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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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兩個(gè)說著話, 就聽外頭堂上守門的小丫頭報(bào)得一聲“娘娘,王爺來了?!?/br> 杏染頓時(shí)喜笑顏開, 陳婉兮卻面沉如水,她揉了揉被豆寶壓麻了的手腕,一言不發(fā)。 只聽腳步聲響, 杏染慌忙上前打起了珠簾, 果然見于成鈞邁步進(jìn)門。 杏染含笑向于成鈞福了福身子“給王爺請安。” 于成鈞沒有瞧她,徑直走到了床畔。 陳婉兮摟著孩子,紋絲不動(dòng), 只輕輕說了一句“正哄孩子入睡, 不能起身, 王爺見諒。” 于成鈞立在床前,滿眼瞧著她,那翠綠色繡了蜻蜓紋路的薄紗帳幔微垂,床上的水紅色絲綢薄被已然攤開,上面繡著的兩條紅鯉栩栩如生。 陳婉兮坐在床上,烏發(fā)垂散,些許落在肩上,襯著其上的肌膚白膩如脂,余下的便如瀑一般的散在了她身后的被褥之上。已是掌燈時(shí)候,她卸妝更衣已畢,去了那些脂粉,倒顯出如細(xì)瓷般的臉色,白潤的臉上泛著薄薄的紅暈,仿佛春日里的芍藥,美艷不可方物。 陳婉兮依舊穿著舊日里那件家常玉色綢緞寢衣,下頭是一條水色的含春羅薄褲,綢緞薄羅輕薄透氣,夜里做寢衣最舒坦不過,但在此時(shí),燈影相照之下,卻也將她那一身流水般的玲瓏曲線映了出來。 被于成鈞那熱切的目光注視著,陳婉兮只覺得面上一陣過一陣的發(fā)燙,她甚而有些惱恨自己為何當(dāng)初要選了這么個(gè)單薄的料子來做寢衣。 于成鈞一眼眼的打量著陳婉兮,他忽然低低笑了一聲,伸手撫摩著她的臉頰,柔滑的肌膚帶來的觸感令他愉悅。 杏染眼見這幅場景,連忙躬身退了出去。 陳婉兮身子卻忽然抖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向后縮去。 于成鈞濃眉一擰,言道“你怕爺?” 陳婉兮抿了抿唇,不答反問道“王爺夤夜過來,所為何事?” 于成鈞面色微淡,將手收了回去,背手說道“天晚了,爺要就寢,不來你屋里,能去哪里?”說著,他忽又笑道“這小的不讓抱也罷,莫不是大的也不許抱么?” 這一日功夫下來,陳婉兮對他這些口無遮攔的言語倒也皮了,聽他這口吻自稱并無變化,心里便曉得適才自己的舉動(dòng),并未令他動(dòng)氣。 她是個(gè)心細(xì)如發(fā)的人,兩人才處了幾許時(shí)候,她便已察覺這于成鈞自稱爺時(shí),那便是心情大好,若改口自稱本王,即是心中不痛快了。 當(dāng)下,陳婉兮淺淺一笑,輕輕說道“王爺三年不在府中,有所不知,這孩子夜里一向跟著妾身睡——一眼不在跟前,也要夜哭不寧。王爺要在這里歇宿,怕是有些不便。” 她揣摩著于成鈞此刻并未動(dòng)怒,又有孩子在跟前,料定他也不至亂來——當(dāng)著孩子面前,他總該有些做父親的樣子……吧。 熟料,她還是沒吃準(zhǔn)她這位夫君的脾氣,于成鈞偏就是個(gè)沒臉沒皮的cao性,他自幼便不大將那些禮法規(guī)矩放在心上,又在西北那民風(fēng)粗獷之地待了三年,如今回來,在自己王府之中,對著自己的妻子,又會(huì)顧忌什么? 