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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壺不開提哪壺! 齊奕氣急了,梗著脖子,雪白的肌膚眼下一片通紅,恨不得跳起去捂傅懷肅的嘴,生怕這些陳年爛事讓江煜聽了去。 他揪著傅懷肅衣襟,壓低聲音威脅道:“誰讓你現(xiàn)在提我?guī)煹艿模∥仪蟮乐返陌駱雍托⊥忾T有什么可比性!” “哦?”傅懷肅一揚眉,“那小外門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江煜還站在一旁,齊奕瞥見了他冷淡面容,一時出神,舌頭打結(jié):“算……” 傅懷肅搶先道:“難道算二妾?結(jié)道侶可還有二娶一說?我與你不同,心中只記掛江煜一人。論輩分你當(dāng)拜我為兄長,現(xiàn)在收手,喚他一聲長嫂,我便既往不咎?!?/br> 往日他二人把酒問月之時,都是齊奕廢話連篇,傅懷肅隨口應(yīng)付,今日反倒掉了過來。這還是傅懷肅平生第一次長篇大論,妙語連珠,一時間占盡了口頭便宜。 “長嫂?”齊奕不敢再看一旁的江煜,一咬牙豁了出去,轉(zhuǎn)頭揚唇道:“那傅閣主可有所不知,長嫂酒后姿色更勝,身體嬌軟可人……” 他一頓,眼中滿是自得,壓低聲音:“最喜上位式……” 扳回一局! 傅懷肅果然一愣,手下失了一招,被齊奕逼到了金籠邊緣。他滿臉的難以置信,轉(zhuǎn)臉望向江煜:“小修士你真的……” 從方才起兩人打得不分你我,不可開交,江煜便被晾在一旁,皺眉旁觀,手中的烏火燃了又滅,滅了又燃,卻找不到一絲縫隙好攻入,終于在聽到那聲“長嫂上位式”時忍不住了。 “何來的上位式!師伯不會說話就少說點!” 烏火突入,連帶著赤鳴鞭和暗箭一同燒了,兩人身前受了燙,不約而同退了幾步,這才跌跌撞撞,喘著粗氣,勉強分開。 “傅閣主和齊師伯都還請自重?!苯喜恍家磺?,匕首在手中翻飛一圈,撬上牢籠縫隙,他準(zhǔn)備突破離開。 “江煜……”齊奕慌忙去攔。他心中也只能幸道有傅懷肅這金籠,不然今日的江煜轉(zhuǎn)身離開他,來日再見,恐怕就又隨去了師弟身邊。 “你不要生我氣,我是真……眼下沒有宗門內(nèi)試,你也不算真正拜入云凜君門下,我?guī)湍氵^了內(nèi)試,你屆時選我為師可好?”齊奕的聲音輕輕的,他不知道除此之外,自己還能拿出什么來哄人,這還是他第一次想盡辦法來求得一徒。 “來我霽雨臺,做我門下徒,再也不會有任何人知你身份。” 霽雨臺門徒三千,可若是缺了這一個,齊奕總覺得空落落,不是門下空,而是心窩里空。 “宗門內(nèi)試我自會……”江煜話說了一半,驀地向后倒在了齊奕懷中,手中烏火之刃剎時而散,眼簾輕眨了一下,緩緩闔上了。 眼下的江煜又恢復(fù)了平日清素孱弱的模樣,朱唇微啟,烏發(fā)搭落雪白脖頸間,手腕處赤鳴鞭留下的紅痕觸目驚心。 齊奕嚇了一跳連忙把江煜往懷中緊了緊,生怕他是用靈過度,身體虛弱,連忙用靈識去探,可江煜體內(nèi)除了陰火過盛,毫無大礙。 正在齊奕心驚擔(dān)憂之時,只聞懷中之人低低的輕哼,壓抑著苦痛,聽起來像是……夢囈? 怎的話說一半,還能睡著了? 齊奕頓覺不對,回頭望向傅懷肅,只見他方才得了空檔,拾起了角落里的一本畫冊,笑容陰惻駭人。 “你干了什么?”齊奕心道不對,連忙想喚醒江煜。 “你最好別叫醒他,否則他可能永遠困在夢境里出不來了……” 齊奕將江煜托起來,去看傅懷肅。只見他手中的畫冊上已然繪制好一對恩愛夫妻,妻子著藕色及胸襦裙,小意可人,兩人對鏡而坐,執(zhí)手描眉,隨著時間推移,畫面上的小人漸漸動了起來,神靈活現(xiàn)。 “這是……” “凡我在畫冊上描畫之景會轉(zhuǎn)換為他的夢境,夢境會按照他的心境延續(xù)進展下去,并展現(xiàn)在這畫上?!?/br> 齊奕聞言抬手就要撕了畫冊。 “別撕,你我都不想他有危險?!备祽衙C抬手?jǐn)r在他的手上,“夢境最能反應(yīng)一個人的執(zhí)念,齊道友難道不想知道江煜究竟對我還是對你有意?” 齊奕冷冷地瞥他一眼,深吸了口氣,緩緩,縮回了手…… * 江煜望著眼前昏黃的鏡面,不知道自己是從何而來,總覺得有一絲的不真實,違和之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他們住著最貴的花樓頂層,金香軟玉,奢華一派,脂粉味熏煞人了,身后那個沉穩(wěn)而坐,一臉嚴(yán)肅的人自稱是他的丈夫,說他是紫宵樓的老板娘。 江煜疑惑:“……我為何要穿女裝?!?/br> 傅懷肅道:“因為你喜歡女裝,我們結(jié)婚七年了,你一直以女裝示人?!彼€拉著江煜去看他二人成婚時的畫像,江煜一身紅嫁衣,紅蓋頭,嘴角帶笑。 “就這?”江煜指了指自己腰間一團亂麻的系帶。 “就這?”江煜望了望鏡中盤成一坨的發(fā)髻,“七年了我都系不好腰帶,梳不好發(fā)髻?” “沒關(guān)系,你手笨,慢慢來我教你……”傅懷肅面不改色,他帶著江煜的手,執(zhí)起石黛,對著銅鏡輕描秀眉的輪廓。 江煜的眉形長挑入鬢,頗具英氣??山厦柚柚?,手一哆嗦劃出一弧,傅懷肅耐心幫他拭去,又帶著他重新畫,畫著畫著,江煜的手又?jǐn)Q巴著劃出一直角。