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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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是為了邀功,為什么又要告訴我?”顧惜惜道。 時驥搖了搖頭,笑道:“meimei真是鐵石心腸,我這般幫meimei,meimei倒好像在懷疑我的動機?” “駙馬若是沒什么話可說,恕我不作陪了?!鳖櫹ЦA艘桓#D(zhuǎn)身要走。 “meimei留步。”時驥忙轉(zhuǎn)過來攔在她面前,無奈地看著她,道,“哈,果然什么瞞不過meimei,不錯,我是有求于你?!?/br> “說吧?!?/br> “我想知道魏謙的行蹤?!睍r驥慢慢地往前走著,低聲道,“meimei既然知道我的底細(xì),自然知道我的顧慮,我想求meimei幫我探聽探聽魏謙眼下走了哪里,什么時候到東海?!?/br> 先前魏謙跟顧和一道走的時候,他的人手還能探聽到他們的行程,這次魏謙獨自上路,剛一出京,就徹底失去了消息,而楊氏的音訊,也同時斷了,時驥本能地感覺到兩者之間必定有聯(lián)系,可他多方努力,還是沒能弄清魏謙的去向。 也只有來求顧惜惜,這世上大約也只有她,才能從魏謙口中套出實話。 果然是為了他。顧惜惜不動聲色地問道:“魏統(tǒng)領(lǐng)又不是偷偷摸摸去的,駙馬大可以從圣人那里得知,何必問我?” “meimei這話說的,”時驥大笑了起來,桃花眼閃亮亮的,“以我的身份,你覺得圣人會對我說實話?” “駙馬為什么覺得魏統(tǒng)領(lǐng)就會對我說實話?”顧惜惜反問道。 “因為是meimei問的呀,”時驥低頭看她,眨了眨眼睛,“我相信魏謙哪怕是騙了圣人,也決不會騙meimei?!?/br> 雖然這話是從時驥口中說出來的,顧惜惜心里還是一陣甜意,他不會騙他,不過,她也絕不會再做任何對他不利的事情。 她試探著問道:“我若是幫駙馬的話,駙馬拿什么報償我?” “自然是如meimei所愿?!睍r驥想著自己的打算,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低聲道,“meimei第一次找我的時候,勸過我事事都要順從公主的意愿,當(dāng)時我還想不通,不過現(xiàn)在,我想明白了?!?/br> 顧惜惜反而聽不懂了,皺眉道:“我聽不明白,請駙馬明示?!?/br> “那我就明說吧,”時驥的笑容重又回到唇邊,道:“我已經(jīng)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一定能幫meimei躲開魏謙的糾纏。” 可是我現(xiàn)在,不需要了呢。顧惜惜忽地向他一笑,輕快地說道:“多勞駙馬費心,不過魏統(tǒng)領(lǐng)并沒有糾纏我,我也不必躲他。” 時驥怔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話,早看見她轉(zhuǎn)身往回走,道:“我還有事,恕我失陪?!?/br> 這是拒絕了他的提議嗎?偏又引逗著他把自己的打算全說了出來。時驥搖了搖頭,又是失望又是好笑,他也是太心急了,居然被小丫頭戲耍了,可若是小丫頭不肯幫忙,又讓他去找誰? 顧惜惜關(guān)上臥房的門,確定四下里沒人了,這才重新坐回帳子里,從枕頭的夾層中,摸出了那封魏謙的信。 還沒拆開,先已經(jīng)露出了笑容,他會寫什么? 白色信箋上,抬頭是惜惜兩個字,后面只有一句話:我很想你。 顧惜惜翻來覆去看了幾遍,連封皮也仔仔細(xì)細(xì)檢查過了,沒錯,只有這么一句話。 顧惜惜哭笑不得,將信丟在床上,自言自語道:“什么人會這么寫信!” 丟下了又不舍得,到底又拿在手里,將每個字又看了一遍,這才小心地照原樣折好,重又塞回枕頭的夾層里。 可萬一丫鬟們整理被褥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可怎么處? 忙又取出來,打開衣箱,將那封信收在香囊里,又小心地夾在幾件衣服中間,密密地藏好了。 此時又突然想到,他可以給她寫信,可她,卻不知道該把給他的信寄去哪里。 顧惜惜驀地有些惆悵,慢慢合上箱蓋,嘆了口氣。 也好,他做的是機密的事情,若真是給她留了地址,時驥肯定要像蒼蠅一樣,盯著不放了,反而壞了他的大事。 只要她知道他好好的,就足夠了。 只是,他以后在寫信,不會還是這么干巴巴的一句吧? 三個月轉(zhuǎn)眼即逝。 第一場雪下來的時候,顧惜惜在妝匣里找到了魏謙的信。 這是他寄來的第十封信,十天一封,很有規(guī)律。 