果不其然,于成鈞笑了兩聲,一掀衣擺就挨著她身邊坐下,竟還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孩子在跟前又怕什么?這么一點(diǎn)點(diǎn)大的小人芽兒,他能懂些什么?你哄好了,把他放一邊就是了?!?/br> 陳婉兮沒有防備,被他偷香得手,一句“放尊重”的怒喝險(xiǎn)些就沖出口去,到了口邊又急忙咽了下去。 這讓自己的丈夫放尊重些,那豈不是大笑話? 她又羞又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想找些話說,竟不知說什么為好。 生平頭一次,她陷入這尷尬局促的境地里,于成鈞真是這世上唯一一個(gè)能叫她說不出話來的男人! 于成鈞壓根沒給她回神的余地,伸手便向她懷中探去,打算把孩子抱出來放在一邊的小床上。 可是作怪,適才還在陳婉兮懷中睡得安安穩(wěn)穩(wěn)的豆寶,似是察覺了什么,眼睛都沒睜開,小嘴一癟,頓時(shí)嗷嗷大哭起來。 豆寶一哭,陳婉兮便再也顧不得同于成鈞客氣什么,她當(dāng)即抱著孩子起身走到了一旁,一面輕拍孩子背脊,柔聲哄著他,一面似有若無的拿眼角余光掃著于成鈞,冷冷的,再?zèng)]了之前的客氣恭敬。 于成鈞坐在床畔發(fā)傻,他是不明白自己才要伸手,這個(gè)小崽子怎么就突然醒過來大哭大鬧起來。 “王爺,還要在妾身這里安歇么?”這話音冷冰冰的,一絲兒的客氣都不帶。 于成鈞瞪大了眼睛,看著這母子兩個(gè),脫口而出道“你不讓爺在這兒睡,這大半夜的,你讓爺去哪兒?!” “王爺愿上哪兒去就上哪兒去!”陳婉兮想都沒想,張口便頂了回去,這一句出去,她心頭的火氣略消了幾分,方才又緩了口吻“西跨院里燈還亮著,想必琴姑娘還未睡下,王爺不若去她那里安歇罷?!?/br> 這一下,可著實(shí)把于成鈞的火也挑了起來。 他豁然起身,那鐵塔般的精壯身軀矗立在房中,將這座秀麗精致的閨房襯的有幾分逼仄,那張五官深刻的臉上,滿是勃發(fā)的怒氣。這男人,眼下竟如廟里的煞神一般可怖。 他立在床前,定定的看著那母子兩個(gè),眼瞧著陳婉兮掃來的余光冷的要結(jié)冰碴子,而豆寶又不住的大哭,淚珠子不要銀子般的往下掉,心里頭忽然就覺得沒了意思,如xiele氣一般,嘆了口氣道“成了,我走,你們母子兩個(gè)安歇罷。免得我在這里,好似欺負(fù)你們娘兩個(gè)一樣!”丟下這一句,便拂袖出門而去。 陳婉兮冷著臉,一字不吐,看著他出了門,方才抱著豆寶重新走回床畔坐了下來。 杏染一臉惶惑的自外頭進(jìn)來,低聲問道“娘娘,這王爺忽然盛怒而去,到底出了什么變故?” 陳婉兮冷笑了一聲“什么變故,他兒子不待見他在這里,他只能走。” 杏染看著王妃懷中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世子,忽然吞吞吐吐道“莫非是……娘娘你……” 她話未說完,陳婉兮便已然明白,她柳眉一豎,呵斥道“住口,我怎會(huì)拿著自己的親骨rou做這等事?!” 杏染連忙陪笑道“娘娘說的是,我糊涂了?!闭f著,又忍不住說道“娘娘,今日是王爺歸府的頭一日,又是娘娘的好日子。王爺沒去琴姑娘那里,徑直來了咱們這兒,足見王爺對娘娘有一番情意。娘娘何必硬將王爺攆出去呢?這不是讓那邊那個(gè),平白撿了便宜?” 陳婉兮眸色如霜,淡淡說道“你覺著是便宜,不如你去撿回來?” 