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藍衣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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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貍一身紅衣著身,似剛剛沐浴過,墨發(fā)披散在肩頭,只戴了紅色抹額,并未束發(fā)。 他原斜倚在軟塌之上,正思索著什么,見白瑾瑜來了,他便抬起了眸,稍坐穩(wěn)了身子,眸色卻還是有些無神。 “嫂子,你怎么來了?” 白瑾瑜坐在了他的身側,直視狐貍的雙眸:“狐貍,北齊長公主和鶯靈間的事,你準備如何抉擇?” 狐貍一怔,苦笑了一聲:“嫂子,我……” “你剛剛的模樣苦惱,想必也是在想這件事罷?你可知道,你今日傷著了鶯靈?!?/br> “我……” “你們之間的事,我不該插手,如何抉擇,看你的意愿,但我希望你能快些做出抉擇了,糾糾纏纏,無論對于鶯靈來說,還是于北齊長公主來說,都不公平。還有,我希望你能對鶯靈道歉?!?/br> 白瑾瑜的眸色認真。 狐貍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我知道了?!?/br> “我知道,這件事怪不得你,若你當初沒有失憶,也不會……不同你說了,你懂我的意思便好,我還有事,便先離開了?!?/br> 白瑾瑜話罷,便站起了身子,朝著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等一等!” 狐貍面色一變,忙拽住了白瑾瑜的衣袖。 白瑾瑜眉頭微挑,不解地朝他望了過去:“怎的了?” “我……我還是不知道該怎么辦……” 狐貍終究,也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罷了,遇到這種事情,一時失措是難免的。 “遵從本心,莫要勉強?!?/br> 白瑾瑜只給他留下了八個字,便離開了此處。 她走出房門的時候,鶯靈正在房門蹲坐著,看起來有些失神。 白瑾瑜正要安慰她,狐貍便走出了房門,朝鶯靈走了過去,她見狀,便悄悄離開了此處,將空間留給了他們兩人。往后的種種,白瑾瑜便不知道了。 但不知狐貍同鶯靈說了什么,往后鶯靈的心情也平復了一些。 三日后,白瑾瑜正在御花園內(nèi)坐著,同丁煦羽一起烹茶,狐貍便走到了白瑾瑜身側,正色道:“嫂子,大宋使者來了?!?/br> 白瑾瑜心中一動,忙道:“使者如今在何處?” “正在大殿內(nèi),好像是鄭鈺命他來的?!?/br> 白瑾瑜忙站起了身,帶著丁煦羽離開了此處,朝著大殿的方向而去。 此刻,宮子墨正在早朝,文武百官都在,白瑾瑜過去之后,同宮子墨行了一禮,便站在了朝堂一側。 使者用眼角余光望了白瑾瑜一眼,眸色微深,便移開了目光,恭敬道:“不知陛下考慮的如何?” 宮子墨淡淡一笑:“大宋若真有意同大明結盟,三國相安無事,倒是好事,只是因為血咒之事,百姓極為排斥宋國,有不少百姓也因此家破人亡,你們?nèi)舨荒贸鲂┖锰巵?,就算朕同意,百姓也不會同意?!?/br> 宮子墨眸底掠過了一抹利芒。 白瑾瑜聽罷,便知是發(fā)生了何事。 大概鄭鈺真的將她臨走前的那一席話,聽進心里了,暫時準備停戰(zhàn)了。