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神[快穿]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7
謝不識抿唇,猶豫了一下才回答謝相知的問題:“還未曾,我來時恰碰上那魔頭,且另一人也在追殺他,但那人迂腐愚笨,叫那魔頭三言兩語挑撥了,將矛頭指向我,那魔頭便趁機跑了。不過他受了我一劍,若不及時救治必死無疑?!?/br> 她口吻之間倒不見多少憎恨,將整件事敘述地毫無波瀾。 謝相知聽她似有未盡之意,也不打斷,過了小半刻,謝不識又接著道:“師父,我這些時日追殺那魔頭,閑暇之余便想,當日我家中滿門被屠,乃他父親所為,世人雖言父債子還,但他于這件事上委實無辜。我不該為此事殺他,否則與其父有何異?” 謝相知尚未說話,倒是百里澤頗為詫異地看了這師徒倆一眼,覺得這兩個性情迥異,委實不像師徒。 紅衣青年聽了,也無什么特別反應(yīng),像是不意外她這般說辭,抬扇掩面,眼尾蘊笑,道:“哦?” 謝不識揚了揚唇,姿態(tài)恭敬,話語擲地有聲:“當日我家中慘案,雖為上一任魔教之主所為,但非他一人所為。”她娓娓道來的語氣一轉(zhuǎn),逐漸冷硬起來:“若只那教主一人,必不敵我一族上下協(xié)力,但為非作歹的豺狼眾多,我父母自然勢弱,因此害我父母兄弟姊妹者非一人,而是萬人所為。故我之仇、其余同受魔教之害者之仇,豈是殺一人可以相抵” 謝相知不置可否,又問道:“那你覺得夜玄宸又如何?” 謝不識略一思索:“我雖為復仇而來,但并非如魔教之流動輒滅人滿門。江湖中嘗言稚子何辜,然夜玄宸此人在魔教中耳濡目染多年,承其父之志,何來無辜?且他之年歲,也當不得稚子。我欲殺他,雖為私心,但并無過錯。” 百里澤身后跟隨的侍衛(wèi)聽她此言皆面露古怪之色。他們身處天下最深的漩渦中心,自然什么人都見過,但將話說得這樣冠冕堂皇又肯承認自己乃是為一己私欲殺人的小姑娘,的確是頭一遭見。 謝相知卻不關(guān)心這些人作何想法,只含笑將腰間白玉佩解下,交與謝不識。 玉佩鏤空雕刻,其上卻有兇獸猙獰欲出,栩栩如生。 謝不識雙手接過,難掩錯愕:“師父……” 謝相知搖了搖扇子,“既然要報仇,也不能太寒磣了。這枚玉佩是我的信物,你這些年雖然頂了個少樓主的名號,卻一心練武,煙雨樓中認識你的恐怕沒幾個。這玉佩也沒什么用,就當給你個身份憑證?!?/br> 謝不識知曉這玉佩絕非是他隨手給出的憑證,心下感動,正要開口,卻被謝相知懶洋洋一抬扇打斷:“好了,我要帶你師娘回去了。你的事情早些忙去罷,省得你那點子不成器的功夫礙我眼?!?/br> 謝不識:“……是?!?/br> 待謝不識攜著滿袖風雨離去,一旁作壁上觀順帶修養(yǎng)傷口的百里澤才笑言:“前輩這徒兒可真是個有趣的小姑娘?!?/br> 謝相知斜他一眼:“我這有趣的小姑娘約莫只比你小兩三歲?!?/br> 言下之意便是你自己都是個毛沒長齊的孩子,哪來的臉面說他徒弟是個小姑娘。 百里澤聞言笑意更深:“前輩不是說我是她師娘么?即是長輩,不當以年齡論。” “這倒極是?!?/br> 謝相知一愣,繼而拍手笑道。 “那夫人可要同我歸家?” 他略歪了歪頭,使得漆墨長發(fā)灑落肩頭,肆意風流。 “固所愿爾?!?/br> 百里澤幽沉的目光落在他瓷白側(cè)顏上,眼中吞噬一切的猛獸被半垂的眼瞼囚住,最后化為溫雅笑意漾開在唇邊,依舊謙謙君子。 *** 謝相知所建煙雨樓也位于南州,但一州之地幅員遼闊,他又不是個喜歡緊趕慢趕的性子,并不急著回去,只帶著雍京來的太子殿下悠哉啟程,要生生將兩三日的路程拖上大半個月。 百里澤帶著的那些人,一部分被他遣回雍京掌控局勢,一部分留在暗地里保護他,因而明面上就變成了兩人出行。 因此百里澤也就有幸見識到了煙雨樓在南州之地勢力究竟是何等強盛。 他雖遠在雍京,卻也聽過這天下第一樓的美名。 南州的煙雨樓與他的主人一道成名,冠絕江湖。 人間絕色、天下奇珍、無雙秘籍,皆在煙雨樓。 凡有所求,凡有所欲,皆可在樓中尋得。 只可惜煙雨樓名動天下,卻避世江湖,這么多年也只有寥寥數(shù)人曾窺見它的真容。 這些人從樓中帶出的東西,無不引起一方腥風血雨。 百里澤看著單手支頤,懶洋洋用二指夾住一枚黑棋似有所思的謝相知,忽覺世人所言不是沒有道理的。 煙雨樓中當真藏著人間絕色。 “怎么?”謝相知將手中棋子隨意落下,才散漫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