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人心險處道情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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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曰: 須賈綈袍贈范叔,虞卿解印問何如?大梁公子遲疑際,逃楚魏齊刎頸初。 思舊事,禮浮圖;人間恩怨俱嗚呼。九華仙客離塵樂,歧路狂人獨(dú)自哭。 ——擬作《鷓鴣天》。 當(dāng)時聽說龍表已經(jīng)逃掉了,逍遙天王大怒,東都天王制止了逍遙天王發(fā)火,沉吟道: “天虹幫霹靂堂十二支殺手向來自信,標(biāo)榜為一擊必中,絕殺無解,天幸五弟修煉得金身,只是略受些小傷—— 我覺得這倒是個機(jī)會,五弟不如就此暫時隱身藏跡,躲到總部密室里,專門煉制,等到煉制出強(qiáng)大的上品神器法寶,增強(qiáng)我們的實(shí)力之后,我們再跟他天虹幫算賬!” 逍遙天王對于東都天王這個說法,自是不置可否,因?yàn)樗吘故锹爾|都天王的話,形成了習(xí)慣,只要有東都天王在場拿主意,他是向來舍不得去浪費(fèi)自己的腦力的。 劉海則笑道:“東都大哥,我自有辦法大鬧天虹幫!俗話說,彼有來言,我有去語;我倒覺得,有仇報仇,有恩報恩,這樣痛痛快快地出了這口惡氣倒也不錯?!?/br> 東都天王道:“五弟,我這是保護(hù)你,也不是讓你永不現(xiàn)身,只是暫時雪藏。你雪藏期間,我打算聯(lián)系其他幫派,共商對抗天虹幫之大計(jì)! 我們這混亂世界,共有大小幫派門派九千九百九十九個,其中有四成之?dāng)?shù)都倒向天虹幫,有三成之?dāng)?shù)雖然明面上倒向天虹幫,其實(shí)心懷怨恨,伺機(jī)而動;至于明明白白地不鳥他天虹幫的,也有三成之?dāng)?shù)! 多數(shù)幫派實(shí)力只相當(dāng)于天虹幫一個分堂,所以我們必須作萬全考慮,以合縱訂盟,同進(jìn)同退,五弟啊,這才是老成持重之法喲!” 東都天王說得的確有理,劉海聽了,也不好反駁,只好遵允。 然而,這世間人,人間事,都有個運(yùn)數(shù),天命使然之際,夫復(fù)何言! 若是依劉海的說法,大鬧天虹幫一場,恰恰能遲滯天虹上人精進(jìn)的腳步,或許災(zāi)難來得慢一些。 具體是什么災(zāi)難?這里且容暫賣個關(guān)子,等到孤峰天王回來,那時自然知曉。 當(dāng)時劉海接受了東都天王的安排,在天王團(tuán)總部密室里,時或修煉,時或煉器,也才逍遙不幾天,驟然得訊! 卻說這一日,距離孤峰天王走后是三個月零五天,劉海當(dāng)時正在五行珠內(nèi)世界之五行天,趁著難得的一家人都是修煉空隙之當(dāng)口,在一起吃茶聊天,劉海也順便指點(diǎn)家人下一步修煉;卻是突然收到東都天王的符訊,內(nèi)容是要他速到總部大殿——有重大危急之事! 劉海吃了一驚,當(dāng)時也不認(rèn)為有多嚴(yán)重多嚴(yán)重的事,但也就出了五行珠,數(shù)息之間離開密室,來到總部大殿里就見眾天王臉色難看,孤峰天王則是浴血帶傷。 “二哥受傷了?”劉海驚問,此時他心中想到的卻是: 那雷軍既是天虹幫的人,我們天王團(tuán)和天虹幫的事情起必不能善了。天虹幫勢大壓人,我們天王團(tuán)麻煩來了——舍此之個,還能有什么重大危急之事? 不料,逍遙天王卻是撲過來一把抱住劉海,痛哭失聲地說道:“五弟啊,都是哥不好,哥害了你了!” 劉海極為詫異:“四哥別這么自責(zé),你根本就沒害過我什么啊?!?