只是依鄭鈺的性格……等他鏟平完那些虎視眈眈的小國后,難免不會再打大明的主意。 但那鏟平那些小國,并非這般容易,短時間之內(nèi),不必擔心大宋了。 至少…… 大明和大宋之間,能安寧十幾年。 使者面上帶著了然之色,朝宮子墨施了一禮:“太子殿下特令,先前血咒之事盡是誤會。他愿補償大元百姓,凡是家中死了人的百姓,他均賠上百兩銀子。此外……” 使者說到這里,聲音鄭重了幾分,鏗鏘有力:“我宋國西南方向海域愿讓大明漁船出入,至于活動范圍,若大明陛下答應結盟,可正式商議,再簽訂契約?!?/br> 宮子墨轉過了眸,朝著丁煦羽望了過去,見丁煦羽輕輕點了點頭,他思索了一番,道:“勞煩使者在宮內(nèi)住宿一日,容朕同群臣商議一番。明日給使者答復?!?/br> “多謝陛下。” 使者點了點頭,便轉頭離開了朝堂,他剛剛離開,群臣便議論了起來,大殿之內(nèi)甚是喧囂。 宮子墨也過問了白瑾瑜的意見,白瑾瑜不想讓大明戰(zhàn)火連天,自然點頭。 于國于民,同宋國結盟,相安無事,是最好的結果。 第二日,宮子墨便在合約上簽了字,答應同大宋結盟,愿三大國相安百年。事情傳到了百姓的耳中,有人因此歡喜,有人依舊極厭惡宋國。 “我父母全死了,又豈是他那一百兩銀子能換得的?” “此次瘟疫,受損最大的是朝廷,朝廷同宋國交好,也是為了我們百姓免于戰(zhàn)火,唉,忍一忍罷,等到兩國開戰(zhàn),傷亡怕是更多?!?/br> “大宋開通了海域也是好事,我伯父就是漁民,日后不用擔心填不飽肚子了……” 著實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大國之間結了聯(lián)盟,不再爭斗,卻愁壞了那些強勢的小國,他們知道,依鄭鈺那好戰(zhàn)的性格,接下來定會拿他們開刀,一時坐立不安。 白瑾瑜總算是過了一段安生日子。 這一日,她剛剛在宮外買了東西,準備回宮,路上便遇見了一個藍衣道士。 道士生的眉清目秀,面容俊美,約二十歲的年齡,甚是好看,背上背了算命的家伙事,口中不時的念叨著玉皇大帝太上老君云云,看起來神神叨叨的,有些不大正常。 此刻天色已近傍晚,逐漸黑沉了起來,白瑾瑜只望了他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那道士神色一動,倒是注意到了白瑾瑜。 “這位姑娘,我看你筋骨非凡,是練武的好手,只是這下界不利于練武,你可愿同我到上界去?我?guī)煾溉粢娏四?,定然會歡喜的將你收做徒兒。自此后,你便是我的小師妹了?!?/br> 白瑾瑜道了聲不用,藍青云一笑,帥氣的臉龐上,露出了酒窩來,他身影一閃,直接擋在了白瑾瑜面前:“我不是江湖騙子,我是認真的,十日后上界北齊有一場比試,我們幫派缺人,你同我一道去罷,師父不會虧待你的!” 白瑾瑜聽到北齊兩字后,腳步一頓,抬眸朝藍青云望了過去:“你是上界的人?” “是!” 藍青云回答的爽快利落。 “你來下界作甚?” 白瑾瑜看了看四周的天色,見尚不是很晚,藍青云的行動又甚是可疑,便站在此處同他多聊了幾句。 “來找?guī)熋脜⒓颖仍嚕辖绮恍?,我轉了一圈,沒有合師父口味的人……” “你們門派有多少人?” “就我和師父兩個,但是北齊的比試,必須要三個人才能參加?!?/br> 白瑾瑜沉默了幾秒,道:“你師父是誰?” “兩個月前,他剛剛收我為徒,我不了解他。” 