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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的下頜里側(cè)有一顆黑色的小痣,耳垂上還有一個。 殿下的手掌比他自己的寬闊許多,骨節(jié)也更修長。 殿下的右手臂上有一道淺色的齒痕,他仔細(xì)回想了一番,好像是自己五年前在秋獵時(shí)咬的。 聞雪朝盯著趙鳳辭的臉出神,并未發(fā)覺榻上人呼吸的頻率變了。 自從灼心之毒發(fā)作之后,無論是在蔭城還是王府內(nèi),趙鳳辭的意識始終都是清醒的。此前毒素在體內(nèi)肆意蔓延,他時(shí)時(shí)刻刻宛如身在爐鼎中炙烤,全身經(jīng)脈都在隱隱作痛,身子卻一直動彈不得。 他能聽到聞雪朝在耳畔的喃喃自語,也能聽到聞雪朝與旁人的交談聲。他能感受到身旁人的氣息和小心翼翼地動作,自然也包括那個侵略性十足的吻。 聞雪朝覆上他的唇,用溫軟化解了冰涼。他頓時(shí)心跳如擂,體中的灼燒之感與聞雪朝的氣息交融在一起,激蕩起心中最原始的欲望。他想回應(yīng)聞雪朝的吻,四肢卻不受他的控制。再后來,聞雪朝咬破了他的唇角,腥甜的血?dú)庠诳谥袕浡_來。雖看不到聞雪朝的臉,但總覺得聞雪朝好像哭了。 他所愛之人帶著他縱入深淵。 思及此處,趙鳳辭驀地睜開眼睛,與聞雪朝四目相對。 聞雪朝的指尖還卷著趙鳳辭的發(fā)梢,他抬眸撞上了趙鳳辭的目光,整個人一僵,從榻前倏地站起身。 “嘶——”趙鳳辭用手扶住了腦袋,發(fā)出了短促的吃痛聲。 聞雪朝這才想起,剛才起身時(shí),五殿下的頭發(fā)還卷在自己手指上。 他險(xiǎn)些將五殿下薅禿了。 趙鳳辭扶著額頭苦笑了一聲,定睛看向眼前人。 “你瘦了不少。”他對聞雪朝說。 聞雪朝離他不過咫尺之遙,卻遲疑地站在原地,不再上前。 “殿下醒了?”聞雪朝隔著簾子問他,聲音中帶著些窘態(tài)。 這人明明在榻前絮絮叨叨了那么多日,此刻倒是變得惜字如金了。 “這幾日你一直在這守著?”趙鳳辭明知故問。 他身上仍有些無力,便用手撐著榻板,緩緩坐起了身。聞雪朝下意識伸手要扶,見趙鳳辭抬頭望著自己,伸至一半的手又堪堪收了回來。 “我去叫小陽大夫來。”聞雪朝摸了摸鼻尖,轉(zhuǎn)身欲走。 趙鳳辭看著聞雪朝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微微動了動。 陽疏月將他全身都檢查了一番,又配了幾服藥,看著趙鳳辭服下,方才允許他下床慢慢走動。 “趙焱晟人呢?”趙鳳辭已好幾日未聽到東海王的聲音。 “他自大典歸來后,便跟換了個人似的,”陽疏月為趙鳳辭端了藥來,“日日早出晚歸,不是與蔭城鄉(xiāng)紳打交道,就是派人去探查任季的消息,如今倒是有些王爺?shù)臉幼恿?。?/br> 提及“任季”二字,趙鳳辭眼中浮現(xiàn)冷意,若不是聞雪朝有香囊護(hù)體,這賊子居然妄想把朝中重臣暗害于自己眼皮底下。 “聞大人他……不提也罷,”陽疏月說,“你倆之事我不便多言,不過他這段日子思慮重重,性子較之從此有些反常?!?/br> 即使陽疏月不提,趙鳳辭也隱有所覺。自打前幾日,聞雪朝好像在王府見到了什么人,回屋后便一言不發(fā),在自己榻前坐了一整夜。 趙鳳辭再次見到聞雪朝,已是用晚膳的時(shí)辰。 巡撫大人在上首正襟危坐,長發(fā)已用云雕玉冠束得整整齊齊,一襲白衣不染纖塵,與白日不修邊幅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聞雪朝見趙鳳辭拄著杖走進(jìn)廳內(nèi),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他仍使不上力的雙足,清了清嗓子,道:“殿下既然到了,那便開膳吧。” 趙焱晟與陽疏月遲遲沒有露面。趙鳳辭心中忖度,恐怕是這兩人刻意而為之,為了給自己一個單獨(dú)同聞雪朝說話的機(jī)會。 案上皆是清淡小菜,輔以溫補(bǔ)氣血的rou湯,看得出下了一番功夫。聞雪朝讓下人給五殿下呈了一碗,放在他面前,卻遲遲不見五殿下有動作。 “殿下,湯再不喝就要涼了。”見五殿下完全無視了他親自煲的湯,聞雪朝忍不住開口。 趙鳳辭指了指唇角。 聞雪朝:“?” 趙鳳辭抿了抿唇:“疼?!?/br> 聞雪朝遽然耳紅面赤。五殿下唇角那道淺色的疤還未淡去,他這是在旁敲側(cè)擊地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之前的所作所為。 趙鳳辭見對面白衣人從耳根紅到了臉頰,滿意地舉起勺子,小口抿起湯來。 聞雪朝頓時(shí)坐立不安,想就近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卻被五殿下的眼神牢牢釘在原地。趙鳳辭亦不挑明,只是慢條斯理地喝完一盞湯,將聞雪朝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用膳完畢,趙鳳辭問他:“你傷處還疼么?” 聞雪朝微微搖頭:“我已無恙。”自那葫蘆香囊碎裂后,他便覺胸口少了什么東西,心里空空蕩蕩的。 “既然你我都已無大礙,我過些日子便回軍中,協(xié)同祝帥率領(lǐng)延?xùn)|及西翼軍,對烏首發(fā)起反攻?!壁w鳳辭說,“雪朝,若能生擒烏夫人,我便向祝帥請示,留她一命?!?/br> 趙鳳辭心里清楚,自打踏上了東境這片土地,聞雪朝就在等待最后一刻的來臨。生母手上沾滿袍澤之血,一直是他心中煎熬之始。了解聞雪朝性子的人,都明白他會做出怎樣的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