杏染嚇了一跳,慌忙說道“娘娘息怒,借婢子一百個(gè)膽子,婢子也不敢有這種念頭?!?/br> 陳婉兮這方說道“他若硬要留下,我也是無法可施,可偏偏寶兒哭鬧起來,也是老天解圍。終不成,要我丟下孩子不管,只顧著床笫服侍他去?” 杏染聽著,也曉得豆寶是陳婉兮的心肝rou,便再?zèng)]說什么,只是嘆息了一聲。 倒也是怪異,于成鈞走后,豆寶卻漸漸不哭了,安靜了一會(huì)兒,便又睡了過去。 陳婉兮依舊不放心,抱著不肯放,又低聲吩咐道“怕寶兒哭傷了氣兒,明兒一早請大夫來家看診?!?/br> 杏染答應(yīng)著,看陳婉兮取了帕子替豆寶擦臉,便在此時(shí),間壁竟傳來隱隱的琵琶樂聲。 夜深人靜,這點(diǎn)子動(dòng)靜,遠(yuǎn)聆數(shù)室。 杏染皺了眉頭,恨恨說道“這是顯擺王爺去她那兒了?瞧把她興的,半夜三更不睡覺,還彈什么琵琶!怕不是就靠這么一手,才勾搭的人家漢子!” 陳婉兮睨了她一眼,淡淡斥道“姑娘家,嘴里也干凈些。你是我身邊服侍的人,也什么村話野話都說的出口?!?/br> 杏染訕訕一笑“我這不是怕,再吵著了小世子?!?/br> 陳婉兮看了一眼懷中,見豆寶竟睡熟了過去,絲毫沒有被這樂聲驚擾的意思,方才小心翼翼的將他放在了小床上。 那琵琶樂聲甚是婉轉(zhuǎn),這更深夜漏之時(shí),聽來竟別有一番纏綿滋味兒。 陳婉兮精熟樂理,倚著床柱竟瞇細(xì)了眼眸,靜靜的聽了一會(huì)兒,說道“好技藝,便是宮廷教坊之中,怕也尋不出幾個(gè)有這般手段的?!?/br> 于成鈞歸府才一日不過,就把她鬧得人仰馬翻,只讓她疲憊不堪,想想日后的朝夕相處,陳婉兮只覺得滿心泛著疲乏。 原本是打算井水不犯河水的關(guān)門過日子,有前頭弋陽侯府的拒親之恥,還有她父親當(dāng)面折辱,于成鈞本當(dāng)是不想見到她才是。然而今日這情形,他竟是大有不管不顧的纏上她的意思。她實(shí)在弄不明白,這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琵琶樂聲斷續(xù)而來,委婉悠揚(yáng),倒令她松泛了不少。 她在床上躺下,輕闔了眼眸,睡意漸涌。遁入夢鄉(xiāng)之前,她心中卻冒出一個(gè)念頭這樂聲中似有哀婉之意,這丫頭是有什么心事么? 于成鈞離了陳婉兮的屋子,在天井之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竟似是無處可去。 琴娘是他把兄弟的女人,他當(dāng)然不會(huì)想她的賬兒。 這般轉(zhuǎn)了一會(huì)兒,跟著他的小廝看出端倪,小心說道“王爺,這西書房里枕衾齊備,不如就到那兒去?” 于成鈞到了這會(huì)兒,也是無可奈何,點(diǎn)頭道“也好,就去那兒吧?!?/br> 那提著羊角燈的小廝當(dāng)即一口應(yīng)下,將他引到西書房。 進(jìn)了書房,兩個(gè)小廝將燈擱在廊下,忙進(jìn)去點(diǎn)燈鋪床。 于成鈞白日里辦公之處是外書房,此間乃是平日里陳婉兮算賬料理事宜的所在,里間果然安放著一張楠木敞廳床,以供她勞累之后歇息。 于成鈞在床畔坐下,那小廝上來跪下替他拖鞋寬衣。 而后,他便倒在了床上。 小廝熄了燈燭,便退到了外堂上。 于成鈞頭枕一手,一絲兒睡意也無。