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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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份加更奉上,么么~ 第36章 張韶急急地在西華門外跳下了車。 他是未入流的小官, 輕易不能進(jìn)宮,此時也只盼著遇到相熟的官員,給顧和捎個信, 讓他趕緊回府。 只是再一看日晷,一個時辰前就該散朝了, 為何這時候顧和還不曾回府?難道并不曾散朝, 還是他散朝后又去了別處? 正在焦急時, 忽地看見工部郎中往這邊走,張韶連忙上前行禮,問道:“吳大人, 請問是否散朝了?” “是你啊, ”吳郎中隨便還了一禮, 道,“早就散朝了, 你這會子過來做什么?” “請問鎮(zhèn)遠(yuǎn)侯顧大人可還在宮里?”張韶又問道。 吳郎中想起近日來關(guān)于他與鎮(zhèn)遠(yuǎn)侯府走得近的傳聞,不覺多看了他幾眼, 道:“顧侯散朝后被陛下叫去說話了, 后面一直沒見出來, 大約是還沒說完?!?/br> 張韶恍然大悟。那日燕舜向他問起海防的事, 他舉薦由顧和組建海軍, 大約燕舜此時叫顧和說話, 也是為了這個。那日燕舜與他談了足足一個多時辰,而顧和比他與皇帝親近, 又是親身經(jīng)歷過海戰(zhàn)的老將,想必要談的事情更多,那么一時半會兒怕是不能散了。 可宋良臣父子兩個,只怕此時還在顧家歪纏, 該怎么辦? 張韶思來想去,忽地想到一個人,魏謙。 大約也只有請他出面,才能弄走那兩個人。 他連忙往值守的禁軍跟前走,想要找個人給魏謙傳話,忽地聽見吳郎中叫他:“張大人,聽說你近來常往顧侯家去?” 張韶停住腳,皺眉說道:“并無此事,只前日里為著一件事想要請教顧侯,去過他府上一趟?!?/br> “哦?!眳抢芍型祥L了尾音,意味深長地說道,“我聽人說道,顧侯要招女婿入贅呢,張大人難道不曾問過?” 原來他去了顧家兩次,這些人竟連他也嚼起舌根來了。張韶不動聲色問道:“吳大人近來公務(wù)是否繁忙?” “忙,”吳郎中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問,隨口答道,“就沒有一天不忙的,鎮(zhèn)日里連家都顧不上,一心撲在公事上?!?/br> “那些在背后亂嚼舌根的,想來都不像吳大人這般忙,”張韶微微一笑,“下官先前在老家時,都說只有閑得沒事干的賴漢子賴婦人,才有功夫說旁人的閑話?!?/br> 吳郎中怔了一下,張韶早已經(jīng)一拱手,道:“吳大人,下官告辭?!?/br> 吳郎中瞧著他的背影,啐了一聲。這還沒攀上高枝呢,就敢沖撞上官,改日必定拿他個錯處,好好殺殺他的氣焰! 張韶找了個禁軍,拱手一禮,道:“這位兄臺,在下工部營繕?biāo)鶑埳兀煞裾埿峙_給魏大統(tǒng)領(lǐng)傳句話?” 話音未落,早聽見一個陰沉沉的聲音說道:“什么話?” 魏謙很快從門內(nèi)走出來,看著張韶冷冷說道:“你要說什么?當(dāng)面說來。” 他素日里對他總沒有好臉色,張韶也不在意,上前一步,低聲說道:“魏統(tǒng)領(lǐng),令尊和令兄往鎮(zhèn)遠(yuǎn)侯府去了,這會子顧侯并不在家,唯有羅夫人和顧姑娘在,方才我來時,令兄跪在侯府門前,堅(jiān)持要見顧姑娘?!?