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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嘆息一聲,道:“唉,高昌王叔一故去,再有清河王叔出家,我總覺得這事兒不太簡單,陛下應該是知道了些什么,不然,高昌王也不會一回高昌王府便是一病不起,據說,王叔是心力交瘁,故而病重?!?/br> 英王:“可這跟你住這樣的地方有什么關系呢?” 楚王神色凝重:“你就沒有想過陛下為何對高昌王府了如指掌么?這位陛下老謀深算,只怕在各個王爺的府上都會安插人手以作監(jiān)視,所以,我覺得住在王府并不安全,即便是住在這兒我都提心吊膽的。” 英王倒是十分不解:“這位陛下,竟然有這樣的本事么?老謀深算,不見得啊,不過我聽說一件事,文成王叔仙去了,眾人傳的神乎其神,據說是成仙了。” 楚王點頭:“我也聽說過這件事,甚至還被人寫成了戲本子四處傳唱呢,不過我卻還聽見一件事,就是陛下微服出巡去了文成府,原本這文成王世子該承襲爵位的,似乎因為小妾父母的事開罪了陛下,最后卻也得先自省三年,三年后再行考核,再無差錯才能承襲王位?!?/br> 英王皺眉:“我來就是跟你說這件事,我聽說陛下似乎往荊楚來了,所以特地星夜兼程來跟王兄你說這件事?!?/br> 楚王望著英王那蹙眉的模樣:“陛下來了荊楚?” 英王點頭:“按照腳程算,左右這兩日就該到荊楚了,王兄,你說這陛下來荊楚到底有什么目的???” 楚王嘆息一聲:“左不過就是來試探我們究竟就沒有謀逆之心,此前與高昌王的事,也的確是我們先錯了一步,如果陛下要清算,那我們也只有挨打的份兒。” 英王看著楚王的模樣,可心里卻始終存著一絲絲的疑惑,這皇帝陛下算算年紀,也不過及冠,怎么會有如此老成的心思,他反倒覺得皇帝陛下不過是虛張聲勢。 楚王滿臉愁緒的端起了茶碗,剛抿了一口,忽然梗起了脖子,雙目瞪圓,直挺挺的就倒在了英王的面前,英王嚇的臉色都白了,看著手里的茶碗,連忙摔碎在地,撲在楚王的身上大喊傳大夫。 客棧里的宋琰一身橘色的云紋圓領衣裳,束著鑲玉的腰帶,垂著絳子香袋鼻煙壺,竹節(jié)似的玉冠上橫著一支翠玉的簪子,襯托的身姿愈發(fā)頎長挺直,儒雅俊逸,讓季昭著實挪不開眼。 這剛剛罩上了外衫,這余伯言便停在了屋外,看著宋琰的模樣,險些張不開嘴。 宋琰從常祿手中拿過把玩的手串,看著余伯言的模樣:“你這是怎么了?不是讓你去楚王府傳話,來迎接朕的么?” 余伯言這才回過神,抱拳一禮道:“啟稟陛下,這……這楚王府傳出話來說,楚王病了,似乎是中風,此刻躺在床上下不來床了?!?/br> 宋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余伯言:“???” 余伯言接著道:“不過,這英王昨日來了荊楚,今日便替楚王殿下來迎接陛下入住王府?!?/br> “住王府?”宋琰眉頭微微一蹙,心中便覺大事不妙:“那楚王是住在王府中,還是住在他們另外買的院子里呢?” 余伯言一時語塞,他忘記問了。 宋琰看著身邊的季昭,這才帶著他的這一行人出來客棧,站在客棧廳中瞧著店外站著的英王,三十五六歲的年紀,模樣英俊,眉目間格外沉穩(wěn),見著宋琰出來時,恭恭敬敬的朝他揖禮 : “陛下蒞臨荊楚有失遠迎,請陛下恕罪。” 宋琰揚唇笑著上前虛扶了英王一把:“王叔這是哪里的話,不過朕倒是有個疑問,英王不再潁川的英王府,怎么會來荊楚呢?” 英王微愣,忙解釋道:“這潁川與荊楚距離不遠,故此偶爾前來荊楚與王兄見面敘舊,昨日王兄突然病倒,實在讓臣格外擔憂,陛下又前來荊楚,故而臣在斗膽前來替王兄迎接陛下起駕王府。” 宋琰望著英王的模樣,著實有些驚訝:“這昨日皇叔都還好好的,怎么今日就病了?快,快帶朕去瞧瞧皇叔的病?!?/br> 英王忙道:“王兄不在王府,王兄他一直覺得住在王府中不太合適,故而便住在了另外的地方,院落簡陋偏僻,實在不好恭迎陛下,所以還請陛下起駕王府,待王兄的病體康健之后,再來向陛下請安?!?/br> 宋琰的臉色微凜,直視著英王:“皇叔你如此推辭便不好了,楚王是朕的親叔叔,這叔叔病了,朕卻不思探望,反而占著他的王府住,讓他住在偏僻的地方,這不是讓人詬病,說朕苛待親眷么?” 英王一愣,抬頭看著這個神情嚴肅的宋琰,原本他覺得這個皇帝不過是虛張聲勢,可如今瞧著他的氣勢,這內心總覺得不太踏實。 忽的想到了躺在床上的楚王,英王的內心忽然很想拒絕。 早知道他就不該來荊楚給他哥通風報信,不然也就不會來迎接皇帝了,還以為皇帝很好應付呢,沒想到這么容易碰釘子。 英王覺得躺在病床上的應該是他,來替他迎接皇帝的是楚王才對。 可又一想,英王為什么要在荊楚的地界兒上生病,難道他不能在潁川生病嗎? 如今瞧著皇帝的模樣,英王滿心寫著拒絕,他不想讓宋琰去潁川,他可不想在他的注視下生活著,那樣真的是十分難受的。 下河坊那個小的楚王府中,王妃端著熬好的補湯朝著臥房走去,身后跟著的侍女停在門口,王妃也只是一個人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