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杜嶺的任務(w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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兗州濟(jì)民堂邊上的民居。這些日子,只要有藥到,南宮定康都是親自動(dòng)手,精挑細(xì)選。 “姨父?!贬B松然看著一直細(xì)心選藥的南宮定康,有些著急。 南宮定康似也明白酈松然的心情,抬頭看看他笑了笑,“他們不是強(qiáng)要我賠十萬兩嗎?重新談,談什么?我可沒打算賠一文錢。” “姨父,看他們的意思,是想和我們繼續(xù)合作?!?/br> “他們?是王家,還是沈家?沈氏是巴不得能有個(gè)機(jī)會(huì)擠進(jìn)來。松然,你告訴他們,最近半年,我都沒空。”南宮定康直起身,正色道:“還有,誰做過什么,我南宮定康必定會(huì)十倍、百倍奉還?!?/br> “還有件事……?!贬B松然有些為難,不知該不該說,“我也只是偶爾聽到。姨父,他們這么急,好像是韃靼小王子想要來中原?!?/br> “這是朝廷的事,與我們何干?”南宮定康不抬頭。 酈松然表情尷尬,雖然有些后悔,但還是希望南宮定康能知道這事,于是繼續(xù)道:“我也只是聽說,他好像不想走正常渠道,想看看中原風(fēng)貌……。” “如果這樣,那更與我們無關(guān)了?!蹦蠈m定康繼續(xù)選藥。 ********** 這是杜嶺第一次接到密信,要他到兗州城外半停湖。杜嶺背著藥簍,手拿小藥鋤,很是緊張。半停湖邊,有人在釣魚。 “這里可沒什么草藥啊?!贬烎~人開口。 “是、是啊,我也沒找到什么。我、我不是兗州人,我對(duì)這里不熟。”杜嶺一緊張就結(jié)巴。 “是嗎?我家倒是種了一些草藥,不知合不合你要求。”釣魚人看著杜嶺。 “是、是什么藥?”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釣魚人站起來,笑著看看杜嶺?!皠e這么緊張,這里本就沒什么人。和我走吧?!?/br> 杜嶺跟著鄭夙七拐八拐到了個(gè)小山村,沒想到住了幾十戶人家的山村,真有一戶種了各種藥。鄭夙和村民打了個(gè)招呼,就直接帶著杜嶺進(jìn)了藥田。 “這藥怎么樣?” 杜嶺皺著眉頭,“年份不夠?!?/br> “云石現(xiàn)在怎么樣?” 杜嶺像是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頓了頓才答:“他恢復(fù)的還好。用的都是最好的藥?!?/br> “什么時(shí)候能完全恢復(fù)?” “這個(gè)就不好說了。三、五年是起碼的?!倍艓X認(rèn)真的回答。 “什么?!” 杜嶺被他嚇了一跳,“你說是完全恢復(fù)呀。畢竟是這樣的傷,要我說,三、五年也只是初步康復(fù),他以后和沒受傷之前肯定不一樣了。” “那我換個(gè)說法。他沒生命危險(xiǎn)了吧?”鄭夙無奈。 “這個(gè),我也不好說。要是受了什么刺激,發(fā)作了,說去也就去了?!倍艓X答的老實(shí)。 鄭夙無語的看看他,“這么說吧,他什么時(shí)候能接任務(wù)?” “什么樣的任務(wù)?”杜嶺好奇的問。 “比如,要他回平陽,認(rèn)祖歸宗。” 杜嶺很詫異,“還有這樣的任務(wù)?”想了想,說:“現(xiàn)在他們?nèi)叶荚趦贾?,是要他自己提出回平陽?但他連自己爹都不見。這點(diǎn)我是覺得十分不對(duì),他爹為他命都可以不要。他醒了,拿傷做借口,見都不見,居然還讓我不要喊他南宮瑾,多讓家里人傷心啊……。” “好了好了,”鄭夙打斷他,“他有他的想法,你不用多管。我擔(dān)心的是,從兗州到平陽,很多路,他行不行?” “有我在,當(dāng)然沒問題。其實(shí),兗州的條件也不太好,好的藥很難弄,我們都從京城進(jìn),太遠(yuǎn)。聽說他家很有錢,那在平陽養(yǎng)傷肯定要比在兗州好……”杜嶺贊同回平陽的想法。 “好了好了,”鄭夙又打斷他,“那就是他能啟程了?!辈坏榷艓X點(diǎn)頭,將一封信遞給他,“給他?!?/br> 杜嶺接過,問:“那,那他要問我這是哪里來的,我怎么回答?” “照實(shí)說?!?/br> “那,那要是他不信怎么辦?”杜嶺追問。 “你不是有腰牌?沒人的時(shí)候給他看。另外,如果他的傷沒大礙,在任務(wù)上,你暫時(shí)聽他的安排?!编嵸矸愿赖?。 “但,但,他是我的病人啊,他應(yīng)該聽我的!”杜嶺不服氣。 鄭夙克制了下,“他官比你大??傊?,所有的事我都寫信上了,你沒人的時(shí)候向他表明身份,把信給他,然后,聽他安排。明白?” 