拆開信箋,依舊是白紙,依舊是劍拔弩張的幾個大字:惜惜,我很想你。 顧惜惜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天底下為什么會有人這么寫信! 顧惜惜覺得,若是以后兩個人成了親,頭一家事情大約就是找些名家的書札,好好讓他學(xué)學(xué)怎么寫信吧! “姑娘,夫人過來了?!痹陂T口把風(fēng)的三元低聲提醒道。 顧惜惜連忙把信塞進枕頭里,剛收拾好站起身來,羅氏含笑走了進來,道:“惜惜,你表姨送了信過來,妙英跟明琮定親了。” “真的?”顧惜惜喜出望外。 “昨日已經(jīng)換了庚帖,放了定,”羅氏道,“應(yīng)國公夫人還邀你表姨和我明天去府中賞梅看雪,你隨我一起去吧?!?/br> 臨近臘月年關(guān),國喪的肅穆氣氛已經(jīng)消散了許多,況且又是頭一場雪,又趕上兒女定親的喜事,英國公家邀請賞梅,一來是為了慶賀,二來也是為了今后常來常往,預(yù)先熟悉熟悉。 顧惜惜抿嘴一笑,調(diào)侃道:“只怕明天見不著妙英了?!?/br> 羅氏也笑:“她要避嫌,自然是不會去了?!?/br> 第二天到了英國公府時,才知道不僅是邀請了泰安長公主和鎮(zhèn)遠(yuǎn)侯府,京中體面的人家差不多都有人來,女孩子們湊在暖閣中隔窗看雪,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顧惜惜正跟幾個相熟的女孩子說話,忽地聽見一個陰冷的聲音叫她:“顧惜惜?!?/br> 回頭一看,不覺吃了一驚,竟然是梁茜。 許多日子不見,她臉上那股子驕傲自得的神色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飾的怨恨,竟有些凄厲陰森的模樣。 顧惜惜總覺得,若是梁茜手里有刀,只怕下一步,就會沖過來給她一下。如今是在英國公府,她也不想鬧起來弄得主人難堪,于是隨便向梁茜點點頭,轉(zhuǎn)身快步出了暖閣,梁茜緊跟著追出來,四下一看,廊上只有幾個送果茶的丫頭,顧惜惜早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閣后種著一片松柏樹,積雪壓在樹枝上,看上去格外的清幽。顧惜惜候著梁茜走了,這才從一棵大松樹后面轉(zhuǎn)出來,正要去前面找母親時,頭頂上樹枝一搖,一片雪洋洋灑灑地落在了肩上。 “你怎么來了?”時驥坐在側(cè)面的石桌上,一只手拿著一個小小的扁銀酒壺,另一只手還在閑閑地?fù)u著樹枝,懶懶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早上才發(fā)現(xiàn),抽獎那個訂閱是截止到9.17零點的,要是晚上9點更新的話有些太趕了,所以今天就中午發(fā)了,么么~ 第74章 時驥抬手敲了下樹干, 又一片雪被搖落下來,直直往顧惜惜身上掉下,顧惜惜皺著眉頭躲開了, 沉下了臉:“駙馬休得戲弄人!” 時驥嗤地一笑,下巴一點, 指了指桌邊的石凳:“坐。” 雪后, 青松, 幽僻處獨酌,若當(dāng)事人不是時驥,原本是該讓人覺得有幾分高人的灑脫滋味, 不過, 時驥么。顧惜惜本能地覺得, 準(zhǔn)是別有用心。 她沒有說話,只福了一福, 轉(zhuǎn)身就要離開,卻突然聽見時驥說道:“要開戰(zhàn)了?!?/br> 顧惜惜不覺站住腳, 回頭看他。明知道肯定是故意吸引她注意力的, 還是問道:“駙馬是說東海?” “meimei果然靈透?!睍r驥笑了下, “若是我猜的不錯, 魏謙大約沒有耐心等到過年?!?/br> 顧惜惜半信半疑。顧和的書信里很少提自己的公務(wù), 魏謙的信又從來都只有那么一句話, 所以關(guān)于東海的情勢,她反而多是從晉陽大長公主那里聽說的。一個多月前, 靠著收編當(dāng)?shù)厣剃牭乃奖透浇菘h抽調(diào)的兵力,顧和整編了第一支隊伍,據(jù)說有五六百人,四五條海船, 顧惜惜對這些事情并不很懂,只是聽羅澍說,這點兵力遠(yuǎn)遠(yuǎn)不夠,要想清剿海盜,至少還得翻幾倍。 難道就要憑這點兵力去打仗么?況且又是朝廷并不擅長的海戰(zhàn),況且魏謙和燕舜,都不是貿(mào)然行事的人。顧惜惜本能地覺得不太可能,搖搖頭低聲道:“怎么會?一丁點兒風(fēng)聲都沒聽見。” 時驥仰起頭,慢慢地灌了一大口酒,咧嘴一笑:“你也不信我?!?/br> 他笑著往松樹上踢了一腳,積雪紛紛揚揚地撒下來,落了他一頭一身,睫毛上也沾了雪,很快變成透明的水珠子,亮閃閃的:“公主不信。東海那位也不信。若是我娘聽見我這么說的話,恐怕也不會相信?!?/br> 他又喝了一大口酒,這次又急又快,頗有些借酒澆愁的意味。 