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合動用霍華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了?！币粭l消息發(fā)到了費奧多爾的手機上，提示信息到來的光芒閃爍了好一會兒，照亮了費奧多爾隱藏在黑暗中的臉。

    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面前此時正擺著幾臺電腦，顯示屏上密密麻麻的小窗口正顯示著橫濱各地的攝像頭所拍攝出來的狀況。

    他在半天前黑進了這些攝像頭，并依靠這些攝像頭監(jiān)控著整個橫濱的一舉一動。

    其中有十幾個小窗口正顯示著一片漆黑——那是織田作之助帶著夢野久作在從洛夫克拉夫特手中逃離時，波及到的攝像頭。

    “神靈嗎……”費奧多爾露出了一個瞧著有些神經(jīng)質(zhì)的笑容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神靈嗎？”

    “那怎么可能嘛——”他的嘴角咧開得越來越大，“一個人要是拒絕了上帝，就得去崇拜其他的偶像，那些由木頭、黃金或理念塑造成的偶像怎么都不可能說是神靈……所以，那些自以為不需要上帝的人，其實只是偶像崇拜者吧？”

    “比如這位洛夫克拉夫特?！辟M奧多爾將一封標著［絕密］的檔案袋隨意地丟在了房間的一角，很快就有老鼠爬了過去，窸窸窣窣地熟練的啃噬起檔案袋來。

    如果仔細看去，就會發(fā)現(xiàn)那些老鼠們的腳下鋪著的并不是木屑，而是印著字跡的紙屑。那些紙屑上的字跡由于老鼠們的生理活動已經(jīng)變得模糊不清，再也看不到上面究竟印著些什么東西了。

    “那不過是人類為了創(chuàng)造某條道路后搭建起來的大廈，但誰就說那棟大廈就是建造人想要的呢？”費奧多爾偏了偏頭，“果戈里，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吧。”

    “那當然啦！”果戈里笑瞇瞇地從黑暗中探出頭來，他提起自己的披風抖了抖，里頭就有一堆東西噼里啪啦地掉了出來。

    “那就走吧。”費奧多爾站起身，“在新月之時，森林之間，有萬物之母遵循召喚，現(xiàn)于人前……東京都同相模原市之間的祭壇，不用白不用?！?/br>
    “召喚？召喚什么東西？”果戈里好奇地問道。

    “和洛夫克拉夫特一樣的東西?！辟M奧多爾伸了個懶腰，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軀，“這樣，即使是port mafia的那位戰(zhàn)斗力天花板，也沒有以一對二的能力吧？”

    *

    相模原市和地處神奈川，和橫濱之間相隔不遠。

    在相模原市、多摩市以及町田市形成的三角形的中央，有一塊微微凸起的高地。

    而高地以西的不遠處，就處于東京都的范疇之內(nèi)……而那里正好有一片森林。

    這片森林中央的地方，有一個古怪而破舊的祭壇。

    倘若中島敦在這里，他立刻就能夠想起來——這是他在上一個案子中，因為橘梨紗的異能力而陷入夢境中時所見到的那座祭壇。

    但中島敦并不在這里。

    如今在這新月之夜，在這里的是魔人費奧多爾，以及小丑果戈里。

    “真的要這么做嗎？”果戈里問，“我怎么覺得祭壇給我的感覺不太妙啊?！?/br>
    “那有什么關系？反正有你的異能力在，不是嗎？”費奧多爾露出了一個顯得有些涼薄的笑容來。

    他的笑容沒有到達他的眼底，但果戈里明顯并不在意這些。

    “好嘛，這是你的自由?！惫昀锫柫寺柤?，“如你所想，我會在危機到來的時候帶你走——”

    “你可是我的朋友啊?！惫昀镎f，“我還想把真正的自由分享給你呢。如果我不救你的話，你一定就真的涼涼了吧？那么當我真正獲得自由的時候，身邊倘若連一個同我分享這快樂的朋友都沒有，那不是太叫人難過了嘛？”

    費奧多爾沒吭聲。他正忙著將果戈里帶來的桶里的血液沿著祭壇上的紋路涂抹。

    濕潤的血水順著祭壇的紋路潺潺流動，最后在新月升上天空中的某一個時刻首尾相連，形成了一個封閉的、咒文形成的圓環(huán)。

    “耶！莎布·尼古拉絲！那孕育千萬子孫的森之黑山羊——”費奧多爾毫不猶豫地唱頌起贊美的長詩，每一句中都有某位外□□字。

    果戈里在一旁按照費奧多爾的吩咐，在對方唱頌的時間里，利用自己的異能力直接斬下了數(shù)百只不同種類的動物的頭顱。

    有什么有別于異能力的古怪能量混合著那些被獻祭的動物們的生命力在祭壇的上方徘徊，最終順著祭壇發(fā)出的詭異的引力，在上空扭曲、盤旋，最終凝聚固定在了祭壇的上空，像是要以這樣的力量開出通往異神的道路。