/br> 腦袋里飛快地一轉(zhuǎn)之后,劉海接著說道: “雖然當(dāng)初我并不甚樂意留下來,不過時至今日,我五兄弟感情日深,我還慶幸結(jié)識了幾位哥哥呢。咱先不說別的,先給二哥看傷治病吧!不就是得罪了他天虹幫么?我們不怕他!” “五弟,我現(xiàn)在沒大礙的。”說話之際,孤峰天王頗為黯然。 “老五,”東都天王沉聲說道:“還是我來說吧。你先看看這個?!?/br> 說話之際,東都天王遞過一枚玉簡。 劉海接過玉簡,神識掃過,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份名單,共羅列了三百六十個門派,各派被列人名,或多或少,而天王團(tuán)五大天王,上清派掌門龍靈子,則是赫然名列其中! “這是什么名單?” “天虹老賊的獵殺名單!共三百六十個大小幫派,一千二百四十八位玄道高手,這些人都是天虹老賊要抓仙菜的目標(biāo),包括我們五兄弟!” 劉海吃驚,一顆心往下沉,一份名單而已,怎么竟會讓這四位老哥變成這樣? 據(jù)自己這些時日與四大天王相交相識來看,東都天王向來沉穩(wěn),思慮周密,遇事不驚;頗讓自己心折。今日連這位大哥都有了這種罕見的變化,究竟是什么麻煩? 當(dāng)下,劉??聪驏|都天王,平靜地說道:“愿聽大哥剖析?!?/br> “五弟,數(shù)月前,孤峰前去接天均弟,今日人沒接來,卻接來了一樁讓人吃驚的消息?!?/br> “什么消息?”劉海心知這消息必定十分緊要。 “那天虹幫幫主天虹上人竟然已經(jīng)參破此界道則,這混亂世界就快要變成有序世界了?!睎|都天王語氣凝重地說道。 “混亂世界變成有序世界不是好事么?難道說這對我們有什么不利嗎?”劉海不明所以。 “不然,混亂世界變成有序世界,是意味著這一世界出現(xiàn)了第一個圣道高手,而且他掌控了這個世界,成就了圣元之位,做了這一世界的主人! 然而這個世界主,偏偏就是天虹上人,而我們這些人,作為玄道高階修仙者卻都會成為他的砧板上的rou,任其宰割?!?/br> “不是有句話么,‘?dāng)衬悴贿^,待俺走也’;我們斗不過他,離開這一世界不就行了嗎?”劉海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的想法太幼稚了,若能如此,幾位哥哥必不會這樣憂愁。 果然,東都天王說道:“五弟,你想得太樂觀了。我們走不掉的。天虹老賊現(xiàn)在已經(jīng)跨進(jìn)圣道境界,更是出手封閉了這一世界,任你用盡任何辦法都出不去。 一般地說來,像天虹老賊這樣的世界主,剛剛成就圣元之位時,為著盡快壯大自身力量,通常都愛抓玄道高階高手做仙菜!像我們這些跟天虹幫尿不到一起的幫派,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孤峰天王也綴上一句:“有那初入圣道的,頂多就是滅掉玄道高手本體真身,食用其仙家玄道真元金丹,卻放過其靈魂去轉(zhuǎn)世重——這也就算是善良的了; 至于天虹上人這老賊,心性更為陰毒,手段極其殘忍,天均跟我說過,這老賊喜歡拘禁修仙者的元神魂魄煉制器靈。 像我們天王團(tuán)這些跟他天虹幫尿不到一塊兒的幫派,作為幫中領(lǐng)袖的玄道高階,他必然不會放過,你剛才也看到名單了。我們哥弟五個,個個‘榜上有名’,他嗎的天虹老賊早已把我們都盯上了啊!” 孤峰天王說到這里,東都天王又綴了一句嘆息:“唉!我只怕是啊,被他拘禁元神魂魄之后,生不如死,還要做他的器靈,為他賣命!如果真是落到那一步,可如何是好?” 劉海聽了是大大地吃了一驚,也呆坐到椅子里,半晌說不出話來,心中猶自想到: 難怪師父的玉簡里告誡自己要‘事事小心’,又讓自己‘不修煉至道尊境界不回歸師門’,又說什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咳!