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隔壁國家的特派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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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份的東京在夏季的余威下尚且顯得有些悶熱,但當夜晚的風吹過的時候還是能夠讓人感受到一絲清涼。 深夜,成田機場。 和白天的時候不同,晚上的時候,機場里進出的人群比白天要少一些,但是半夜到達機場的人也都為了能夠找到能歇腳的地方而加快了腳步。 人群匆匆忙忙地從出口處涌出,然后匯入街道上的人流之中。而在那些人潮中顯得十分悠閑的人,就在這一瞬間和習慣了快節(jié)奏的人們拉開了距離。 那個悠閑地行走在機場中的,是一個眉眼精致、氣質(zhì)溫潤的少年。 少年留著一頭長發(fā),穿著黑色的風衣,他似乎是剛在海關(guān)處辦完了入境審核等各種手續(xù),行走在通道中的時候,手里還拿著沒有來得及收進隨身的小包中的護照。 他從通往審核處的通道中出來,隨即轉(zhuǎn)了個彎走向了取行李的地方。 他從運行的□□上拿下了一只銀灰色的行李箱,然后隨意地將它放在了身邊的地上。 銀灰色的行李箱和地面接觸,發(fā)出了“咔噠”一聲輕響,然后因為主人放的隨意,輕輕地向著另一個方向滑出了一小段距離。 少年沒有在意自己的行李箱。他從口袋里摸出一只翻蓋手機,掀開蓋子看了一眼時間,然后嘖了一聲。 手機屏幕上正顯示著首都時間22:56的字樣。 橫濱和東京處于東九區(qū),和東八區(qū)的首都之間的時間正正好好的差了一個小時。如果按照東京或者橫濱的時間來算,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23:56分,而最后一趟從成田機場前往橫濱的巴士早在一個小時十六分鐘以前就已經(jīng)開走了。 而作為備用提案的電車……最后一趟從成田機場前往橫濱的電車,也在五十六分鐘前離開了這里。 少年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啪“地一聲合上了手機蓋。 “煩死了……我為什么要同意那群家伙們過來橫濱出差啊?!鄙倌陣@了口氣,“至于荒霸吐,那種東西究竟是個什么鬼啊老家伙們那么重視,還非要把我派過來……講真,讓瞿秋白過來不好嗎?” 瞿秋白,和少年印象中種花家的一位先烈同名同姓,在少年后一屆加入種花的異能特務(wù)科,異能力名為[多余的話],屬異能特務(wù)科后勤部隊。 至于異能力效果……少年覺得如果要形象的說明的話,就是立flag,然后想辦法讓flag全部倒塌。 無論發(fā)動異能力之后,瞿秋白所說的話究竟有多么不可思議,只要他立的flag倒了,就必定會實現(xiàn)。但是相應的,如果flag不幸沒能倒塌,那么瞿秋白自己就會倒霉。最長的倒霉時間記錄則持續(xù)了大半年。 “但是就算是立flag,在這樣幾乎可以說是大海撈針一樣的尋找方式里,也算是相當迅速的方法了。”少年嘆了口氣,“所以為什么他們都不好好去給小孩子們增添課本的重量,而是不務(wù)正業(yè)投筆從戎啊!” “您好?!鄙倌晖蝗宦犚娏擞腥嗽谟悯磕_的國語喊他。 少年轉(zhuǎn)過頭,正面對上了一個戴著圓形眼鏡的青年。青年的手中正拿著一部手機。 “請問您是沈悅歡沈先生嗎?”青年問。 “我是?!鄙倌陮⒆约簯猩⒌哪邮樟似饋?。他將自己的背挺直了,看向了戴著眼鏡的青年:“那么,你是哪位?” “橫濱異能特務(wù)科,坂口安吾?!鼻嗄攴隽朔霰橇荷系难坨R說道,“由于提前測算了您到達成田機場的時間,所以我奉命開車前來接您了?!?/br> 言下之意就是知道你乘不上車,所以在這里等著你呢。 “啊,多謝?!鄙倌觑@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點了點頭,拖著行李箱跟著坂口安吾向機場的出口處走去。他們一路走下了機場的地下車庫,最后停在了一輛白色的尼桑旁邊。 坂口安吾用鑰匙打開了汽車鎖,和車后的尾箱,幫著少年將那只銀色的行李箱放進去。 “聽上司說,您來橫濱這邊的目的是為了調(diào)查荒霸吐?”在放置行李箱的時候,坂口安吾壓低了聲音問正站在一旁的少年。 “調(diào)查只是順便?!鄙驉倸g皺著眉看著從上司那里發(fā)過來的一連串代購要求,深深地嘆了口氣,“其實真正的目的是給上司代購彩妝、各類文具,以及實習。” “實習?”