/br> 魏謙瞬間變了顏色,厲聲道:“備馬!” 隨從飛跑著牽過烏騅,魏謙翻身上馬,加上一鞭往外沖去,張韶松了一口氣,剛要走開時,忽聽蹄聲急促,魏謙一陣風(fēng)似地又拐了回來,手中彎刀唰地一聲,架上了他的脖頸: “我早警告過你,休得sao擾她!” 刀鋒寒涼,張韶微一愣神,隨即反應(yīng)過來,淡淡說道:“魏統(tǒng)領(lǐng)再耽誤一會兒,那邊就不知道如何了。” 魏謙眉目之間滿是戾氣,刀鋒順勢一拖,道:“我要如何,不消你管!” 張韶只覺得脖頸間一疼,隨即有溫?zé)岬难氏聛?,他也不看,只道:“該說的下官都已經(jīng)說了,魏統(tǒng)領(lǐng)自己定奪?!?/br> 魏謙沒松手,也沒再動手,鮮血順著刀鋒滑下,很快染紅張韶的官袍,就在此時,門內(nèi)忽地有人叫道:“魏統(tǒng)領(lǐng)!” 李復(fù)快步走來,看了眼血染衣袍的張韶,含笑向魏謙說道:“魏統(tǒng)領(lǐng),陛下讓張大人過去說話?!?/br> 彎刀在張韶肩上一拍,順勢擦去了血跡,魏謙拍馬離開,李復(fù)向張韶說道:“張大人,隨咱家去換件衣服吧,這模樣可沒法見駕?!?/br> “有勞李總管?!睆埳匦辛艘欢Y。 他心知以燕舜對魏謙的倚重,莫說只是傷了他,便是殺了他,燕舜也未必深究,所以也并不向李復(fù)訴苦,只隨著他到一處僻靜的宮室換了衣服,又簡單處理了傷口,那件染血的官袍脫在邊上,小太監(jiān)正要拿走,張韶沉聲道:“這位公公,還是留給我吧?!?/br> 小太監(jiān)便看著李復(fù),以目詢問,李復(fù)沒想到張韶一個讀書人,對著魏謙那樣的煞神竟然能面不改色,如今受了傷也不叫疼不叫屈,心中因此對他多了幾分敬重,想了想便道:“那就給張大人留著吧?!?/br> 小太監(jiān)忙找了一塊包袱皮給包好了遞過,張韶接過來在手里拿著,這才向李復(fù)說道:“李總管,走吧。” 拱辰殿旁邊的清心堂,是燕舜朝會之后與臣子議事的所在,此時他正跟顧和說著海軍的兵員該從何處抽調(diào),抬眼看見張韶跟在李復(fù)身后走了進(jìn)來,脖頸上包扎著傷口,手里拿著一個包袱,唯獨(dú)神色依舊和平時一樣,溫潤如玉。 原來魏謙,還真的傷了人了。燕舜的眉頭抬了一下,道:“張愛卿來的正好,朕與顧侯正有些事情想要問你?!?/br> 張韶快步近前行禮,溫聲道:“微臣見過陛下,見過顧侯?!?/br> 顧和看著他,疑惑地問道:“你脖子上怎么了?” “意外受了點(diǎn)小傷,”張韶道,“不妨事?!?/br> 似有意似無意,他手中的包袱只在燕舜眼前晃,于是小半個時辰談下來,燕舜眼中始終都嵌著那個包袱,驅(qū)之不散。 這個不省事的魏謙,盡找麻煩!燕舜心里想著,臉上的神色更和煦了,含笑問道:“張愛卿,你表字是什么?” “微臣表字洵美。”張韶忙起身答道。 “洵美,”燕舜點(diǎn)點(diǎn)頭,“好,洵美且異,人如其名?!?/br> 魏謙是把快刀,單刀直入,一腔孤憤,張韶卻更像是把軟刀,無聲無息,殺人誅心,燕舜覺得,若是用得恰當(dāng)?shù)脑挘拐门c魏謙一軟一硬,也許更能相得益彰。 燕舜想到這里,臉上的神色更加和煦了:“張愛卿可有意調(diào)到門下省任職?” 鎮(zhèn)遠(yuǎn)侯府中。 