杜嶺收起信,有些委屈的說:“那人真不好伺候,脾氣還大,老是挑我毛病。當(dāng)初說,是要我專門治病的……?!?/br> 鄭夙嘆口氣,“云石,啊不,南宮他一向很好說話。再說,我們的要求是你先要治好他,不然,我們也不要你。你現(xiàn)在治好他了?” “這個(gè),倒還沒?!倍艓X回答的很誠實(shí)。 “那就是了。好了好了,你隨便弄些看得上的藥,回去吧。記得,把銀子留下?!编嵸硐肟煨┐虬l(fā)他走。 “???”杜嶺睜大眼,“要、要銀子?我,我只有十文錢?!?/br> 鄭夙被他弄沒脾氣了,“行行,十文錢就十文錢?!?/br> “不行啊,我買水、買饅頭的。不然,這么遠(yuǎn)的路,走不到啊。”杜嶺急了。 鄭夙盯著他看了半天,終于說了句,“南宮瑾還病著,你千萬不要把他給氣死了?!表樖謴牡厣贤谄鹂貌荩铀幒t里,“給一文錢吧?!?/br> 杜嶺又急了“可、可,那個(gè)不是藥啊,就是棵草!” “一文錢?!?/br> “但是、但是……?!?/br> “一文錢。”鄭夙狠狠瞪著他。 “好吧。”杜嶺弱弱的說了聲,慢慢從懷里拿出個(gè)錢袋,倒出一文錢。 杜嶺舉著一棵草回到濟(jì)民堂,唉聲嘆氣的在濟(jì)民堂的院子里,拿著藥鋤挖坑種草。 “小杜大夫,你這是……?!泵蠎椀雇晁幵吹?,不解的問。 “我花了一文錢買的。但明明就是棵草,又不是藥。我想扔,但是花了一文錢賣的,扔了可惜?!倍艓X撅著嘴。 “你為什么要買草?” 杜嶺打了個(gè)激靈,“這個(gè)、這個(gè),啊,我本來想去采藥的,啊,我也想學(xué)師兄義診來著。所以去采藥,但兗州,我不熟啊,我不知道哪里采,然后,然后,那個(gè),有人給了我這棵草,說是藥,要我給一文錢,那個(gè)、那個(gè),我又不是兗州人,所以就給了一文錢……,啊,就是這樣。對(duì)了,我?guī)熜帜???/br> “噢,莊先生出診去了。他讓你看好自己的病人,不要亂跑。” “哦哦,啊,那南宮先生也不在?” “他和酈公子在隔壁,新到了一些藥?!泵蠎椬鞔稹?/br> “那、那南宮夫人呢?”杜嶺繼續(xù)問。 “在房里換藥呢?!?/br> “好好,我洗個(gè)手,也去看看?!倍艓X說著忙放下藥鋤、藥簍,有些慌張的離開。 杜嶺進(jìn)房的時(shí)候,南宮瑾并沒躺在床上,而是站在床邊穿衣裳。周棠收拾了換下的繃帶、和隱隱帶著血跡的中衣,有些心痛的看著一定不讓周棠幫手穿衣服的南宮瑾。 “南宮夫人。” “小杜大夫?!敝芴目闯⑽⑿α诵?。 “夫人,我來給他檢查下?!?/br> 南宮瑾無奈的說:“你一天要查幾回?” “我是大夫啊,我說查幾回就查幾回?!?/br> “你上午明明查過了,現(xiàn)在剛換了藥,你想怎么查?”南宮瑾語氣有些不善。 “阿瑾,聽小杜大夫的?!敝芴男÷晞竦馈?/br> 杜嶺聽到周棠這么說,趕緊點(diǎn)頭。接著,又看看周棠,“那個(gè),夫人,要不先回避下?!?/br> “為什么?”南宮瑾有些懷疑的看著他。 杜嶺急起來,“你、你這么大個(gè)人了,難道看病還要你娘在邊上看著?!?/br> “我先出去吧,這些東西也要處理。阿瑾,配合下,小杜大夫也是為你。”周棠笑著說。 等周棠出門,南宮瑾顧自走到桌前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你這是把我娘趕走,好和我吵架吧。對(duì)了,聽說你師兄也不在?!?/br> “你、你胡說什么!我?guī)熜终f過,不可以和病人吵架。你、你現(xiàn)在是我病人。我是不會(huì)和你吵架的?!闭f著,從懷里拿出二樣?xùn)|西,放在他面前。 南宮瑾愣住了,指著腰牌問:“哪來的?” “我的。錢大人給我的。”杜嶺答的理直氣壯。 “什么?你!”南宮瑾盯著杜嶺。 杜嶺被盯的有些心虛,低下頭不太敢看他,輕輕說:“鄭夙要我和你直說。還有,這封信是他叫我給你的。反正,就是,以后,暫時(shí),在你傷沒完全好之前,我跟你。” “收起來。” “?。俊倍艓X抬頭看看南宮瑾,見他指了指腰牌,趕緊手忙腳亂的收好。 “這是和我開玩笑嗎?”南宮瑾收好信。 “他們要我醫(yī)你,前提就是必須加入……。還說以后會(huì)有很多病人讓我醫(yī),當(dāng)然,前提的前提,就是先醫(yī)好你,如果醫(yī)不好,就啥都沒?!?,意思就是,如果你有什么三長二短,我連太醫(yī)院都回不去了,還當(dāng)不了,那啥……。啊,還有,好像聽鄭大人的意思,是要你回平陽?”杜嶺向他解釋。 “你知道什么?”南宮瑾正色道。 “不知道了不知道了,我就知道這些?!倍艓X急忙擺手。 南宮瑾看了他一眼,吩咐:“去把門鎖了?!?/br> “好。”杜嶺關(guān)上門,想了想又問,“要我出去嗎?” “不用?!蹦蠈m瑾沒看他,打開手上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