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人死如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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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叔,好不容易相聚,吃過飯再走吧?!?/br> 白瑾瑜站起了身子,朝著依辰的身后跟了幾步。 白瑾瑜面上雖不動聲色,心中卻也是極不舍依辰的,她親人不多,依辰便是其中一個,可別離……卻總是比相聚多。 依辰腳步一頓,眸中含著一絲淺笑,朝白瑾瑜望了過去:“傻丫頭,知道你舍不得師叔,但是此事……容不得耽擱啊……” 他又何妨不想陪這丫頭一同去辰國玩玩? 依辰的眸色有些復(fù)雜,他搖了搖頭,便準(zhǔn)備離開此處,就在這時,他目光如劍,突然望見了白瑾瑜手心中的那道血線! 依辰望了一秒,頃刻便冷著一張臉龐,被氣的快要吐了血:“哪個混賬給你下的毒?” 依辰的聲音發(fā)抖,沒忍住咒罵出了聲! 白瑾瑜垂眸看了一眼手心,便看見那一道紅線,又朝胳膊上蔓延了一些,她眉頭一蹙,搖了搖頭:“據(jù)說,是我剛出生的時候,便已經(jīng)有了?!?/br> 爾后,白瑾瑜便將這血線的來歷,同依辰說了一遍,依辰便命她立即前往辰國,一刻都不準(zhǔn)耽擱,并且……依辰同白瑾瑜說,最多六個月,這血線便會蔓延至她的心臟位置! 白瑾瑜原以為自己最少還有幾年時間,聽了依辰的話,心下頓時便沉了起來。 最多六個月…… 看來,此事一點都耽擱不得了…… 白瑾瑜同依辰道別后,便立即同丁煦羽他們一起,坐上了馬車上,前往了辰國! 六日后,白瑾瑜終于和眾人一起,來到了辰國的邊疆之處,只需過了城門,里面便是辰國了,因為辰國有規(guī)定,不得乘馬車入城,白瑾瑜他們便下了馬車,步行朝辰國城門而去。 如今已是傍晚,還有半個時辰,辰國城門便會關(guān)上了,城外的辰國百姓們,生怕會被關(guān)在城門外,無法回家,便都趕在了這個點兒,朝著城門內(nèi)而去。 一路上的百姓極多,全都步履匆匆,不敢耽擱時間,白瑾瑜轉(zhuǎn)頭朝他們?nèi)タ?,發(fā)現(xiàn)辰國百姓所著的服飾,同大元百姓大相徑庭。 他們不喜著斜襟寬袖衣袍,只喜著直襟短袖衣袍,袖子極短,只堪堪到手腕處,緊貼著胳膊,多數(shù)未挽發(fā)髻,只將鬢發(fā)披散在肩,戴了一個抹額。 女子則鬢發(fā)散落,在頭上圍了紗衣,僅露出了一雙眼眸,使人看不出他們的長相。 白瑾瑜他們幾人著了大元的服飾,辰國百姓覺得很是稀奇,趕路的同時,不免多望了他們一眼。 “是大元的人罷?” “肯定是,大元人好端端的,來我們辰國作甚?” 因丁煦羽手中有行路通牒,守城的人雖見他們并非本國人,也并未攔著他們。 到了辰國之后,鶯靈瞇起了雙眸,朝四周望了一眼:“這辰國的人,還真喜歡亮閃閃的東西,房子上面掛的都是夜明珠,這晚上,倒是沒有多暗?!?/br> 白瑾瑜朝著四周望了一眼,淡淡一笑:“不是什么夜明珠,只是琉璃里面,燃了根蠟燭罷了。” “也是,這夜明珠這般珍貴,也不可能掛的整個高樓上都是。” 鶯靈說罷,便好奇的朝前面走了一步,朝著一棵發(fā)光的樹望了過去。 那樹上也掛了許多琉璃燈,里面不時有蠟油滴落,就連蠟油都是五顏六色的,煞是好看。 她的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眸中寫滿了歡喜,只可惜,她還未看上幾秒,便被狐貍拎著領(lǐng)子,抱在了懷中,跟在了白瑾瑜的身后。 “有什么可看的,一堆琉璃燈而已,辰國百姓也不怕著火……” 狐貍嘟囔著說罷,便伸出了手,將鶯靈因為不滿,而亂揮的手摁了下來。 丁煦羽伸出了手,攬住了白瑾瑜的腰,他輕笑之間,就連他身后的火樹銀花,都黯然失了色。 “丫頭,天色已經(jīng)晚了,前面有家客棧,我們先吃些東西,住上一晚?!?/br> 丁煦羽話罷,便朝著前面抬了抬下巴。 “好。” 白瑾瑜點了點頭,便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 這幾日來,白瑾瑜都是在馬車上度過,從未睡過好覺,如今也是困的有些受不住了。 丁煦羽見她困倦,便伸出了手,將白瑾瑜橫抱在了懷中。 “你先睡會兒,等到了客棧,我再將你喚醒?!?/br> 飯總歸是不能不吃的,最起碼得先吃些東西再睡。 丁煦羽說罷,便吻了吻白瑾瑜的額頭。 白瑾瑜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鶯靈此刻,也已經(jīng)窩在狐貍的懷中睡著了,狐貍拿出了一張帕子,擦了擦她嘴角的哈喇子,滿臉的嫌棄。