自己居然上了天虹老賊的獵殺名單,如此看來,可不正是? “五弟,哥我對不住你,哥我都活了數(shù)十萬年了,死也算是該死,可是五弟你才二十多歲啊,當(dāng)初我要是不留下你,你怎么能碰上今天的死劫呢?”逍遙天王嗚咽嘆息著說。 劉海聽了,也無心安慰逍遙天王,只是腦中思緒電轉(zhuǎn),要想想有什么辦法沒有。 “為什么是玄道高手?那玄道修為以下境界會怎么樣呢?”劉海忍不住又問道。 “玄道境界修為以下的修仙者,那仙家真元金丹對于圣元來說太也微不足道了,自然入不了天虹老賊的眼?!?/br> 劉海心中連轉(zhuǎn)念頭:內(nèi)部自成世界的五行珠可不可以?上清派的斗寶法陣可不可以?劉海覺得,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把五行珠的事跟大家說明白,聽聽幾位哥哥的意見。也許自己的五行珠能幫助自己與眾位哥哥渡過這一劫。 于是劉海深吸一口氣,穩(wěn)定心情,緩緩說道:“四位哥哥,當(dāng)初你們說的我擁有的破界珠,其實(shí)我擁有的不是破界珠,它本名五行世界珠,乃是我?guī)煾杆髻n……” “五弟,破界珠在這種情況下也是沒用的。”逍遙天王深深嘆息說道。 “四哥,我這其實(shí)不是破界珠,而是自成世界的五行珠。” “五弟,聽你這么說,你這五行珠雖然內(nèi)部自成世界,但是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是吧?既然沒有成長起來,那肯定是不能用來對抗天虹老賊的! “為什么?” “因?yàn)槲逍兄闆]成長起來??!沒有成長起來,它的力量就不足以擋住天虹老賊;因?yàn)樘旌缋腺\成就圣元之位后,能調(diào)動一個世界的力量,五行珠豈能抵抗得??? 不但抗不住,而且還有一個麻煩——五行珠這等瑰寶,一旦被那天虹上人發(fā)現(xiàn)了,他必要來奪!五弟啊,你雖是天縱之材,到那時也保不住五行珠的; 依我看,既然你的鄉(xiāng)親家人都在五行珠內(nèi),那你還是不動用五行珠的好,否則,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東都天王聽過劉海的解釋后,依然深深嘆息! “五弟,這是你自己的秘密,不過,修仙者誰沒有秘密?只是你說出來了,哥哥我謝謝你信任;但是這種情況之下的確是任何法寶都用不上的?!惫路逡蔡焱鯏D出一絲苦笑說。 “我的親人們也會有危險?”劉海也覺得絕望。 “是的,要想你的親人們安全,除非你先把五行珠扔掉,斷絕自己與五行珠的聯(lián)系!”東都天王黯然說道。 “四位哥哥,我的親人們和村鄰全在我這五行珠內(nèi)生活著,他們是我今生今世的牽系,哪能失聯(lián)呢?” 劉海心中痛苦,千想不到,萬料不到,竟然攤上這么件事情,自己若是斷絕與五行珠的聯(lián)系,可不就是從此與親人和鄉(xiāng)親們永遠(yuǎn)永遠(yuǎn)地永別了么! “若是你不想斷絕與五行珠的聯(lián)系,又不想讓他們遇到有危險,那前提就是你無論如何都不動用五行珠來抗拒那天虹上人! 在他成就圣元之位之后,五行珠一露世,他就可以感知得到,唉,五弟啊,只怕此寶必落入天虹之手,那時你的親人和村鄰就會面臨滅頂之災(zāi)?!睎|都天王凝重地說道。 “既然是這樣,我絕不動用五行珠就是了,不到最后一刻,我怎么可以丟下父母鄉(xiāng)親?只要五行珠不被那天虹老賊發(fā)現(xiàn),將來他們在五行珠內(nèi),自然會生活得很好?!?/br> 說到這里,劉海心中一動,又道:“上清派的斗寶法陣在我手里,供我領(lǐng)悟煉制之道,這法寶是詩劍仙大圣元李詩劍煉制的,難道也對抗不了天虹上人么?” 說到斗寶法陣,諸人都是眼前一亮! 逍遙天王當(dāng)即一拍大腿,連聲道:“對呀,我們何不請龍靈子掌門來共商對策呢?” 當(dāng)時眾天王都是大喜。 