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醒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謝萊正坐在沙發(fā)上抽煙。

    細(xì)長的煙身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煙尾則被輕輕咬在她的嘴唇里。她人陷在深色的沙發(fā)榻里，眉目盡顯慵懶，白色的浴袍仍舊松松垮垮攬不住風(fēng)光。

    抿嘴微吸時候，灰白色的煙便會纏綿出她的口齒，柔軟的繞過她的臉頰和濕漉漉的黑發(fā)，騰升，沒有很高，然后消散于空氣。

    謝萊看向梁醒，輕輕舔了下嘴唇。

    欲得不行。

    “……”

    毛巾還蓋在頭上，梁醒暗自吸了口氣，隨意揉了揉頭發(fā)，然后再把毛巾扯下來，幾步過去，人坐在了謝萊身邊。

    劉海有些亂，遮了眼，梁醒聲音低啞，“過來?！?/br>
    謝萊輕飄飄地睨了眼他，兀自挪了挪坐遠(yuǎn)了點。

    她不過去。

    梁醒單手撐在膝蓋上，偏過腦袋盯了她會兒，“膽肥了?！彼u價說。

    謝萊沒出聲，但是像在證實梁醒的話，她又吸了口煙，然后瞇眼，呼在他臉上。

    她冷笑起來，有點得意。

    “嘖?！绷盒岩残?，不過是被氣笑的。長手一擒，捉住謝萊的后頸，另一只手環(huán)住她的腰，用力一帶，也不管謝萊什么逃跑姿勢，反正生拖硬拽總算是把她塞進了自己懷里。

    她才不乖，又?jǐn)Q又扭的，還要回頭瞪他。

    梁醒沒好氣地把毛巾扔她頭上，“別動了?！?/br>
    毛巾裹住滴水的頭發(fā)，梁醒看不出什么表情地給她擦頭發(fā)。

    謝萊張張嘴，又抿住，沒說話。

    她其實向來不太喜歡開口說話，兩個人呆在一塊的時候，多數(shù)時間還是在梁醒這頭畜牲威逼利誘下她才肯勉開尊口咒罵他兩句。

    當(dāng)然比起謝萊的臟話，梁醒更喜歡把她上軟后的哼唧。

    那時候她也會罵，不過顯然沒有一點殺傷力，配合著泛紅的眼尾，只會叫梁醒忍不住要再上她一次，把她欺負(fù)到眼淚直流才算罷休。

    最后毛巾揉搓過發(fā)尾，吸水的工作勉強算完成。梁醒又將指腹貼合上謝萊的頭皮，耐心地給她一點一點順直頭發(fā)。

    謝萊窩在他身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手機里的外賣圖片，梁醒對她道，“上來點。”

    她這個時候注意力集中在另一件事上，所以還算給面子。屁股挪了挪，蹭上來了點，后背貼著梁醒溫?zé)岬男靥?，并不介意梁醒把下巴抵在她的發(fā)心上，和她進一步接觸。

    右手肘微彎著，指尖還拿捏著沒有燃盡的煙。

    “想吃哪個？”突然，她大發(fā)慈悲的開口。

    指腹掃過一張張圖片，都是些家常菜項目，梁醒垂眼看她掃過一張又一張圖片，他其實吃不慣這些。

    “你選吧?！彼麛n了攏謝萊的身體。

    “哦。”

    煙絲靜悄悄地盤繞上升，謝萊視線沒停，無聊的繼續(xù)篩選晚餐。

    最后她選了個麻辣燙，點湯料的時候突然想起來梁醒不能吃辣，猶豫了下，還是把料底從變態(tài)辣改成了番茄湯。

    不過因此，她多點了一份麻辣小龍蝦獨享。

    關(guān)掉手機頁面，嘴角難得帶了點弧度。梁醒看著，視角停了會兒，忽然騰出手奪過了她手里的煙。

    就剩一口了。梁醒一眨不眨的盯著謝萊，她不悅，不明白他要干嘛，梁醒抬手揉了揉她的發(fā)梢，煙體拿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間，他張嘴一吸，尼古丁的味道瞬間彌漫入喉。

    其實他不喜歡抽煙，很少才會抽一根解悶，但是謝萊不同。

    她有煙癮。

    梁醒抬起謝萊的下巴吻住謝萊，她有一瞬間的僵硬，但是很快柔軟在尼古丁的誘引里。

    殘煙不消片刻，便盡數(shù)泄露出鮮紅的嘴唇，蜿蜒纏繞模糊了彼此的視線。

    然后散去，再次清晰。

    謝萊在他耳際輕輕喘息了一聲，氣音，勾心。

    他不由又想起剛才，從浴室出來時她舔嘴唇的樣子。

    下腹騰燒起熱意，像枯木干柴遇上烈火，越來越烈。

    渴。

    心渴。他想。

    “謝萊?！?/br>
    連名帶姓，謝萊垂眼。

    梁醒聲音很沉，自胸膛里發(fā)出來，在謝萊聽起來，有點嗡嗡聲。

    他們靠的太近，每次呼吸都在撩撥彼此的神經(jīng)，互相對視時，眼里都有火，幽幽的燃著，只差相遇。

    她不會害羞，梁醒更不會。

    所以梁醒說，“我想上你，現(xiàn)在。”

    只有這件事上，她沒有理由拒絕。

    所以謝萊翻身，托住他的臉，用冷情的嘴唇回吻住梁醒。

    長發(fā)掩住她的臉，梁醒細(xì)細(xì)咬住謝萊的嘴唇，替她把頭發(fā)勾過耳后。然后再閉上眼，侵入她的紅唇，舔開她的牙齒，探入其中，卷住她的舌頭用力吸吮。

    “唔……哈……”

    她不再刻意抑制，細(xì)碎的聲音溢出唇齒，像極了把小勾子，輕而易舉的扎進了他的心臟。

    廝磨間，梁醒想，也許這才算今天的第一個吻。

    他探手進了謝萊的浴袍，自背后而入，指腹撫摸過她的每一節(jié)骨。她顫栗著，喘息著，松垮的浴袍終于不受控制的剝落，露出她白皙的肩頭和飽滿的綿乳。

    視線垂落在謝萊的rufang上，梁醒動作頓了頓，上面還有他方才凌虐過的痕跡，冷白光下，格外清晰。

    鴉羽似的眼睫覆壓下來，完美的掩飾住了他眼里陰沉的暗芒。

    講不清。

    血液沸騰在骯臟的欲望里，澆不滅的火，快要燃燒盡一切。

    “……”

    好不容易，才壓制住心頭快要沖破枷鎖的野獸。

    再次睜眼時，又恢復(fù)成這個游刃有余的自己。

    他們分開了一個月有余。

    拎住后頸的衣料向上提，灰色的短袖掉在了大理石地面。

    他沒有給謝萊打過電話，更不會指望她打給自己。

    但其實，很多時候……

    梁醒拖著謝萊把她按倒在沙發(fā)上，另一只手脫下還纏在她腿上的浴巾和底褲。

    謝萊不反抗，乖乖抬腿讓他脫下。瓷白的人，端著張欲色的臉，安安靜靜地看著他。

    梁醒眼睫垂落著，心里接上只說了一半的話。

    ——他有點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