藍青云撓了撓頭,笑著如是道。 “我很好奇,若是贏得了比試,會得到什么東西?” “我不知道?!?/br> “……” 白瑾瑜作勢便要離開,藍青云忙拉住了白瑾瑜的手腕,面色嚴肅:“你不能走!你就是我?guī)煾敢獙さ娜?,你若是走了,我沒法和師父交代!” 藍青云看起來瘦削,身上的實力卻是極強的,白瑾瑜一時掙脫不開,慌亂之下,藍青云腰間的一顆明珠掉在了地上,“砰!”的一聲摔了個粉碎! 明珠內(nèi)含了迷煙,是藍青云對付敵人用的,他一雙眼睛瞪大,猛地捂住了鼻子,奈何還是吸入了一部分迷煙,猛地倒在了地上! 糟了,一會兒他們便過來了,自己暈在這里,不是恰巧被他們捉個正著嗎……還連累這位姑娘了…… 出大事了…… 兩人暈倒在這里沒多久,便有兩個少年走了過來,他們望著趴在地上的藍青云,便拎住了他的衣領,讓他躺在了地上。 “果真是藍青云這臭小子!可讓我們捉到他了!他這是中了迷煙了?咦?身邊還躺了一個美人,多半是他的女人?!?/br> “一起帶走?!?/br> 兩個少年說罷,其中一個少年便拿出了麻袋和繩子,將他們兩人五花大綁了起來,塞到了麻袋之內(nèi),另一個少年雇了一輛馬車,將兩個麻袋放到了里面。 白瑾瑜雖醒不過來,但她還是有意識在的,此刻心情極為復雜。 她想不到,自己出宮一趟,竟也能遇見這等事,好端端的被迷暈,又被綁到了馬車內(nèi)…… 白瑾瑜知道掙扎無用,這次倒不再掙扎,只靜靜地等著秘藥功效過去。 接下來,白瑾瑜似又被搬到了船上,船在海面上搖搖晃晃的,同上次她跟宮山月被帶到上界的感覺一樣。 莫非…… 他們要帶自己回上界? 不知過了多久,白瑾瑜終于被人從麻袋內(nèi)放了出來,丟在了一個小黑屋內(nèi),隨著木門被“砰!”的一聲關上,四周變得寂靜無比。 等到秘藥勁兒過去之后,白瑾瑜緩緩地睜開了眸,坐起了身子,蹙眉倚在了墻邊,伸出了手,揉了揉發(fā)疼的太陽xue,朝著四周望了過去。 黑,一片漆黑! 只有最上面有一扇巴掌大的窗戶,用來通風,卻沒有透進來一縷陽光,白瑾瑜望了窗戶一眼,猜測此刻可能是傍晚。 她從懷中拿出了匕首,緩緩割破了身上的麻繩,從懷中拿出了火折子,及一根七彩色的蠟燭,將其點染后,便放在了房間之內(nèi),四周總算是有了一點光亮。 這一根蠟燭,還是白瑾瑜今日買糕點時,老板送的贈品,白瑾瑜見顏色好看,便隨手將其放到了懷內(nèi),沒想到現(xiàn)在竟派上了用場。 借著蠟燭,白瑾瑜細心看起了四周的環(huán)境。 此處是約十平米大小的雜物間,里面堆積了許多桌椅板凳,和許多稻草,地上盡是泥污,甚是骯臟。在她的腳邊,還躺著一個男人。 那男人不是旁人,正是她遇見的臭道士。 白瑾瑜是真的不喜他,眉頭一蹙,談不上溫柔,一腳便踢在了藍青云腰上。 藍青云身子猛地一顫,怔怔地睜開了雙眸,眸底帶著一絲迷茫困惑,朝著白瑾瑜望了過去:“怎……怎么了?” “你的仇家將我和你一起捉到此處了,你連累了我?!?/br> 白瑾瑜的聲音淡然,甚是直爽。 藍青云被白瑾瑜的神色嚇的不輕,他下意識地朝后挪了兩步,伸出了手揉了揉太陽xue:“仇家……” 他藍青云一向與人結善,哪兒會有什么仇家? “是兩個年輕的少年,一個人聲音清亮,一個人聲音低沉,一個少年稱另一個少年為玄毓大哥?!?/br> 白瑾瑜將自己在昏迷之中,所聽到的一切,都同藍青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