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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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口更澀,把臉頰也貼上去。 ……真的是他不應(yīng)該。 區(qū)區(qū)一個孟鑫瀾,一下就擾壞了他的心情。然后又遷怒哥哥,明知道根本不是他的錯。 貼在臉頰的指尖,輕輕動了動。 “你醒了。” 程晟睜開眼睛,灰色的眼睛里薄薄一層霧氣,窗外也開始下起雨。 有些事情,注定無法逃避。 雙雙不提也不能代表就能自欺欺人。 “小衍,我想去……看看阿姨?!?/br> 空氣安靜了片刻。 祁衍說:“乖,你先好好休息。先睡一會兒,我陪你,睡好了再說?!?/br> 程晟搖搖頭。 …… 都是中心醫(yī)院,但祁衍mama住的那邊是新樓,和這邊的舊住院部指尖沒有聯(lián)通。 走路就幾分鐘,只是路上在修,有點坑坑洼洼的。 這是程晟第一次看到祁衍mama。 那是一個比他想象中還要嬌小得多的女人。瘦瘦的、很蒼白,安靜地躺著。她的臉異常年輕,仿佛時間在她身上被凍住了,透著些幾近透明的脆弱和美麗,就像是童話里的公主沉睡著,等著什么人來叫醒她。 但現(xiàn)實里沒有王子,更沒有童話。 他其實,早該來看望她的。 可是他不敢。 一直、一直、一直都不敢。 果然,當所有的罪責終于如此具象化清晰無比地呈現(xiàn)在眼前的時候,那窒息感和絕望,幾乎瞬間能將人壓倒。 身邊祁衍比他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他隱忍了一下,走出門,從口袋里摸出煙點了一根,手微微顫抖著把煙塞進嘴里。 他不會抽,卻不知道該怎么樣才能冷靜下來。 兩個人都沒說話,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外面大雨繼續(xù)傾盆。 回去的那一小段路,程晟想起了他們很小的時候。也有過一場大雨,那時兩個人都小小的,祁衍把他緊緊裹在懷里,他覺得好溫暖。 時光再也回不到那個時候。 而且,即使回去了,也還是錯的。他們從相遇開始一切都是錯的。 所以,怎么辦。 怎么辦。幸福這種東西,根本是遙不可及的奢望,他卻還在做夢,其實根本想也別想。 程晟忽然停下了腳步。 整個人瞬間落到了漫天的雨里。冬天的雨水很冷,祁衍忙舉著大黑傘折了回來,可就這么短短幾秒鐘而已,他已經(jīng)徹底濕透了。 “程晟你干什么!” 他在小天使的黑瞳里看到了慍怒。 他是不該發(fā)瘋。他知道,本來就病著還添亂實在荒謬。 只是,他真的討厭雨夜。 為什么最讓人絕望的情緒總是在雨夜。 雨水順著濕發(fā)滑進頸子里,他被祁衍一把拉到墻角的廊檐下。他掙扎,耳蝸進水,再這樣下去一會兒又該聾了,而這一切都是他自己作的。 但真不是惺惺作態(tài)。他知道這樣沒用,他只是不知道要怎么樣才能有用。 一切的怨恨夙緣,到底有什么辦法。 要是這個世界上存在什么奇跡,能讓他將心里全部的愛意、熱情、珍惜和溫度全部加諸他的小天使身上,然后他自己消失掉…… 要是他抹殺自己的存在,能夠換來繁花盛開。能夠換他珍愛的小天使從此一生平安順遂。 可是沒有。 他努力替他攢錢,可小衍現(xiàn)在根本不需要他的錢。他努力幫他做吃的,可祁衍也不需要吃的 他存在,給不了小衍任何慰藉。 更可悲的是就算他消失,也換不回來小衍失去的一切。 他的存在對他而言只有后患無窮。想要放手,可分開又那么痛苦。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巨大的力量牽引著心臟,求死不能又無法甘心。 也許是他太自私。 真的。 