    然后它消失了。

    費奧多爾：？？？

    果戈里：？？？

    *

    同一時間，橫濱。

    幾乎是費奧多爾和果戈里抵達那座祭壇的同時，沈悅歡身上的系統(tǒng)就已經(jīng)檢測到了他們想要做些什么。

    系統(tǒng)看著檢測出來的能量思索了一會兒，決定先把能量給吃掉，回頭再隨口跟沈悅歡這個宿主說一聲。

    畢竟沈悅歡陪著它咸魚了這么多年沒去搞事情（……），今后肯定也是要一起咸魚下去的，所以這點小事就用不著打擾它宿主和他男朋友之間的約會了。

    醫(yī)藥專精系統(tǒng)：這種混合著生命力的能量味道還行，雖然沒有救人之后逸散的生命能量好吃，但是他量多呀，唯一的問題就是還要把血味兒給去掉，嘖……回頭還是讓宿主多做兩個任務多救幾個人吧。

    畢竟作為一個完全不缺能量的咸魚大佬，用于凈化那些生命能量的消耗還沒有沈悅歡完成任務救幾個人之后，那些人身上溢出來的生命能量多。

    所以系統(tǒng)直接吸收了那些極有可能開出一個空間通道的能量，甚至還撐得打了個飽嗝。

    醫(yī)藥專精系統(tǒng)：嗝兒，吃飽了。

    換句話說，只要醫(yī)藥專精系統(tǒng)還在沈悅歡身上，只要沈悅歡還在寫給世界上，那么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召喚黑山羊莎布·尼古拉斯的想法就必定不可能成功。

    而這一點，無論是沈悅歡還是太宰治，甚至是費奧多爾都完全不清楚。

    只有江戶川亂步在發(fā)現(xiàn)只有霍華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現(xiàn)出真身，在橫濱揮動著他灰綠的腕足開始鬧騰的時候，看了沈悅歡一眼。

    *

    霍華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站在了鶴見川的岸邊。

    他原本的人形，那個瘦而高的男子袖管中的手化作了灰綠色的腕足，那些腕足扭曲著堆疊起來，最終形成了某座難以言喻的、甚至只能用［東西］來形容的生物。

    那是一個怪物，隱約帶有人的輪廓，長著一個像八爪魚似的有眾多觸須的腦袋，身體像是覆著鱗片的膠狀物，長著巨型的腳爪，身后還有一對狹長的翅膀。

    它有著臃腫肥胖的身體，探出的腕足上有濃稠的粘液滴落在地上，巨大的綠色身軀在鶴見川的岸邊拔地而起。

    但是中原中也已經(jīng)站在了橫跨在鶴見川河面上方的橋上。

    “太宰，你說過的，那不是異能……對吧？”他咬牙切齒地說。

    由于洛夫克拉夫特和約翰·斯坦貝克先前的行動，port mafia無法使用異能力的底層人員傷亡慘重。

    在組合的二人追逐織田作之助的時候，即便織田作之助盡量將他們往人少的地方引，但就算是這樣，也波及到了不少普通人。

    更何況，人跡罕至的偏僻之地，大多是這座城市黑暗面活動的地方，而其中以port mafia最具有代表性。

    因此洛夫克拉夫特弄塌的房屋建筑，導致port mafia中有數(shù)十名直屬人員喪生，而這還沒有算上port mafia下屬組織的傷亡。

    “是的喲，在他們追逐織田作的時候我去試探了一下?！碧字握f道，“當時被洛夫克拉夫特甩出去的一個路人就是我假扮的喲……但我的異能力是絕對起效的?！?/br>
    “斯坦貝克的葡萄藤能夠被我消除，因為那是異能力，但洛夫克拉夫特不可以?！碧字握f，“更何況，官方已經(jīng)沒有經(jīng)歷來管我們和組合的戰(zhàn)爭了——”

    “因為他們負責這一點的長官先生被車禍送進了醫(yī)院。”太宰治的臉色陰沉，“這不是［組合］的手筆?！?/br>
    “既然如此，那就打吧?！敝性幸部粗Ａ⒃诤优戏路鹨蛔綆n的洛夫克拉夫特，將自己的帽子從頭上摘下。

