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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素問迷情在線閱讀 - 一百三十九章梧桐78

一百三十九章梧桐78

    他觀我神色已察知幾分,垂首看了看包扎的手臂,眸中閃過慧芒,繼而會心一笑:“你從傷口上判斷出來的?左利手持兵所留劍傷確有細微不同。”

    蘇莫爾何等機敏,聞言即悟出其意,山鳴谷應得直叫人心中泛起欣甜,我不禁現(xiàn)于辭色地笑道:“他當日從柳瑩手中收了大部分債銀帶人離去,斷沒有再折返的道理,且他與柳瑩不清不楚的,于情于理都不該下此殺手,可他偏偏這般做了?!?/br>
    “另外,你們在賭坊殺人尋事,他竟想委曲求全,輕飄飄地揭過。不覺得跟春風樓行事相類么?”

    “照此說來,這人辦行事確實古怪得緊?!?/br>
    蘇莫爾身著銀紅武袍,這般站在夕陽里,宛若融入了柔和的日光。

    許是受我感染,他亦露出心靈相通的悅色,牽住我的手略帶俏皮地認同道:“他說的話簡直跟明鴛如出一轍,那低聲下氣的樣兒,可真為難死我了,唬得我以為黑駱在飛沙鎮(zhèn)多有排面似的。加之楊潯救了那女子……”

    “二當家!”

    我正偷笑著回想他之前皺如包子的臉時,蒙吉風風火火地跑到近前打斷了蘇莫爾的話,連珠炮似的將一干事項匯報出來,提及楊潯時他道:“一年多前,賭坊初辦時楊潯就在此做事了。趙海很謹慎,不許他去畫劍堂堂口,就專門在廣和賭坊當管事教頭。他為人做事明理公正,手下眾人對他很是信服。賭場雖然是趙海的,但他平時很少來,所以賭坊的人都唯楊潯馬首是瞻。”

    蒙吉抹了一把額頭的亮汗繼續(xù)道:“楊潯平常就住在賭坊后院,孤身一人沒有家室,日常里就練練功,也不見有什么嗜好消遣,不過那個讓二當家你穿了手的人說他經(jīng)常背著人出入春風樓,偷偷摸摸地去花天酒地?!?/br>
    “哦……?”蘇莫爾沉吟片刻后把前晌得到的一些春風樓的消息娓娓道出。

    春風樓原本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青樓,自兩年前突然冒出個頭牌明鴛后才在飛沙鎮(zhèn)里名聲大噪,春風樓自然也就借著東風而水漲船高。此后不久春風樓便吸引了諸多江湖豪客與巨賈富商,當中就包括了畫劍堂前堂主和趙海。據(jù)悉,前堂主在春風樓喝酒狎妓時被一個江湖浪客無緣無故擊殺,兇手則是逃之夭夭,全無蹤跡。其后趙海接事堂主之位,漸而利用畫劍堂的勢力謀取私利。

    紛亂的消息匯總一處,不難看出趙海與春風樓之間的勾連,絕不光是包養(yǎng)頭牌那般簡單。從林林總總的關節(jié)中既可推敲出二者該是朋比為jian才對,但春風樓為何故意告訴我們趙海的老巢在南街坊呢?這是何用意?

    “走,再去問問那人。”

    言念及此,蘇莫爾便想要再多詢問兩句楊潯的事,遂而叁人返回賭坊找到了持刀打手。

    不幸的是他已捂著脖子歪倒在地,睜圓雙目‘嗬嗬’兩聲便在血泊里咽了氣,齊亞斯拎著滴血的彎刀尷尬無措地站在旁側抓頭發(fā),“呃…二當家,之前他罵…我都夸下??谝裉毂仨毸纴碇?/br>
    “罷了,審問趙海也是一樣?!?/br>
    蘇莫爾拿齊亞斯也著實無招,手抵額頭無奈道:“趙海給我看管好了,不能再有岔子?!?/br>
    “放心吧二當家,我親自看著他?!泵杉⌒闹乃冀討艘痪洹?/br>
    此番既然抓住了趙海,蘇莫爾決定不多作逗留,又囑咐了蒙吉幾言就與我回到了客棧。一番洗漱吃飯,給傷口換藥后,事不宜遲地就去審問趙海。

