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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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阿姨,你以前……想到過會有今天嗎?” “在你趾高氣昂搶走別人丈夫、趕走別人女兒,只給我剩菜葉子吃、煮放滿花椒的姜湯、讓我爸斷我生活費一次又一次挑撥離間的時候?!?/br> “想到過自己也會有看我臉色的一天嗎?” “……” 一時間,時光仿佛忽然回到了五年前。 狹小陰沉的小破屋,女人滿是嫌惡冷漠地看著男孩,小小的男孩避之不及。 一度,他面對她時,只有無力和仇恨。 而她,大概也以為他永遠弱小可欺、任他捏扁揉圓。 ……然而短短幾年,有人已經爬過深淵,長成參天大樹。如果可以,祁衍真想摸摸曾經那個哭唧唧男孩子的頭,跟他說謝謝你辛苦了,多虧你一直努力到今天。 “孟阿姨。我說你求人,總也該有個求人的樣子吧?” 他垂眸微笑,從口袋里幽幽掏出一支煙。 …… 孟鑫瀾“骨氣”了那么多年、囂張了那么多年從未悔過從未道歉。 可那樣的驕傲,最終也走到了耗盡的一天。 盡管她心里仍在瘋狂喊著根本不是她的錯,也得不卑躬屈膝只因為想活!想活! 她最終還是咬著牙給祁衍跪了下去。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無比屈辱不甘心。他恨不得殺了這個小拖油瓶、小掃把星。這個她防了那么多年,結果還是奪走她一切的小惡魔! 祁衍低聲笑,一縷未熄的煙灰落在她手邊。 “其實,本來還有一條路的?!彼f。 “本來你乖乖把兒子嫁給我,無論我多少錢也得給你治啊不是?還用你來跪?管你當年再怎么虐待我,我也總得給我老婆一點面子吧?!?/br> “可惜啊~” “不過,”他突然又沉沉地笑起來,“你也別以為我就這么放過他了。” “你還能活幾年?兩年?三年?五年?” “我等著呢?!?/br> “是不是還在做你的千秋大夢,想你兒子這輩子結婚生子、給你抱孫子?呵呵呵呵……也不想想有你這樣的媽誰會要他?退一萬步說,真有不長眼的女人我也會告訴她,說你兒子已經被我cao熟了,下半輩子也只配給我cao?!?/br> “哈,哈哈哈……” “你一死,他還是會落到我手里,隨便我想怎么樣。” 何等毀滅性的殺人誅心。孟鑫瀾要瘋了,她尖叫、咒罵,掙扎著爬起來,她的口袋里一直藏著一把水果刀。 可根本來不及揮舞,手腕就被祁衍握住了。 “來,你殺了我。”少年目光陰沉,竟主動把自己的胸口送到他刀口,“一刀捅死我。你去坐牢正好死在里頭,你兒子就解脫了?!?/br> “哦,忘了,真不一定,你兒子說不定要直接替我殉情。不過那也挺有意思的吧?想不想看???肯定很精彩,來,捅啊,別慫!” “……” “您說您哭什么呀?氣成那樣給誰看呀?” “所有的路不都是您自己走的嗎?當年我媽跳樓的時候您挺得意的吧,我妹失蹤正合你意吧?” “都是報應不是嗎?” 祁衍丟開她站起來,忽然又回頭:“哦,阿姨放心,今天既然您跪了我,錢我多少會給您點的?!?/br> “畢竟仔細想想,您也還挺有奉獻精神的——白給我爸艸那么多年,你兒子還要白給我艸一輩子?!?/br> “其實我哥這人吧看著一本正經的,床上真還挺可愛?!?/br> “我很喜歡,謝謝您幫我養(yǎng)了那么大?!?/br> …… 會去路上祁衍沒打車,也沒打傘。 淋雨很爽,就這么暢快地一路在雨里走回了家。 當然幾句嘲諷并不能彌補他媽和meimei的痛,可他知道他也在孟鑫瀾心里種下了至死揮之不去、死了也不得安寧的陰影。 路上,祁衍把南下的機票買了。 順手吧孟鑫瀾的老公也舉報了,還好心通知了千里之外被他詐騙過的受害人們。 他可不想在自己走了以后還留下這種不確定的定時炸彈,剛好老渣男做過的孽至少也足夠他蹲個三五年。 