他只覺得自己這肅親王當(dāng)?shù)母C囊又憋屈,半夜能叫自己的媳婦攆出來,而后沒處可去。 想起陳婉兮那副不咸不淡、冷冰冰的樣子,還動(dòng)輒叫他去別的女人那兒,他便恨得牙根發(fā)癢。 這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夜里陪他,那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 適才,就該不管不顧,把她摁在床上才對! 于成鈞這般想著,不免又記起豆寶大哭大鬧的事來。 這個(gè)小兔崽子也是的,壞了他老子的好事,對他有什么好處嗎? 他在心中咆哮著,也不管豆寶是小兔崽子的話,那他也就成了老兔崽子。 他在邊關(guān)素了三年,龍精虎猛的漢子,又正當(dāng)壯年,三年沒沾過女人,好容易回來見著了自己的媳婦,竟然只能看著不能碰,這得有多窩囊憋屈?! 于成鈞只覺得自己憋了一肚子的火,上頭的下頭的,沒處宣泄。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床架子被他那精悍的身軀壓的咯吱作響。他不是懵懂少年,人事不知,身為皇子,原本身邊該有教導(dǎo)人事的宮女,但他不喜那時(shí)指派給他的宮人,硬是沒曾讓她沾身。同陳婉兮做了夫妻之后,也都無事不知了。 在邊關(guān)那三年,軍營里不是沒有妓營,他卻也從沒去過,但想要女人的時(shí)候,便滿心都是想著當(dāng)初和陳婉兮的洞房夜,靠著自己熬了過去。 這莫不是回來了,守著媳婦還得這般撒火么? 于成鈞本不想,但鬼使神差的眼前滿是適才陳婉兮那副冷艷妖嬈的樣子,他越發(fā)火大,幾乎咬牙切齒起來。 外頭守門的小廝,正坐在條凳上打瞌睡,忽然聽得里面粗喘了兩聲,王爺于成鈞低聲怒喝道“陳婉兮,爺絕饒不了你!” 第23章 陳婉兮伴著豆寶, 宿在閨房之內(nèi),自是聽不見于成鈞那子夜咆哮。托著兒子的福,這一夜算是擋過去了。甚而在入夢之際,陳婉兮那艷麗的朱唇畔還噙著一抹極淡的笑意。 這一晚, 于成鈞是輾轉(zhuǎn)難眠, 陳婉兮卻是一夜清夢。 翌日清晨, 陳婉兮正在房中梳妝打扮,杏染打了水匆匆走來, 向她低聲道“娘娘可知, 昨兒夜里, 王爺在哪里歇宿的么?” 陳婉兮略微側(cè)了側(cè)臉, 看著水銀鏡中梳理好的松鬢扁髻,心中頗為滿意。 這發(fā)髻極不好打理, 既要梳的如云霧般蓬松,又不能有分毫凌亂, 甚是考驗(yàn)梳發(fā)之人的功底。 她沒理睬杏染,只是向著梳頭的桃織微微一笑“極好,很是妥帖?!?/br> 得了王妃的夸贊, 桃織的臉上微微泛了些紅暈, 她握著象牙梳子,抿唇微笑不語。 陳婉兮便自鳳鳥紋妝奩里取了一支牡丹點(diǎn)翠流蘇,遞給桃織要她插戴。 杏染看陳婉兮始終不睬自己, 心中有些急了, 又說了一句“娘娘當(dāng)真不想知道么?” 陳婉兮這方睨了她一眼, 面色冷淡,漠然道“想說便說,不想說就干你的去。裝神弄鬼,什么了不得的事?” 杏染一早急匆匆的出去,打探了消息回來,在主子跟前沒討了好,反倒挨了幾句呵斥,正自訕訕的,忽聽陳婉兮又道“左不過就是西跨院罷了,他還能去哪兒?” 杏染看她松了口,連忙賠笑說道“娘娘倒是猜錯(cuò)了,并不是呢。王爺昨兒哪都沒去,竟是在書房里歇了一夜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