盡了絕望、凄涼的無可奈何。 那是亂世,一念永隔。 可合上書想想。除卻生死,世上的一切都并非不可轉(zhuǎn)圜。 是的。 祁衍仔細想了想。他曾經(jīng)生不如死,不得不逃走躲起來茍延殘喘療傷。 但這并不是說這輩子就這樣了,就再也不能好了。 他想起很久以前卓紫微說過一個詞叫習得性無助,“不是不想從黑暗中走出來,而是走不出來”。 但所幸,他從來不能真的理解那種“走不出來”。 雖然這三年里好像是有點迷路了,可周遭從來不曾黑暗。 他的內(nèi)心就是那么強大。 甚至覺得自己蠢蠢的——明明進度條一大半都挺過來了,哪還有事后崩潰投降的道理? 為什么要放手,為什么要讓祁勝斌孟鑫瀾他們?nèi)缭浮?/br> 因為怕再受傷,下半輩子的幸福就不要了么?然后就這么拖著,像那個沒用的歌手小王一樣借酒澆愁? “你幫我……查一下機票?!?/br> 助理在查,祁衍突然又慫了。 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程晟那邊指不定早就心灰意冷,所以才房子都賣了。 他才回去,還有什么意義? “祁總買到了?!?/br> “……” 助理手也太快了。 第82章 祁衍走后的梅雨,一年比一年更加潮濕、悶熱。 無論怎么打掃,整個家里還是充斥了滿滿的腐朽氣息。 陰暗、晦澀,暮靄沉沉,像是一座墳?zāi)埂?/br> 祁勝斌和孟鑫瀾雙雙病魔纏身,日復一日的磋磨下越發(fā)滿心憎恨,經(jīng)常相互指責、謾罵,甚至扭打在一起。 短短三年,兩人都徹底老了。 四十出頭的人,卻雙雙已經(jīng)看著如被蠶食風燭殘年一般。 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學會不再理睬對方,偶爾碰見,只會用冰冷的眼神嘲諷——嘲諷對方如今這可惡、卑微、凄慘又可笑的模樣。 祁勝斌坐了兩年多的輪椅,近來終于可以下地活動。 手抖抖的能給自己差不多倒個水、煮個粥。可動作永遠無法協(xié)調(diào),出了門梗著脖子一瘸一拐也像個怪胎,迎來的都是路人遠避和同情的目光。 人也越來越孤僻、積怨。 只出不進的日子更是讓他有了強烈的危機感——十幾萬的積蓄一分也不敢亂花,買饅頭咸菜都要一毛一毛算計著來。每天更盯著家里的破空調(diào)、破電燈挨個跟著關(guān),多開一秒都不行。 他恨孟鑫瀾,也恨程晟。 都說人老多健忘,可偏偏這幾年,他卻總是總是不斷地想起他原來是有個家的。 有個賢惠的老婆,一雙聰明的兒女,日子平靜安穩(wěn)。 他老婆品性不錯,哪怕他出車禍,她肯定也不離不棄、會把他伺候得好好的。他兒子本來也該跟他一條心,也不至于遇到程晟、被誘拐帶壞。 都是孟鑫瀾母子。 兩個討債的鬼,把他的生活拖入深淵。害他妻離子散、斷子絕孫。 這種人他當年應(yīng)該避之不及,到底怎么會就那么鬼迷心竅、喪心病狂?! 程晟手里有他兒子的錢,不然也不至于能突然拿出那么多來給孟鑫瀾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