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書迷正在閱讀:永無鄉(xiāng)、死對頭他披著馬甲[無限流]、我憑運(yùn)氣在修真界當(dāng)咸魚、高冷人設(shè)今天又崩了[無限]、A變O怎么了 完結(jié)+番外、朕每天都想退位[重生]、我被騙婚了!!!、階下臣、前任和情敵為我大打出手、我的高冷女總裁
歷時月余,穿過雁蕩關(guān),途經(jīng)八郡九府,五皇子趙鳳辭和鎮(zhèn)北將軍府的親衛(wèi)于昨日戌時便入了京。多年未見兒子的靖陽帝盼子心切,當(dāng)夜便宣了趙鳳辭覲見。聽聞趙鳳辭近些年都是跟著涇陽將軍研習(xí)兵法武藝,只跟著府中先生學(xué)了一些經(jīng)史皮毛,靖陽帝便馬上下令,讓趙鳳辭今后跟著皇子們一起在上書院讀書。 趙鳳辭自幼在祖父鎮(zhèn)北將軍身邊長大,對身為天下至尊的生父沒有太多印象,但該做的禮數(shù)還是做了個周全。來到仁明宮見到親生母親后,他心中的酸楚才逐漸席卷而來。 他雖年少老成,但畢竟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半大孩子,自小便離了母親,獨(dú)自在塞北極寒之地摸爬滾打著長大。趙鳳辭見到?jīng)荜栒褍x,這只受傷的幼獸終于卸下了周身的防備,整夜都依偎在母親的懷里。 涇陽昭儀也禁不住濕了眼眶,朝中的皇子個個皆是錦衣玉食,眾星拱月般地長大,自己的孩兒卻和這群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金絲雀不同。 他是雁北大鷹真正的后代,滿身傷痕是他將騁萬里建功立業(yè)的鐵證。她撫摸著兒子手心厚厚的老繭,徹夜聽趙鳳辭講述那片她曾馳馬試劍的故土。 曙光照進(jìn)宮墻,涇陽昭儀困意才逐漸襲來,靠在兒子懷中睡著了。趙鳳辭小心翼翼地為母妃蓋上被褥,吩咐宮女好生照料,這才起身盥洗,啟程前往上書院進(jìn)學(xué)。 仁明宮的輿轎很少在外皇城走動,天色還未亮,仁明宮的公公們出了內(nèi)宮的范圍,一時在暗處有些找不著北,只能惴惴不安地進(jìn)轎向趙鳳辭稟報。 “奴才該死,奴才馬上派人去尋值夜的宮人問個清楚,斷不會誤了殿下進(jìn)學(xué)……” 趙鳳辭擺了擺手,對身旁的年輕少年道:“阿申你去探探路,快去快回。” 阿申天生視力奇佳,腳程又快。聽到自家殿下吩咐,一溜煙便跑了出去。剛走出不過百米,趙鳳辭便遠(yuǎn)遠(yuǎn)看到阿申撞見了人。 阿申走上前問路,趙鳳辭掀開簾子,看到了來人的模樣。 那微弱燭燈中立著一位美人。身著黛青霞披,腳踩云錦踏仙屐,面若白玉,烏發(fā)隨風(fēng)輕拂,宛如謫仙下凡。他屏息凝神片刻,又掀開簾子望外看去,只見那人已舉著宮燈離開了原地,留下了一道淡漠的背影。 好似戲書里的人物躍然于世間,趙鳳辭自小在鎮(zhèn)北府里長大,不知宮中竟還有這樣的人物,一時有些失神。阿申歡快地跑了回來,朝著不遠(yuǎn)處的殿宇指去:“殿下,上書院就在朝北半里開外,咱們馬上就到了!” “阿申,方才為你指路的那位公子是誰?”趙鳳辭問。 阿申搖搖頭,表示并不知曉他的身份。只說他隨身帶著一位小廝,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也是往那上書院去的。 趙鳳辭揉了揉眉心,只當(dāng)自己花了眼。 “上路吧?!?/br> 趙鳳辭走進(jìn)上書院,見天橫貴胄們都是相同的打扮,才知方才那少年身穿的并不是什么仙人霞披,而是一種自己所未見過的絲滑綢緞。 然而滿屋的七彩云披皆有些俗不可耐,只有那熟悉的黛青色身影一眼吸引住了趙鳳辭的視線。那人仿佛察覺到了來者打量的目光,抬眸也朝自己望來,眼角勾起了漂亮的弧度,眼中隱隱映出了自己的影子。 古人言明眸善睞,顧盼生輝。趙鳳辭心底突然涌現(xiàn)出一股莫名的慌張感,他不著痕跡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不敢再向那人的方向望去。 朱太傅今日要赴翰林院秋宴,早早便放了午課。幾位皇子近日下學(xué)都去太子府中聽曲,今日也不例外。 “府中近日請了建南的戲班子,五弟可去府中一坐小酌幾杯?”太子問趙鳳辭。 “這建南的戲班子天下第一,唱的是諸宮調(diào),塞北怕是難得一見?!贝蠡首咏又w啟邈的話說道。聽到大皇子此話,屋內(nèi)紛紛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笑聲。京中無人沒聽過諸宮調(diào),大皇子這番話倒是別有深意。 趙鳳辭似是認(rèn)真思索了一番,面露遺憾:“皇兄邀約,本當(dāng)應(yīng)命。奈何母妃近日身體抱恙,鳳辭還需盡快趕回仁明宮照料?!?/br> 趙啟邈臉色微沉,卻并未強(qiáng)求:“那自然是涇陽娘娘的身體要緊,皇兄便下次再約五弟好了。”語罷,便準(zhǔn)備叫上聞雪朝一起離開。 聞雪朝一邊收拾硯臺,一邊朝太子打趣道:“五殿下在塞北呆慣了,宮中馬場那上百匹寶馬恐怕都比殿下你那勞什子戲班子吸引人些?!?/br> 皇子們沒再繼續(xù)理會趙鳳辭,談笑風(fēng)生地向院外走去。一群王孫公子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眾人走后,趙鳳辭發(fā)現(xiàn)還有一位皇子坐在角落尚未離開。這皇子一邊候著伴讀收拾案幾,一邊興致盎然地望著自己。 “在下皇四子趙焱晟,久聞五弟大名,果真耳聞不如一見?!壁w焱晟見趙鳳辭看向自己,悠悠起身:“太子看上了五弟這條大魚,奈何大魚不愿上鉤,還真是令人唏噓。” “祖父曾告誡我,宮中切忌拉幫結(jié)派,京城與塞北不同,明哲保身才是上策?!?nbsp;隱去了太子面前的謙遜平和,趙鳳辭走到了趙焱晟對面,施施然道:“四皇兄不也沒有上鉤嗎?” “人各有志罷了,我志不在此,太子一派那些爾虞我詐的手段于我無用?!薄澳乔嘁鹿樱彩翘拥娜??”趙鳳辭問道。 “你在說聞雪朝?”趙焱晟莞爾一笑,看向趙鳳辭的眼神里多了幾分別的意味,“他可不僅僅是太子的人,他和太子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同枯同榮,共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