再喜歡,空有滿腔溫柔又有什么用?這個世界相信更現(xiàn)實、更有力量的東西,可他只有一顆心。 “咳,咳咳……” 肺里灼燒,心臟又開始略微紊亂。程晟瞬間連難過都拼命忍住。 他不能倒下,不能再給小衍添麻煩。 他努力喘息,耳邊聽到祁衍喃喃。 “哥哥,哥哥,哥哥。你沒事吧,你怎么樣,是不是很冷?” “我們趕緊回去,走?。俊?/br> “我求求你跟我走吧,那么大的雨,我抱你就沒法打傘了。你到底……到底要我怎么辦?” 怎么辦,程晟也想知道。 不過是幾天的小甜蜜,就足夠妄想瘋愛上書屋,畢業(yè)后一起旅行,一起牽手去國外看森林與古堡,看大千世界。 又或者,不去也沒關(guān)系。 就一個普通的小房子,哪怕很小、哪怕黑、哪怕逼仄,哪怕缺這個少那個,哪怕一輩子貧窮沒出息。 外面日新月異、紙醉金迷,他視而不見。就守著一個人平平淡淡過一輩子。 但即使那樣,都是奢望。 程晟抬起眼。 他突然的,猝不及防就伸出手狠狠摟住了祁衍的脖子。 冰冷的雨水,guntang又粗糙的吻。祁衍也許是被他嚇到了,甚至都忘記要抗拒。 “你現(xiàn)在,推開我?!彼纳ぷ邮菃〉模曀涣?。 “現(xiàn)在……推開!推開我!” 雨聲很大,聲音被淹沒。但觸感全然是真實的,這一次。沒有酒精,沒有迷醉,一切那么清醒。 他咬牙,抓住了祁衍的領(lǐng)子,一把扯開了少年厚重的冬衣外套。少年里面的襯衣也一半被雨水濕透,貼在身上,勾勒出年輕美好的線條。 程晟眼里血紅。 他想他這一刻應(yīng)該很難看。 高檔襯衫也沒有多結(jié)實,他用力一扯,少年胸口一半坦然可見。他壓住他,也不管滿是冰冷雨水的地面,雙腿叉開在他面前跪暈了下來。 他喘息,壓著喜歡的少年,冰涼的指尖肆意碰觸著別人滾熱的喉嚨和前胸。 世界凌亂,扭曲。有一種末日要來的感覺。 程晟苦笑,但這就是他骯臟的欲望和瘋狂,無處遁形。 喜歡的男孩子肌理分明,被雨淋得濕透的身體異常性感。薄薄的肌rou想要摸很久了——他從很多年前就想要碰觸他,一直努力忍住,但沒有伸手不代表不想。 一本正經(jīng),呵。 誰他媽的一本正經(jīng)了? 最骯臟的就是他。他們總說他害羞內(nèi)斂,說他禁欲無求,殊不知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最下流的事情! 他想,這樣也好。他就這樣露出真面目,小衍該徹底厭惡他了。 就不會再不忍、掙扎,小衍最初一刀兩斷的選擇本來就是正確的。他也不是自暴自棄,就只是真的,不知道,還能怎么辦。 放手,說得容易。放下執(zhí)念,說得容易。道理都懂,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根本沒用啊。 他必須被拋棄,被丟開。被厭煩、被踐踏,否則恐怕永遠不知道學乖。 又一陣寒風夾雜著零星雨點。 他瑟縮了身體,想著一切該結(jié)束了。 肌膚卻觸碰到了溫意。祁衍的手指輕輕蹭著他濕透的鬢角。 “小晟?!?/br> “你別這樣,你起來。這樣對身體不好的,別這樣。” 他輕聲喊他,聲音帶了些鼻音,像是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緊接著,少年的身體傾覆下來,冬天的雨水之下,肌膚依舊guntang。 他攬著他的腰,摸他的后頸,把他抱的緊緊的。,溫柔得像是在撫摸一只小奶貓。 “小晟,你別哭了,別哭了?!彼麚Ьo他,咬著牙,斷斷續(xù)續(xù)說了好幾次。 程晟耳朵里沙沙的,他搖頭,想說他根本沒哭。 他很難受,很絕望瘋狂,那種濕潤的感覺憋在心口要把人溺死,但他真的沒哭。 祁衍幾乎連該怎么抱他都不知道了。 手指顫抖,伸進他的背輕輕拍撫,輕輕喃喃說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