顧惜惜慢慢地向后退了一步,覺得這情形太詭異,不適合久待。 “魏謙那么心急,多半是想趕在過年前回來看meimei?!睍r驥一下一下踢著樹干,又道,“此時開戰(zhàn),天寒地凍,對雙方都沒有好處,尤其你父親手底下的都是新兵,一旦交手,吃敗仗幾乎是一定的?!?/br> 顧惜惜警惕起來,難道時驥想哄著她去勸說父親和魏謙罷兵?于是淡淡說道:“軍國大事,我一個閨中女子絲毫不懂,駙馬不必跟我說。” “放心,不會讓你去做說客?!睍r驥猜到了她的想法,抬眼看她,搖了搖頭,“我娘在魏謙手里呢,我現(xiàn)在也是被他捏住了脈門,老實得很?!?/br> 顧惜惜怔了一下。 因著顧和與魏謙都在東海的緣故,她這幾個月各方打聽,對江家的情況也算熟悉。時驥的母親楊氏,是當(dāng)年東海太守的本家侄女,因為娶了楊氏,江中則才順利與東海官場搭上線,從眾多叔伯兄弟中脫穎而出,成了江家家主。 據(jù)說當(dāng)初江中則向楊家求親時,因為出身太差,楊家有點臉面的姑娘都不肯嫁他,最后楊氏這個不受嫡母待見的美貌庶女成了人選,被推出去充數(shù)。 當(dāng)初東海太守看中的是江中則的錢財,收了錢賣一個默默無聞的從侄女給江中則充面子罷了,卻沒想到江中則竟然趁勢而起,飛黃騰達,楊氏竟成了姐妹中嫁的最好的一個,很是風(fēng)光了幾年。 只不過年老色衰,時驥與江中則又離心離德之后,楊氏在江家的作用,就只剩下牽制時驥了。 顧惜惜沒有料到,魏謙居然會抓了楊氏,用來制約時驥,也怪道時驥這幾個月都很是消停,再沒有找過她。 時驥見她怔怔的,以為她是不敢相信,便笑著說道:“meimei不必驚訝,官場上的手段,比這更卑劣無恥的都有。” “對敵之際,原本也講不得什么仁義道德?!鳖櫹У溃榜€馬若是沒有別的事,請恕我不能奉陪。” 她福了一福,轉(zhuǎn)身離開,身后傳來時驥的笑語聲:“原來在meimei眼中,我是敵,有趣。倒讓我很想知道,公主是不是也這么看我的??尚ξ矣褂孤德蛋胼呑?,卻連自己是什么東西,都沒看清楚?!?/br> 顧惜惜沒有停步,一徑走了出去。 開宴之后,英國公夫人特意將她與梁茜的位置隔得很遠(yuǎn),饒是如此,梁茜還是一直陰森森地盯著她,目光像淬了毒一樣,充滿了怨恨。 顧惜惜沒搭理她。梁牧的死官府查了很久,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是京城附近的山匪入室搶劫殺人,為著這個緣故,近來京師衙門出城剿滅了兩處山匪,據(jù)說抓到的囚犯里,已經(jīng)有人承認(rèn)是殺死梁牧的主犯。 而懷山長公主經(jīng)過精心醫(yī)治之后已經(jīng)大為好轉(zhuǎn),能夠含糊地說出幾個字來,不過仍舊不能下床,為了寬慰她,燕舜特地撤銷了對長公主府相關(guān)人員的處置,京城里的人聽說后,都贊揚燕舜宅心仁厚,對待親眷十分關(guān)照。 散席之時,顧惜惜跟著羅氏正要上車,隱約聽見府門外有人吵嚷,卻是時驥喝得大醉,被下人們抬著出府,一路大笑著走了。 這天夜里,顧惜惜睡得正熟時,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叫她:“惜惜,快起來?!?/br> 睜開眼睛時,羅氏挽著簾子站在窗前,輕聲道:“護國長公主來了,指名要見你?!?/br> 顧惜惜趕到正廳時,燕雙成站在中間,神色冷淡:“今天在英國公府時,駙馬跟你說了什么?” 顧惜惜怔了一下,斟酌著答道:“沒說什么,只是恰好碰見,打了個招呼?!?/br> “我要聽實話?!毖嚯p成不耐煩地說道,“你們在一處待了將近一刻鐘,說的每句話我都要知道?!?/br> 出什么事了么?顧惜惜回憶著,慢慢地將當(dāng)時的對話復(fù)述了一遍,燕雙成聽完后許久不曾作聲,突然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顧惜惜忍不住問道:“殿下,出了什么事?” 燕雙成回頭瞟他一眼,淡淡說道:“駙馬失蹤了。” 她徑自向外走,又道:“羅夫人,顧姑娘,我方才說的話,不得向任何人傳揚?!?/br> 臘月以后,京中落了第二場雪,宮里也在此時傳來一個消息,護國長公主的駙馬時驥在監(jiān)造皇陵時意外落水而亡,尸體順?biāo)?,迄今也沒有找到。 燕雙成很快在城外尋了一處佳xue,為時驥修建了衣冠冢,在京中風(fēng)流一時的時驥從此銷聲匿跡。 “時駙馬的事情,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羅氏一邊拆著顧和的家信,一邊小聲提醒顧惜惜,“就連妙英也不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