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中午吃過飯，程晟還真去了。

    他帶了茶葉和金銀花，在路上還買了好吃的rou松蛋糕卷，給祁衍和他室友各買了一份。

    剛要走，又在公園門口看到了可愛的兔子氣球。

    高挑清瘦的帥氣少年，略別扭地拿著吃的和氣球進(jìn)了門。

    卓紫微沒忍?。骸啊邸！?/br>
    “哈哈，知道的你是來看祁衍，不知道的還以為哥哥是來看女朋友的呢？”

    寢室還是那個寢室。

    有一個不熟的卓紫微在，程晟多少有點放不開。

    祁衍：“沒事啦，他塞著耳機(jī)聽歌看書呢，你當(dāng)他不存在就好。對了程晟，你最近在家怎么樣？我爸你媽他們沒作妖吧，沒為難你吧？”

    程晟點頭，又搖頭：“沒?！?/br>
    祁衍：“那，你最近看了什么書？”

    程晟：“我、我看了……”

    祁衍：“啊啊啊，我也看了那本！哎，那你覺得那個劇情……”

    “什么？你居然不知道咱們兩個班好多老師都是一樣的？我們兩個班語數(shù)外物理都是同樣的老師呀！每次作文題目都一樣的，對了，你有沒有聽說數(shù)學(xué)老師離婚又復(fù)婚的八卦？”

    “哈哈哈我們化學(xué)老師，l和n不分，氯化鈉讀女化辣。”

    程晟看著他，聽他一直說一直說。

    心里暖暖的，覺得很溫馨。

    他本來還有點怕，怕和小衍變得生疏了，他又很無趣，會不會沒話聊。

    沒想到小衍一邊吃他買的小蛋糕，一邊找到好多好多話題，說個不停。

    聊了一會兒，兩個人又一起去圖書館借了點書。

    回來靠在一起看，又接著聊。

    卓紫微在對面床上，全程一本書蓋在腦袋上，好像已經(jīng)睡了。

    程晟甚至覺得有點可惜——他其實，想讓卓紫微聽到的，聽到他和小衍有多親密、關(guān)系有多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算是個什么心態(tài)。

    下午三點多，下起了小雨。

    雨點拍打在窗戶上，氣壓一低人就容易乏，祁衍：“困了，咱們睡一會兒吧。”

    程晟：“好?！?/br>
    “熊熊，你去肖明超那邊……”祁衍懶洋洋，撇開了熊讓地方給程晟，又困困地問他，“能再給我揉揉眼睛嗎？”

    程晟點點頭，無限寵溺又溫柔。

    “好啊。”

    他幫祁衍揉好了xue位，才鉆進(jìn)被子里。

    困到冒泡的小衍可愛極了，程晟還是覺得他才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孩子，卓紫微別人都說帥，但在他眼里根本比不上小衍，差遠(yuǎn)了。

    祁衍困得睜不開眼睛，只能憑本能往他懷里鉆，嘴里含含糊糊：“小晟，我最近……是不是胖了呀？”

    小晟。

    程晟的心臟微微跳得有些快。他第一次聽他這樣叫他。

    他捏捏祁衍的腰：“沒有，沒胖?！?/br>
    “可我最近吃的好多……”

    手伸過來，程晟的腰被緊緊環(huán)住。

    祁衍靠在他胸口：“你那么瘦，也要……多吃一點?！?/br>
    “嗯。”

    程晟忍不住，摸摸他的頭。結(jié)果祁衍閉著眼睛，聲音還挺委屈：“以后……不要摸頭好不好，真的要……長不高了?！?/br>
    程晟笑了。

    原來他的小天使還擔(dān)心長不高，真的好可愛，心里好多好多柔軟。

    閉上眼睛，緊緊抱住。

    小衍沒有討厭他，也不是不想見他。

    這一個月以來苦澀不安的空洞，全部都填滿了。他很滿足，還是好想用力寵他。

    “睡吧?！?/br>
    ……

    雨沙沙下，屋內(nèi)人睡得很香。

    兩小時后，祁衍是被程晟突然爬起來的動作給驚醒的。

    “嗯……程晟？”

    程晟：“我，回去了?！?/br>
    祁衍迷迷糊糊，瞥了一眼肖明超桌上的鐘。

    “才五點呀……”

    難道是孟鑫瀾給他規(guī)定了回家時間？可是，到家也不到六點吧，需要那么早？

    等一下，外面還下著雨！

    祁衍清醒了，爬起來拿傘沖出門，卻沒找到程晟。

    ……

    程晟落湯雞一樣回了家。

    家里沒有人。周身的雨水和濕透，掩飾不了他的罪惡。

    他去衛(wèi)生間。

    機(jī)械性地把黏在身上的衣服，褲子脫下，然后是內(nèi)褲，他扔下它后，甚至不敢多看一眼。

    一道雷點閃過，轟隆直響。

    程晟突然蹲了下來。

    抱著膝，心臟結(jié)冰一樣動不了。

    他幾乎不敢回憶，他抱著小衍，做的那個夢。

    在那個夢里，祁衍有著他想象中長大后俊美的模樣，一副成熟的身體。從松開的幾顆扣子可以看見他平坦緊實的胸腹，燈光下的膚色很誘人。

    他溫柔地看他，然后抱住他。

    戲謔又邪惡地蹭來蹭去，他無處可躲，空氣里四溢著讓人暈乎乎的香甜。

    然后。

    然后是親吻，以及后續(xù)無數(shù)可恥的、難以想象的細(xì)節(jié)。

    全身戰(zhàn)栗的刺激，從尾椎到恥骨。甚至醒來的那一瞬間，他還在挺腰迎合。

    程晟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家的。

    手一直在抖，幾乎沒辦法去洗那些濕掉的衣服。

    但他必須趕緊洗掉它們。

    他的小天使，美好又干凈。

    他怎么能，做那么骯臟、下流、無恥的夢，褻瀆他？

    他怎么能……

    程晟不知道孟鑫瀾什么時候回來的。

    只聽見尖叫：“你怎么濕透了？”

    “你不能沾涼水的！”

    “洗什么呢，不是昨晚才洗過？你是不是瘋了?。俊?/br>
    程晟當(dāng)然沒瘋，他只是想不通。

    也不知道該怎么樣才能想通。

    第33章

    程晟淋了雨, 那晚有點發(fā)燒。

    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夢里, 又回到八歲那年。

    常年的藥物, 枯敗的身體，母親的眼淚, 結(jié)果未知的手術(shù), 終日折磨著身心。

    他一個人躺在病床上, 孤零零的。

    直到那一天, 本不過應(yīng)該是非常尋常、灰暗的一天。

    一只小rou手緊緊握住他，又黑又亮的眼睛，眨啊眨。

    突然出現(xiàn)的小天使點亮了全世界。

    他吃驚地看著他, 小天使則歪著頭，眼巴巴看著他床頭別人送的禮品蛋糕，一副超級想吃、又不好意思說的樣子。

    程晟努力撐著身子爬起來，氣喘吁吁把蛋糕拿給他。

    天知道他動都動不了，哪來的那么大勁兒。

    小天使吃蛋糕的樣子特別可愛, 他看得入迷。

    伸手幫他蹭掉嘴角的碎屑, 小天使皮膚軟軟的，沾上的味道香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