    趙海被關押在客棧地窖里,當我們再見到他時,他已成了個血人。

    蒙吉赤著兩條胳膊,手里拿著染血的皮鞭,呼哧帶喘地對蘇莫爾抱怨:“這家伙看著像是個酒囊飯袋,可這一身骨頭卻意外地硬。給我累成這樣,就是什么都不肯說?!?/br>
    “哈哈哈,小畜生,爺爺累不死你,呃哦,咳咳咳……”

    “好了,你去休息吃飯,過會再來?!?/br>
    蘇莫爾止住正猛踢趙海腹腔的蒙吉,接過皮鞭彎折在手里輕輕敲打著掌心,待蒙吉離開后,他圍著趙海走了一圈,惡狼似的打量著這個被套住脖子吊在房梁上的男人。

    這個被酒色掏空的消瘦男子,雙手反剪被縛,左腿扎著我甩出的銀針無力地耷拉著,右腳尖剛剛夠到地面,渾身滿是鞭傷沒一塊好rou,唇齒間鮮紅一片,血液順著他低垂的頭顱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蘇莫爾似是看夠了獵物狼狽的樣子,抬手用鞭梢挑起趙海的下巴,直截了當?shù)貑柕溃骸爱媱μ萌伺I賣的賬冊你都藏在了哪里?”

    “……”

    “你、楊潯、春風樓都有什么勾當?”

    不知是不是被打得太過虛弱,趙海一直沉默,直到蘇莫爾的耐心幾近耗盡時,他才陰陰笑了兩聲。

    趙海沙啞的聲音中帶著獨有的尖亢破音,他睜開青腫的眼皮,瞳仁轉到我身上,不答反問地疑惑道:“查賬?難不成總堂派來的?”

    心知他是誤認,我將錯就錯地橫眉厲喝:“不錯。有人向總堂揭發(fā)你荒廢堂口,暗設賭坊以公肥私。掌門震怒,特讓我來調查處置,你還不快快從實招來?也好免受皮rou之苦?!?/br>
    “呵呵呵…我呸…當我趙海傻的不成?掌門?若說別人我或可信上一兩分,掌門卻是絕對不可能讓你這么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雛兒來查飛沙鎮(zhèn)的堂口?!?/br>
    說完又咬牙切齒地對著蘇莫爾尖叫:“西域狗雜種也敢挑中原大幫的堂口?我看你是活膩歪了!你們到底什么來路?!”

    畫劍堂的內務我如何能知,臨時胡謅的幾句詐語自是漏洞百出,我看向蘇莫爾,挑眉意示此法無用。

    蘇莫爾無所謂地聳聳肩,把鞭子塞進趙海的嘴里,踩著他的傷腿看他紅著眼睛嗚咽悶嚎。

    大概是太過介意‘雜種’一詞,蘇莫爾雙眸陰沉得猶似滴出水來,輕輕拍著趙海因痛苦而扭曲的蒼白臉龐不懷好意地說道:“猜我今天查你的時候看到誰了?嗯?”

    蘇莫爾抬起腳,從趙海嘴里抽出鞭子讓他緩口氣,以免疼暈了聽不清接下來的話。

    他獰惡著俊臉,一字一句地道:“我看見你那個貌美的小妾啦,她可不是一個人哦?!?/br>
    趙海聞言猛地抬頭,赤紅著雙眼,惡鬼一般不顧傷體,甚至被繩子勒得頸上青筋凸起,也要對蘇莫爾撲騰著喊叫:“誰!她和誰?!那個賤人和誰在一塊?!”

