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無鄉(xiāng)_分節(jié)閱讀_3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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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最令許暮洲難以接受的是,這好像是他自己選的。 在永無鄉(xiāng)的海邊,嚴岑似乎還想要挽留他,還是他自己冷漠地拒絕了。 這跟他的認知完全不相符,一直以來都是他跟嚴岑據(jù)理力爭地想留下,但從這個不知道真假的狗屁“未來”來看,事情的發(fā)展怎么跟實際情況恰恰相反。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許暮洲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不能許暮洲想出個所以然,他身后的門鈴忽然被按響了。 【滴——】 老式公寓的門鈴有點像擺設,一年到頭都不見得會用一次,連送外賣的都不會去按,聲音又啞又澀,像是在砂紙上磨過的銹鐵片,聽一聲都覺得耳膜生疼。 偏偏這聲音又奇大無比,還沒法從門里面關閉。 浴室中的“許暮洲”顯然也聽見了這個,浴室中的水聲一停,“許暮洲”拉開廁所門,光著腳披著浴袍走出來,頭發(fā)濕漉漉的,發(fā)尾還帶著沒洗干凈的泡沫。 “誰啊?!北淮驍_的“許暮洲”顯然不太高興,他腳步沉重地走過來,向著房門的手柄伸出手。 許暮洲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從自己的身體里穿過去,握住了門把手。 但他還沒來得及對這種感覺感到微妙,余光中忽然閃過了什么,他一時間連“自己”都顧不得觀察,連忙向前一步,轉過頭看向廁所。 “許暮洲”出來得著急,廁所門也沒來得及關,花灑接口的縫隙里還在向外流水,淋浴房門前被踩濕的海綿地墊正在緩慢地恢復原狀。 緊接著,淋浴房的玻璃房門處不知為何忽然被崩開一道可怖的裂縫,那道裂縫在眨眼間從頭裂到尾,隨即玻璃門狠狠地炸開,砰得一聲,碎裂的玻璃片砸了一地。 許暮洲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停跳了一拍,嚇得手腳冰涼。 如果,如果沒有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奇怪門鈴,那這時候“許暮洲”應該正在浴室洗澡,然后—— 許暮洲不敢想了。 雖然鋼化玻璃的碎玻璃碴大部分非常細小,但那么小個空間里,誰也不能保證會發(fā)生什么。 “許暮洲”顯然也嚇得不輕,他愣愣地看了浴室一會兒,有點反應不及。 或許是在永無鄉(xiāng)待久了,對自己的人身安全有種本能的安全感,許暮洲要比“自己”更早反應過來,他下意識轉頭看向被“許暮洲”推開的門外,想看看按響了這個救命門鈴的是何方神圣。 然而奇怪的是——門外沒有人。 許暮洲剛剛沒有聽到門外有人離開的腳步聲,也沒聽見“許暮洲”跟外面的人有什么交流,那就應該說明,“許暮洲”開門的時候,外面本身就沒有人。 許暮洲奇怪地擰緊了眉,但緊接著,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的心忽然劇烈地跳動起來,整個人幾乎是撲一般地沖到了門外,扒著樓梯往下看了看。 空蕩蕩的走廊里沒有人影,但許暮洲聞到了一股非常淺淡的煙草香。 ——“我會一直看著你,一直愛你?!?/br> 嚴岑這句話突兀地在他耳邊響起,許暮洲趴在冰涼的扶手上,覺得一向好用的腦子好像短路了。 ——什么意思,許暮洲茫然地想,這就是……他離開永無鄉(xiāng)之后的“未來”? 許暮洲還想再看,卻忽然被一股奇怪的拉力向后扯去,他眼前的景象變得扭曲至極,畫面中的所有顏色擰在一起,變得怪誕無比。 下一秒,許暮洲整個人驟然一沉,首先感受到的是手中溫暖圓潤的觸感。 水晶球在許暮洲手下淡淡的發(fā)著光,溫潤的光芒幾乎要將他兩只手都籠罩在其中,一眼望去,跟濃霧非常相似。 ——許暮洲又回到了那座城堡里。 許暮洲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腦子像是開機重啟一樣,空白一片,什么也沒有。 “你怎么了?!蓖袐I擔憂地看著他:“你怎么哭了?!?/br> 許暮洲反應慢半拍地皺了皺眉,從水晶球上收回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眼睛。 他沒有摸到水漬,但是卻覺得眼皮一陣熱辣辣的刺痛。 許暮洲被這股痛意喚醒,他眼珠左右晃了晃,勉強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沒有?!痹S暮洲啞著嗓子說:“眼睛是發(fā)炎了?!?/br> 許暮洲一時忘了要裝成一個唯唯諾諾的膽小海員,但好在托婭似乎沒發(fā)現(xiàn)他氣質上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