顧惜惜向三元問道:“宋直還跪著呢?” “是,”三元才去門前看過,帶著幾分忐忑說道,“他帶著傷,一條胳膊拿板子夾著吊在脖子上,看著怪嚇人的,引得大門外頭圍了許多人來看熱鬧,奴婢還聽見那些人議論說什么侯府傲慢無禮,欺負(fù)人之類的話?!?/br> 顧惜惜與羅氏對望一眼,都有些惱怒。 只有女眷在家時,婉拒訪客也是正常,誰能想到宋直竟直接跪在門前不走,點(diǎn)名要見顧惜惜呢?這般放刁,必定來意不善。 顧惜惜想了想,起身說道:“娘,我出去看看?!?/br> “還是等你爹回來吧,我已經(jīng)讓人找他去了,”羅氏拉住她,“你一個女兒家,犯不上搭理那種人?!?/br> “我先去看看什么情形,隨機(jī)應(yīng)變吧,”顧惜惜道,“若是應(yīng)付不來,那我就再回來?!?/br> 她松開羅氏,穩(wěn)穩(wěn)地向外面走去,羅氏不放心,連忙跟著一起出來,娘兒倆還沒到大門前,早聽見外面吵吵嚷嚷的,都是圍觀的人在議論: “這還帶著傷呢,怎么能讓人在大日頭底下跪了這么久?顧家未免太欺負(fù)人了!” “聽說這傷,就是魏謙砍的,約摸是顧家也知道自己理虧,所以才躲著不敢出來?!?/br> “魏謙跟顧家不是已經(jīng)退婚了嗎?就算魏謙砍傷親哥哥,也不關(guān)顧家的事吧?” “魏謙傷人的時候,跟顧家可沒退婚,依我看,顧家也跑不了是幫兇!” 顧惜惜皺了眉。她雖然不在乎外人怎么說,但若是不制止,這些閑話難免越傳越離譜,如此看來,還真不能放宋直進(jìn)門,須得當(dāng)著眾人,把事情掰扯得清楚。 卻在此時,忽聽宋直開了口:“諸位,請聽我一言?!?/br> 顧惜惜避在門內(nèi),從門縫里看著,就見宋直回頭朝向眾人,滿臉懇切地說道:“舍弟魏謙因著誤會,一直不肯回家,家父上了年紀(jì),又因?yàn)槿找顾寄钏?,近來一直抱病,我萬般無奈,這才求到顧姑娘門前,想請顧姑娘出面,幫著勸勸舍弟。諸位,此事本就是我突然前來叨擾,顧姑娘不肯相見也在情理之中,還請諸位口下留情,不要再議論傳揚(yáng),宋直在這里給諸位作禮了!” 他說著話,便低了頭團(tuán)團(tuán)抱拳行禮,圍觀的眾人見他如此謙卑,反而更加激起不平之心,便有人高聲嚷道:“就算是侯府的小姐,出來見一面能怎么地?人家堂堂男兒都給你跪下了,不帶這么瞧不起人的!” 卻在此時,一個清冷的少女聲音從門內(nèi)傳來:“你說錯了,你與魏統(tǒng)領(lǐng)之間,從來不是什么誤會?!?/br> 眾人齊齊望過去,就見顧惜惜烏發(fā)素衣,款款走出門外,映著明亮的日色,她通身上下竟似在隱隱發(fā)光,簡直像一尊水晶雕成的觀音像,令人目眩神迷。 眾人為容光所懾,頓時都沒了聲響,寂靜之中,唯有顧惜惜的聲音清晰無比:“宋直,你與魏統(tǒng)領(lǐng)乃是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作者有話要說: 張韶:皇帝偏袒魏狗,不給我主持正義。 張韶:但我會堅(jiān)持不懈地提醒。 張韶:堅(jiān)持就是勝利! —————————— 瘋狂碼字中,不敢保證加更,但我正在努力,有沒有很期待?嘿嘿~ 第37章 宋直扶著小廝, 慢慢地站起身來,原本就沒什么血色的一張臉,此時越發(fā)煞白得像白紙一樣。 他千算萬算, 卻沒算到顧惜惜竟然站在門外,直接說破了他與魏謙的恩怨。 