坂口安吾心中驚訝,臉上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他將汽車尾箱合上,轉(zhuǎn)頭看向少年,“您還沒有成年吧?” “啊,我今年十五歲。你們的資料上應該有關(guān)于我年齡這一項吧?”沈悅歡沒好氣地說道:“所以說,那群家伙為什么要讓我來調(diào)查這件事啊——” 人家明明只是一個柔弱的奶媽小哥哥。 當然這句話少年并沒有說出口,而且他也并不打算把自己的特殊性暴露在這個初次見面尚且沒有獲得信任的異國異能科的官方成員眼中。 坂口安吾有些尷尬,但少年怎么說也是隔海而望的大國所派遣的特級調(diào)查員,即使年紀還小,但也同樣不能掉以輕心。 種花家給的資料基本都是別人隨便問問就能夠知道的東西,雖然異能力名稱在資料上已經(jīng)給出,但是這個少年所持有的、名為[邊城]的異能力的效果究竟是什么,在橫濱的異能特務(wù)科眼中仍然屬于未知。 坂口安吾拉開了車門,讓少年上了車,在關(guān)上車門后,這才拉開了駕駛座的車門自己坐了上去。 “那么,近段時間,您在橫濱的一切行動,異能特務(wù)科的意思是讓我負責?!臂嗫诎参嵴f道,“有什么日常需求,您都可以直接聯(lián)系我。” “那么,在送我抵達橫濱的賓館前……請坂口先生送我去吃個宵夜吧。”沈悅歡系好了安全帶之后,看著前方的后視鏡說道,“當然啦,如果坂口先生能夠有推薦一些比較辣的口味的食物,就更好了?!?/br> 坂口安吾的眼神一下就銳利了起來。演技過關(guān)但是還不能很好的收斂自己的眼神的臥底和入境目的不明的少年隔著尼桑的后視鏡對視,半晌后少年和坂口安吾同時收回了目光。 “來到橫濱卻想要吃辣……您是相當少見的那一類人呢。”坂口安吾說道,“一般人不都是愿意入鄉(xiāng)隨俗的嗎?” “真是不好意思?!鄙倌甏蟠筮诌值恼f道,“我是湖南人,無辣不歡的那種。” 坂口安吾于是想到了自己前不久才認識的一個可以稱之為朋友的家伙。 織田作之助,port mafia中的一個底層人物,即使擁有著相當不錯的異能力,卻仍然拒絕殺人,寧愿在底層做一些雜七雜八的工作。若非如此,他只怕早就成為了高級干部,而不是仍然在底層處理那些別人都不太愿意做的雜活。 沈悅歡見坂口安吾愣神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答話,挑了挑眉。 剛才那么試探他,當他聽不出來么? “你想到什么了?”沈悅歡問道,“是朋友么?” “您怎么知道是朋友的呢?”坂口安吾聞言立刻回神,“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后半句話他沒有問出來。 因為他從后視鏡里看到了少年的眼睛。 那是一雙過于冷漠的眼睛,即使眼睛原本的顏色是暖棕的琥珀色,也無法掩蓋其中透出的刺骨的冷漠。 “你的事情,和我無關(guān)?!鄙倌甏瓜铝搜?,轉(zhuǎn)頭看向車窗外,“我不知道你們長官給你派遣了什么任務(wù),我也不知道你的交友狀況。” “只一點你要記住?!鄙倌暌蛔忠活D,“別把我暴露在port mafia的眼里。” “那可能很難?!臂嗫诎参釃@了口氣,“在您踏上橫濱的這一刻起,您的行蹤就已經(jīng)暴露在異能特務(wù)科、港口黑手黨的眼皮子底下了。” “更何況,您還是由我這個臥底在港黑的異能特務(wù)科成員接回來的?!?/br> “所以我才很煩躁。我從大中午開始到現(xiàn)在都沒吃過什么東西,我快餓死了?!鄙驉倸g嘆了口氣,“另外,我沒有換日元,一會兒吃完夜宵你記得幫我付錢?!?/br> 話題轉(zhuǎn)換的突兀,坂口安吾于是明白后座上的少年不想就這個話題繼續(xù)討論下去了。 “好的?!臂嗫诎参犴樦倌甑囊馑纪瑯愚D(zhuǎn)移了話題,“我送你去一個朋友認識的店。我覺得您和他的口味應該很相似。” “比如說?”沈悅歡問。 “……都喜歡吃辣。不過辣味咖喱您能夠接受嗎?”坂口安吾問。 “能啊?!鄙驉倸g摸了摸小腹,“我覺得我現(xiàn)在餓的能把這輛車給吃了?!?/br> “請再忍耐一下,我們還有十五分鐘就能到了。而且我還指望著這輛車吃飯。如果丟失了的話,我那點微薄的薪資可不夠賠償?shù)摹!臂嗫诎参嵝α耍爸笤跈M濱的日子,還請您多多指教?!?/br> “啊,我這里才是?!鄙驉倸g想著馬上就能夠填飽的肚子,心情也愉快了起來,就連心頭的煩躁感也消散了幾分,“以后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