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客棧之內(nèi),等到店小二將菜上好后,丁煦羽便將白瑾瑜給喚醒了,鶯靈卻仍躺在狐貍懷中,睡的昏天黑地。 狐貍伸出了手,便朝著鶯靈的臉頰上拍了幾下,不滿道:“喂喂!臭丫頭,吃飯了,起來!” 白瑾瑜坐在丁煦羽的身側(cè),打了個哈欠,垂眸望了鶯靈一眼:“她在馬車內(nèi)兩夜都未睡,讓她多睡會兒罷,待會兒將吃的打包,帶到房里便是。” 狐貍眉頭一蹙,嘟囔著道:“不成,憑什么她例外?” 狐貍說罷,便直接捏著鶯靈的鼻子,將鶯靈生生憋醒了! 鶯靈此刻神志有些迷糊,還以為遇見了危險,下意識的便伸出了手,一巴掌朝著狐貍臉上拍了過去! 狐貍的臉上,很快出現(xiàn)了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狐貍:“……” 他黑著一張臉龐,一巴掌便拍在了鶯靈的腦袋上! 丁煦羽夾了一塊rou,剛剛放在白瑾瑜的碗中,白瑾瑜還未曾咬上一口,便有四五個拿著大刀的男子,圍成一桌,坐在了客棧內(nèi),要了幾壇子酒和幾斤rou,一邊吃著,一邊嘮了起來。 “皇后娘娘莫不是看花了眼,好端端的,怎的會有鬼魂?” “就是,人死如燈滅,這世上怎的會有這種東西?” 白瑾瑜聽見這些男人在說皇室之事,雙眸微動,便朝著他們望了過去。 狐貍也將鶯靈放在了另一張椅子上,轉(zhuǎn)過了眸子,朝著那些男子望了過去。 “皇后娘娘……什么皇后娘娘,這辰國的皇后嗎……” 狐貍蹙眉,喃喃道。 “偏偏陛下寵娘娘入骨,信了娘娘的話,道誰若是能將宮內(nèi)的鬼魂滅了,便贈予那人一座城池!” “此事是真是假?” “告示都貼出來了,就在皇宮門口,全國的傳遍了,還能有假不成?” “聽聞這鬼魂要害皇后娘娘的性命,皇后近來越發(fā)消瘦,命在旦夕,也不知真假啊……” 男子們越說越激動,卻也只是說說而已,沒有一人有膽子,敢將告示揭了,去皇宮殺那所謂的鬼魂。 白瑾瑜轉(zhuǎn)過了頭,目光復(fù)雜的朝丁煦羽望了過去:“煦羽,你說辰國的皇宮內(nèi),是真的有鬼魂,還是……有人在作祟?” “我從未見過鬼,多半是人?!?/br> 丁煦羽眸中掠過了一抹微茫,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要去嗎?” 白瑾瑜將筷子放下,認(rèn)真地朝著丁煦羽望著,等丁煦羽抉擇。 丁煦羽將茶杯放在了桌上,斜著一雙桃花眸,朝狐貍望了過去,狐貍被他看的渾身一涼,摸了摸鼻子:“哥哥,怎的了?” 咳……自己最近,應(yīng)當(dāng)沒做錯什么罷? “去皇宮門口一趟,將門口的告示揭了,今晚休息一夜,明日我們?nèi)コ絿蕦m?!?/br> 丁煦羽的聲音淡淡的,傳入旁邊幾個男子的耳中,使他們滿臉盡是驚愕! 他們也只是隨便說說而已,著實沒有想到,居然有人聽了他們的話,真的要去揭皇宮告示! 很快,狐貍便聽了丁煦羽的命令,前去皇宮門口揭告示了,鶯靈則坐在了椅子上,拿著小勺子,垂眸喝著玉米粥,喃喃地道:“這世界上,真的會有鬼嗎……” 白瑾瑜伸出了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淡笑道:“這世上就算是有鬼,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心?!?/br> 白瑾瑜說罷,微瞇起了丹鳳眸,眸底帶著一絲深意。 等到狐貍回來的時候,白瑾瑜和丁煦羽已經(jīng)回房內(nèi)歇息了,鶯靈則仍在此處守著他。 她垂下眼簾,朝著狐貍手中的告示望了一眼,一邊接到手中看了起來,一邊道:“哥哥和jiejie怕你沒吃飽,便讓店小二將剩菜撤了,又重新給你上了一桌子菜,全都是剛做好的?!?/br> 鶯靈說罷,便伸出了手,朝著桌子上指了過去。 入目所見,滿桌子的確都是溫?zé)岬娘埐恕?/br> 狐貍眸底掠過了一抹微茫,便坐在了桌上,垂眸扒拉了一口米飯。 哥哥平日雖總是教訓(xùn)他,但還是關(guān)心他的…… 雖說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他可是就只有哥哥一個親人了, 不對…… 還有鶯靈這臭丫頭和嫂子在,雖然嫂子和哥哥一樣,一天憋不出幾個字來,有些發(fā)悶。 狐貍下意識地伸出了手,拍了拍鶯靈的臉龐。 他這一反常舉動,倒是將鶯靈嚇的不輕。 鶯靈忙一連往后退了幾步,滿臉不解:“你……好端端的做什么?” 狐貍冷哼一聲,轉(zhuǎn)過了頭,不再搭理鶯靈。 狐貍吃飽之后,便將告示送到了丁煦羽的手中,便轉(zhuǎn)頭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