此事雖然不是什么秘密, 但年深日久, 許多人都已經(jīng)忘了, 至少眼前這些為他打抱不平的人,都沒想起來。 沒想到顧惜惜竟然會當(dāng)眾說了出來,而且, 說得如此不留情面。 宋直恍惚有些明白, 為什么魏謙一直糾纏她不肯放手了, 這個看起來嬌美溫軟的少女,身上也有銳利的芒刺, 與魏謙一般無二。 他定定神,看著顧惜惜慢慢說道:“當(dāng)年的事, 官府自有定論, 我并不想分辯。顧姑娘, 在下今天登門, 只想求姑娘勸勸舍弟, 就算他不肯在家里長住, 偶爾回來看看家父也好,家父對他別無所求, 只求有生之年能多看他幾面。若他是因?yàn)橛浐拗也挪豢匣丶遥敲次以敢饬⒖贪岢鏊渭?,給他讓出位置,只要他肯回家看望父親!” 他說完了話, 立刻撩起袍子重新跪下,道:“顧姑娘,你罵宋某也好,看不起宋某也好,宋某只有這一個請求,求你看在兩家往日的交情上,幫著勸一勸舍弟吧!” 圍觀的人原本正在交頭接耳地議論宋直與魏謙的殺母之仇,此時見他又跪下了,而且說得這么卑微,不覺又心軟起來,便有人嚷道:“男兒膝下有黃金,顧姑娘,人都給你跪了兩回了,這也是積德的好事,你幫人一把,也是給自己積攢福報!” “也不是所有男兒,膝下跪著的,都是黃金?!鳖櫹?yīng)聲駁道。 她早聽說過宋直的事。當(dāng)年他想拜朱安世為師,朱安世覺得他根基太淺,又受過朝廷的刑罰,所以不肯收,宋直便在朱安世門外不吃不喝地跪了整整三天,引得無數(shù)人圍觀議論,朱安世無奈之下,只能收他做弟子。 下跪這個動作看起來是卑微地祈求,但他這么跪,反而是利用輿論,威逼脅迫。 顧惜惜側(cè)過身子避開宋直,淡淡說道:“想逼我出門相見,你跪,想逼我答應(yīng)你的要求,你又跪,你動不動就下跪,到底是敬重別人,還是習(xí)慣了用這個來逼迫別人?” 宋直怔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分辯,早聽見顧惜惜說道:“拉他起來!” 立刻有顧家的下人過來,一左一右架起宋直,宋直本是個書生,況且胳膊上還有傷,也抗拒不得,身不由己被拉了起來,那幾個下人又牢牢架住他,不許他再跪,宋直無奈,只能說道:“宋某并非逼迫之意,姑娘誤會了。” “沒有誤會?!鳖櫹У溃澳慵热环且陂T外當(dāng)眾來說這種隱私事,那么,我今日便與你掰開了揉碎了好好地說一說,也免得不知道真相的人誤解魏統(tǒng)領(lǐng),誤解鎮(zhèn)遠(yuǎn)侯府?!?/br> 宋直心中一凜,直覺有些不妙,還沒想好該如何阻止,早聽顧惜惜說道:“我不會幫你勸說魏統(tǒng)領(lǐng),因?yàn)槲?,也覺得魏統(tǒng)領(lǐng)不該回宋家?!?/br> 圍觀的人群一陣sao動,早有人質(zhì)問道:“魏謙連親爹都不管,你還替他說話?” 顧惜惜看了眼在邊上默默站著的宋良臣,沉聲說道:“二十三年前,宋良臣明明有妻有子,卻謊稱不曾成親,先是誆騙魏統(tǒng)領(lǐng)的母親下嫁給他,后來又放任宋直殺死魏統(tǒng)領(lǐng)的母親,魏統(tǒng)領(lǐng)半生孤苦,都是因此而起,宋良臣不配為父!” 無論她對魏謙有什么看法,無論她肯不肯嫁魏謙,在這件事上,她從來都覺得魏謙是受害者,她無法任由宋直歪曲事實(shí),肆意詆毀魏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