感謝他們勤勤懇懇狗咬狗,這場大戲落幕,很精彩。 休學也辦好了。 祁衍就還剩下最后一件事要清算。 他爸。 父慈子孝,天道人倫。真的妙。 祁衍做主把祁勝斌的房子賣了,目前又給他租了個城中村兩室一廳不算小但有些破的房,租金很低。賣掉的小破屋確實也不值錢,滿打滿算十幾萬,全裝在卡里丟回給祁勝斌。 “都是你自己的積蓄,愿意借給孟阿姨看病你就借,不想打水漂就自己留著,總之我不管。” 祁勝斌現在一瘸一拐的,雖然對這房子不甚滿意卻也不敢吱聲。 他尋思著他兒子應該有錢,他還指望著他賣了老房子能給換個好一點的住處…… 新房客廳的一角,巨大的幾箱貨物堆疊得高高的。 祁勝斌一直尋思這一堆沒拆的是啥,柜子嗎? 祁衍:“不是,是碗?!?/br> “碗?” “嗯,碗?!?/br> 他說著,撕開一箱,里面確實是碗。普通吃飯的那種瓷碗,但是怎么買了那么多? 這數量別說一家人,都夠一個排的人吃飯用的了! 啪嘰—— 只見祁衍手一松,碗就掉在地上碎了。 而他竟然悠悠然又拿出來幾只,繼續(xù)往地上糟蹋。 祁勝斌:“你這是干什么?” 祁衍:“不干什么?!?/br> 他繼續(xù),一只又一只,一只又一只。往地上砸玩膩了又開始往墻上砸,一箱砸完又開一箱。 猶記當年。 小小的他委屈地躲在溫暖的懷抱里,約定等以后有錢了買很多很多碗。買一卡車扛進家里一個一個砸。 而今,終于盛景空前。 地面都快被白瓷碎片覆蓋了,像是糟蹋地剝了一地的白煮蛋似的。 只可惜沒能和當年約好的人一起欣賞。 祁勝斌:“給我、給我住手!祁衍你瘋了嗎,干什么不準再砸了——!” 祁衍卻沒有停手,他眼眶微微發(fā)澀,微笑看向祁勝斌。從男人眼里的惱羞成怒,他知道他八成也想起來了。 祁勝斌:“你什么意思!多久以前的事了,怎么那么記仇?!” “你怎么就記得不好的事,怎么就不記得一點好?” 祁衍笑笑:“沒辦法啊,我這人記性好是天生的。好的壞的,都能記得好久好久?!?/br> “我記得您小時候抱我上街,帶我買糖。” “也記得小學時要交學費,你狠狠踹我說你沒錢,讓我去找我那個不成器的舅舅要?!?/br> “也記得你縱容孟阿姨欺負我,自己裝縮頭烏龜、和稀泥。為她打我、斷我生活費?!?/br> “所以你看,我也不是一出生就恨你。” “我也想有個好爸爸,我以前也想做個好兒子的?!?/br> “可惜啊……” 祁勝斌想要暴怒又不能,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現在偏癱,也不是很能站起來,沉默了片刻后嘴唇顫抖著,從喉嚨深處吐出一些緩慢而艱難的字眼。 “小衍,這些年……是!是爸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 祁衍:“你知道就好?!?/br> 可惜太遲了。 無論真的悔過也好,如今弱勢不得不低頭也罷,那個還能心軟的小祁衍都早就死了,死在這個男人親手的扼殺和落井下石下尸骨無存。 所以無論現在祁勝斌說什么,他都不再有一絲感覺。 “我要走了。” 他站起來,祁勝斌急了。他這次是真的急了,吼他不準走,叫著祁衍是他兒子有贍養(yǎng)他的義務。 “嗯,是有義務。但是也研究下法律吧爸?” “義務要您年齡先滿六十歲才有呢。您離六十歲還有多久,二十年呢吧?” 祁勝斌如遭雷擊,臉色瞬間漲紅又發(fā)白。他不相信,不相信規(guī)定竟然會是這樣! “確實是這樣呀,你可以自己去看。” “所以加油啊,好好活,爭取再活他個二十年。到時候我一定回來給您養(yǎng)老送終?!?/br> “反正真到那一天,你怎么對待我人生的前二十年,我就怎么照樣對待你生命的最后二十年唄。相信我們雙方都可以很愉快。”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