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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淮沒有進(jìn)來,而是站在了門外,敲了敲浴室的門。 季由說不緊張是扯淡,他的心臟跳得快,眼睛卻閉得緊,任由外面響著敲門聲,他愣是一句話沒說認(rèn)真裝暈。 池淮的手握住門把,眉毛皺起,他知道季由身體不好,剛才聽下人說是去洗澡了,可哪有人洗了一個多小時都不出來的。 暈倒在浴室可不是件小事,時間越久,就越容易有危險。 權(quán)衡利弊之后,池淮心中一橫,用力壓下門把手,門沒鎖,推開之后潮濕的熱氣撲面而來,同時夾雜著獨屬于omega的信息素香味。 原主從小體弱多病,身上的信息素也沒有其他人濃郁,是股清清淡淡的甜香,但這香氣并不輸給任何人,如今隨著水汽蒸發(fā),反倒有種純欲結(jié)合的曖/昧感。 池淮忍住心中異動,大步走了進(jìn)來。 季由本身就有點暈,加之刻意演戲,使得此刻看上去嬌弱到不能再嬌弱,表情管理同樣到位,我見猶憐的功力表現(xiàn)出了十乘十。 他聽見腳步聲停在了自己身側(cè),可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臉上有有點癢,他直覺池淮是在看他。 看吧看吧!看你能繃住多久。 當(dāng)池淮走近,看到的景象令他猛然頓住。 少年閉著雙眼靠在陶瓷浴缸中,泡沫半掩半蓋在水面,熱水堪堪到腰,漏出平坦的腹部。他的皮膚蒼白,但嘴唇與眼角卻因為被熱氣蒸騰而泛紅,閃著嬌艷欲滴的誘人色澤。 這讓池淮突然想起了不久前的吻,就連觸感都仿佛歷歷在目,他眉心稍稍擰起,看向少年的目光也透著幾分審視意味。 難道說,季由是動了什么不該有的心思? 他可以說是看著季由長大的,從前就是到他長得好看,但一直都把他當(dāng)成個孩子看待,如今卻猛然意識到,季由長大了,是個omega,而不再是那個會抱著他腿叫淮哥,鼻涕眼淚蹭他一身的小朋友了。 系統(tǒng)在如此緊張的時刻也沒敢講話,生怕打擾到季由。 季由眼睛看不見,耳朵倒是靈,池淮這么久都沒動作,說什么心無旁騖,你要是個真正經(jīng),那倒是把他抱出來??! 幾分鐘過后,浴室陷入良久的沉默。 池淮撇開視線,不再看浴缸里的少年。 他們身份有別,地位懸殊,哪怕只是想把眼前的少年抱出來,也要認(rèn)識到對方貴為王子。半點出格的舉動,都會招惹來沒必要的麻煩。 可他下頜緊,全身僵硬,顯然沒有表面上的那么風(fēng)輕云淡。 季由苦苦等著,卻等來了浴室門被推開的聲音。 干!什么情況?! 這就走了?說好愛的標(biāo)記呢! “季由先生……這是什么情況?也是您意料之中的計劃嘛?” 季由:“……” 池淮一出去,便叫來了下人,幾個omega傭人進(jìn)到浴室,把裝暈的季由撈了出來,順便為他擦干身體,并抬回臥室替他叫來了醫(yī)生。 之前有多喜,現(xiàn)在就有多氣,池淮這是什么行為?隱疾??? 季由被打包好送回床上,演戲就要演全套,就算他再生氣,可還是要閉眼裝暈,任由醫(yī)生給他檢查。 “沒什么大礙,就是小王子身體虛,以后不能泡澡太久,需要有人照顧好好調(diào)理。哦對了,還有點著涼,記得吃感冒藥。” 池淮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了,點頭沖著醫(yī)生說了句好:“他身上的傷是怎么弄得?” 醫(yī)生惶然開口:“傷?您說小王子身上的淤青嗎?這……大概是王子殿下膚薄,平時貪玩不小心磕到的吧?!?/br> 季由微微皺了下眉,心里想道,狗屁的貪玩,還不都是被你們故意害的。 原主身上有著大大小小的傷口,別墅里的這群下人,被原主繼母收買,每天變著法的捉弄他。原主人傻心善,總覺得別人都不是故意的,從來沒和自己父親告過狀。 季由想想就生氣,必須先把這群臭魚爛蝦收拾掉,敢欺負(fù)他的人一個都跑不了。在不崩掉人設(shè)的前提下,就只能先借用池淮的手。 等醫(yī)生走后,池淮站在了季由床邊,屋子里沒有別人,就剩下了他們倆。 季由覺得自己脖頸上癢癢的,因為閉著眼,也不知道池淮在干嘛。 系統(tǒng)能聽見他心里話,回答道:“池淮他在看您……季先生,咱們還是別打他主意了,我感覺您下一秒就能被他掐死……” “……再廢話第一個把你掐死。” 又過了幾分鐘,季由聽見了腳步聲,他家紙片人老公這是要走了。 季由這回當(dāng)機(jī)立斷,緩緩睜開眼睛,還沒等說話,手就先抓在了池淮的胳膊上。 等池淮轉(zhuǎn)過頭,看見的便是躺在床上的少年,咬著唇眨著眼,泫然欲泣的盯著他看。 “殿下怎么了?”池淮對他畢恭畢敬,不再是與醫(yī)生談話的那副口氣。 季由什么都沒說,眼淚先掉下來一顆,等他開口時,薄唇上被咬出了淺淺的牙印。 “淮……淮哥,你是要走了嗎?” 聲音小小的,帶著幾分懼意,卻又像是真的舍不得他走。 池淮第一次覺得有些摸不透這個少年。 季由怕他他是知道的,平時過來看他,也都是一副怯懦的樣子,雖然不清楚原因,但久而久之,池淮也就與他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