    “喂喂，你要直接開污濁？”太宰治一愣，“我可不在現(xiàn)場?。　?/br>
    “你是傻子嗎太宰?！敝性幸侧托σ宦?，“既然說了只有我能夠跟他抗衡，那說明只有我開了污濁才能勝過他啊。”

    “你也好、首領也好，甚至悅歡也好，從一開始就沒有給我別的選擇??！”

    中原中也脫下了自己的手套，那兩枚戒指暴露在空氣中，在月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你這陰郁而污濁的寬容啊，再也不要讓我醒來?！?/br>
    黑紅的紋路攀爬上他常年穿著長袖大衣而顯得白皙的皮膚，在重力的影響下他的袖子也被炸開，倒是那兩枚戒指仍然完好無損。

    開啟了［污濁］的中原中也沖向了化身為［舊日支配者］的洛夫克拉夫特。

    這是一場神靈與神靈之間的戰(zhàn)斗！

    *

    “中也一個人對付洛夫克拉夫特還是有些勉強了啊?！碧字螌⑼ㄓ嵠饕粊G，“沈君，你打算怎么做？”

    沈悅歡此時正站在中原中也原本站的位置，接到太宰電話的時候他正從地上撿起中原中也的帽子。

    “你在洛夫克拉夫特的身上裝了炸/彈吧？”沈悅歡輕聲說，“引爆它?！?/br>
    “咦？”

    “無論中也破壞多少觸/手，洛夫克拉夫特幾乎立刻能夠再生?！鄙驉倸g看著中原中也又一次徒手凝聚了重力彈，將整個黑紅的球體按進了洛夫克拉夫特腕足虬結的身軀，那叫人難以形容的身軀立刻炸開，隨即又再一次重生。

    這樣的場景一遍又一遍的上演……直到中原中也的七竅開始流血。

    他的身體要撐不住了。

    “所以我想，重點應該是在他的核心。”沈悅歡說，“換句話說，應該里應外合……快點，中也撐不住了。”

    “引爆器在你右邊口袋里?！碧字握f，“記得你趕過去時碰到的那個女孩嗎？她是泉鏡花，是她將引爆器塞進你的風衣口袋中的?！?/br>
    “原來如此?！鄙驉倸g眨了眨眼，他毫不猶豫地將手探進了自己的風衣口袋，按下了引爆器的按鍵。

    在洛夫克拉夫特造型詭異的身體內(nèi)部的某個地方，響應般的發(fā)出了一聲巨響。

    緊接著中原中也抬起手，再一次將重力彈按進了身軀笨重的洛夫克拉夫特身上。

    沈悅歡反手從腰間摸出了他常用的那支白玉煙斗，轉手間一道綠色光芒追上了落地的、尚且處于污濁狀態(tài)的中原中也，自下而上掃過他的身體。

    隨著綠光的游走，黑色的花紋從中原中也的身上消失，中原中也的意識于是重新回到了這個人世間。

    “怎么回事……？”他一愣，看向了正拿著帽子走來的戀人。

    “氣從太陽出，注手陽明?！鄙驉倸g笑瞇瞇地給他刷了個提針，“感覺怎么樣？”

    “意外的好?！敝性幸矎纳驉倸g手里接過自己的帽子，又打量了一下四周，“太宰沒來？那我是怎么停下來的？”

    “當然是因為清風垂露能夠驅散你的狀態(tài)啦?！鄙驉倸g聳聳肩，“就算太宰是我們的崽，也不能總是找他來給你解除污濁狀態(tài)吧？”

    中原中也：……太宰是我們的崽……這是什么虎狼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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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奧多爾只是覺得很有趣，又知道相模原市的地圖，所以想搞事情，而且差點成功。

    但是他不知道黑山羊降臨之后第一件事是吃掉召喚人。

    所以如果沈悅歡的系統(tǒng)沒有吃那股召喚用的能量，費奧多爾會涼涼，整個世界也會涼涼，而且因為舊日支配者和外神之間的矛盾，導致事情不會按照費奧多爾的想法發(fā)展。

    他們不會聯(lián)手打中也，而是會自己掐起來，然后順手把這個世界毀了（……）。

    我對克蘇魯了解不多，這個是我因為洛夫克拉夫特在文野出場所以查了點淺薄資料的私設。

    私設洛夫克拉夫特是克蘇魯在這個世界里的化身，所以當然費奧多爾也可以召喚黑山羊莎布·尼古拉絲。

    另外關于祭壇我前文提過，不記得的去前一卷中島敦做夢那個章節(jié)翻一翻。

    另外太宰被撞或者主動撞人的時候，撞人的家伙或者被撞的家伙身上總會多點什么小東西或者少點什么小東西這個是常識（并不）。

    ps.麥粒腫基本消退，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過幾天再恢復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