東都天王說道:“這本是上清派之物,借給五弟你參悟用的。我輩雖然面臨兇險。但豈能茍且行事?覬覦他人法寶?” 圣水天王笑道:“大哥,我們只是請他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借他斗寶法陣逃脫這大劫,又不是要賴掉他們的法寶嘛?!?/br> 東都天王聽了,就嘆道:“也罷,我這就請龍靈子來,跟他商量一下。問問他,這斗寶法陣能否助我們脫險,如果可以,能借給我們一用不?” 結(jié)論暫定:如此甚好。 于是東都天王,催動自己的追風(fēng)靈船,匆匆趕去上清派那邊,半天時間,與上清三老一同回到天王團(tuán)總部。 上清三老一到場,掌門龍靈子就急道:“東都道友,你說有重大事情相商,卻是一直不說什么事,現(xiàn)在應(yīng)該能說來聽聽了吧?” 東都天王連連點(diǎn)頭,將事情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一說,上清三老當(dāng)時也都愣了! 半晌,龍靈子才艱難地說道:“據(jù)我上清派門中傳承記載,擁有斗寶法陣,也不能保證可以完全度過此番劫難。 而且我作為本派掌門,受魂誓限制,非本門弟子不可攜帶,哪怕是本門客卿長老也不可以。 當(dāng)然,若五位天王愿意加入我上清派,則不受此限制。只是,縱然如此,我還擔(dān)心一個問題……” “不行不行,我第一個不同意?!卞羞b天王不待龍靈子說完就打斷了龍靈子的話,大聲說道: “我修之道,最講究本心行事,一往直前,若如此茍且避禍,只怕道心有隙,以后再也不能前進(jìn)了。 龍掌門,你的好意,我王逍遙自然是明白的,但是我真的不能為了避禍而加入貴派。這并非我任性使氣?!?/br> 說過這一番話后,逍遙天王歉然地看向劉海:“五弟,你已經(jīng)是上清派客卿長老,你加入上清派我沒意見?!?/br> 逍遙天王這樣一說,龍靈子著急起來:“眾天王,老朽是誠意歡迎各位,絕不是趁火打劫,迫你們加入我上清派。 若非魂誓限制,老朽豈能不救盟友!畢竟那天虹要滅盡玄道高手,我上清派也在其中,唯其幸運(yùn)的是我派有此斗寶法陣而已?!?/br> 東都天王卻是凝重而緩緩說道:“謝過龍掌門!四弟說得對,我等若是茍且渡過此劫,道心必然會受影響,只怕以后終究難以前進(jìn),那也是痛苦得很的事。 我輩修仙,固然是求長生,說起來我活了百萬年歲月,就算今天難逃此劫,也算得上是長生了?!?/br> 孤峰天王也說道:“逍遙老弟說得對,我和他天虹幫是血仇!那雷軍害了我冷天云滿門,前日又害了我唯一幸存的弟弟,我若道心受損,將永遠(yuǎn)超越不了他們,再也報不得大仇,這是我絕對不能接受的!” 龍靈子無奈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個道理,諸位天王難道就不明白嗎?” 四大天王都道明白;孤峰天王更是進(jìn)一步說道: “當(dāng)然明白,只是這個情況很特殊,那天虹上人志就圣元之位,我的修煉壓力更大了;要想超過他,今后修煉必然不容有一絲差遲,我想我今后,只怕很難保住道心無隙嘍,于其忍辱偷生,不如奮死一搏!我冷天云是寧愿玉碎,不愿瓦全!” 聽了孤峰天王的話,東都天王道:“我兄弟義結(jié)金蘭,同生死,共進(jìn)退,孤峰既然打定了這個主意,那我們必當(dāng)跟天虹幫血戰(zhàn)到底,拼個自爆,魂飛魄散,也不能屈服!” 圣水天王聽到這里,就說道:“龍掌門,你的好意,我們都領(lǐng)了,多謝啦!” 龍靈子無奈,轉(zhuǎn)向劉海說道:“多寶長老,還請你加入我派,做我派第一護(hù)法大長老,不知意下如何?” 劉海見幾位哥哥都不愿意,也怕自己道心受到影響,一時沉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