    比起rou體折磨,精神上的痛苦更能擊垮一個人,但依趙海寧肯咬牙受刑也死不招供的架勢,不該被這等紅杏出墻的事打擊到才對?,F(xiàn)下他僅是聽到不確定的消息就已然憤怒到失控,由此可見他對柳瑩這個妾室當是十二分的在意,對此我心里很是意外。

    更令我意外的是,蘇莫爾并沒有利用這個話柄,趁機套問賬冊下落,而是不緊不慢地在他耳旁輕聲說道:“嘖嘖嘖,你那小妾一路上哭得梨花帶雨,楊潯左右相伴好一頓溫言相慰,親親我我得旁若無人呢……”

    這些當然是我告訴蘇莫爾的,他卻如親身經(jīng)歷般繪聲繪色、添枝加葉地邊說邊笑得惡劣,“我覺得你要是死了,倒正好稱了他們的意,指不定他們就卷了你的錢雙宿雙飛,去過逍遙快活的日子去啦…”

    “啊啊??!狗男女!jian夫yin婦!”

    “賤人!賤人!賤人!”趙海胡亂扭動身體,亂喊亂叫,全然失了智的模樣,“我就該把你扒光了綁在床上,沒日沒夜地干你??!你弄掉了老子的孩子,還敢勾引男人!我要干死你!”

    趙海不堪入耳的謾罵,漸漸勾動我深埋的記憶,我緊忙壓下隱隱冒頭的思緒,轉過臉看向蘇莫爾。

    見趙海被刺激得發(fā)瘋,他收起陰沉可怕的神色,似出了口惡氣般輕松地說道:“想活著回去收拾你那小妾的話,就告訴我賬冊在哪?!?/br>
    “我不知道你們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們要做什么,可我很清楚你們不會讓我活著……嘿嘿嘿……”

    趙海瘋了一會,突然嘿嘿直笑,又尖又啞的笑聲有些毛骨悚然:“不過嘛,只要你們把楊潯的人頭拿到我面前,再把柳瑩那個賤人帶來讓我cao個夠,我保準就告訴你賬本在哪里,否則……嘿嘿嘿,你們什么也別想得到!!”

    蘇莫爾站在得意的趙海身后,勒緊他頸上粗繩,“呵,你什么東西,還跟我開條件?”

    “嗯—唔狗…雜種!”

    趙海慘白的面頸窒息得發(fā)紅,冒出青筋,卻仍硬著骨頭拼死罵道:“等老…子出去…讓你…不得好死…”

    直至他兩眼翻白,蘇莫爾才松開手,輕蔑的哼了一聲,不再理他,轉身拉著我欲要離開。

    “等等?!?/br>
    我捺住蘇莫爾的手掌,走近大口喘息的趙海,取下他腿上的銀針,抓起他抽動的傷腿,對著足底凝氣彈指,銀針悄無聲息地沒入了趙海的筋脈。

    “唔——啊啊——你!你做了什么!啊啊——”

    銀針灌入真氣侵入筋脈,甫一進入原本不該如此痛苦,但趙海一而再地用‘雜種’羞辱蘇莫爾,我亦心底惱怒,專挑了敏感的xue位下手,特意讓他品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我睨著痛得不斷扭動的趙海,冷聲道:“我勸你老實點,越是動得厲害,那銀針越是游走的快,過得叁個時辰不取出來,你就會求著我讓你死。這段時間倒不如好好想想要不要告訴我們賬冊在哪里,哼?!?/br>
    “啊啊——雜種!——想要賬冊,提頭來換!哈哈啊啊——唔!啊媽的!疼死老子!你們這些雜碎!啊——”

    趙海疼至抽搐,額上流下豆大的冷汗,瘋子般慘叫咒罵,死不肯松口,可見其內心已偏執(zhí)到發(fā)狂。

    “不必與他較勁,我們先走。”

    蘇莫爾沉著臉出了地窖,見蒙吉已在外等候,交代了幾句便帶我回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